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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雍齿叛刘邦

        公子婴整理了一下头绪:“若每名军卒身重二石半(75公斤),兵甲一石半(45公斤),则每车十人即有四十石。一马所耗粮秣为一卒六倍,三马相当于十八卒所耗,一车就需载二十八卒粮秣,每卒一日按六斤,一日一车所需粮秣即为一石四,三马之力高于一牛,所以一车可携粮秣最多为十日。”

        “以四轮战车载粮载人而行,平地一日估计可行五十至六十里。”陈平补充道:“十日就是五百里以上。若另以纯载粮革车随军,一车载三十卒十日粮,一部需增革车八百。牛拉革车跟不上快速军前行,也需至少三马拉载,每部就需有额外的二千四百匹马,加上快速军每部本身所需的七千五百匹,每部将有马近万。陛下原来考虑的是一部快速军七千骑卒加一万八千步卒,如按臣增加辎重革车的算法,则每部就有至少九千骑卒和一万六千步卒,还具备二十日行军千里的支持能力。”

        胡亥笑了笑:“这一来,我要构建两部快速军,就需马两万匹。虽然比骑军携粮多,行军速度稍慢,但在马匹的运用上确实比纯骑军更为高效。”

        他思考着,然后对张苍说:“就照上卿的方式,和冯劫商议一下,先制两部军所需的四轮战车,每部配马万匹,战车三千三。至于快速军编成暂且不急,待客卿贾(陆贾)从百越带回秦卒秦夫后再定。张苍,快速军装备之事我同样给你了一个很宽的时限。现在为十二月,汝可有七个月时间,至六、七月间备齐车辆。至于马匹,皇兄传诏给丞相,让九原、北地和陇西郡向月氏和羌人部族采买,也许召平在九原向河南地游牧部族和所引入在河南地养马的小部落就可以满足大部了。”

        “对了,”胡亥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起一件事:“蜀道难行,运粮主要依靠什么?”

        “臣曾往汉中、巴蜀游历,”陈平替张苍回答:“蜀道难行之路段,唯以力夫背粮行于道间。”

        “张苍,上次为九原屯田所制的独轮车,”胡亥说:“若用于栈道上。在辅之之前我所说的可以利用水力提吊之处,相信从巴蜀运粮入关中的效力可增一至二倍。”

        张苍正要开口说话,只见禽卑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他刚才拿来的几个陶罐进来了。不同的是,陶罐的盖子中心孔中都插上了麻绳灯芯,上面燃烧着一团跳动的火苗。

        胡亥站起来走下丹陛:“诸卿看一看,这就是用石油中蒸出的温油点的灯。”

        相较于殿内突突燃着的牛油大烛,单个陶灯的亮度似有不足,但三个陶灯的亮度合在一起就比单只牛烛相差不远了。

        “牛脂可食,亦可为车轴、滑车润滑之用,点了火烛就有点可惜了。”胡亥望着张苍,“我让你制陶罐二百,并把温油送宫中三石,就是要以温油替代牛烛。只要灯芯长度合适就无烟且明亮。再以石炭粉搓球用作燃料替代木柴木炭,则砍伐林木量均可大减。这些都在宫中先行之,待石油产量稳定,温油制作量增加,便可推行至民间。”

        他叹息着:“张苍啊,匠师台若能把车床弄好,我这里还有一些想法可以用这些温油和热油来做,比如手持的熔接金铁工具。轻油,也可成为战阵的利器。”

        张苍几乎每见一回皇帝,就会被胡亥支使着做这做那,做的东西都是从来无人知晓的,偏偏都还很有使用价值,今天也不例外。

        看过了皇帝的煤油灯演示,张苍再次晕乎乎的离开了大殿。二世小皇帝很少像始皇帝那样散发极为强大的气场、说什么是什么通常也不给任何解释。二世皇帝要做的东西总是听起来那么的有用且新奇,皇帝还会细细的解释,让人即使没有皇权的威压也心痒难耐的愿意马上去做出来看看效果如何。

        “陛下,”皇帝交待少府卿的这个那个终于说完,陈平也终于可以把军政大事向皇帝奏报了:“吴县的消息,项梁欣然接受了陈胜的大将军之封,还向陈郡递出谢表。”

        “啊哦,这么说项梁并不歧视陈胜的闾左之身啊。”胡亥有些惊讶。

        “也未必,”陈平一笑:“项梁派出一个叫宋义的人,秘密去寻楚王族后人了。这个宋义曾为楚国令尹,项梁起事后就投靠过来了。”

        “噢,这么说,项梁接受陈胜所封,是一招缓兵之计了。以项梁自居故楚贵族身份的特点,能做到这点殊为不易。”胡亥击节赞叹,“他身边是否增添了新的策士谋臣?”

        “这也是此番传来消息的要点。项梁拜了一个老者为军师,名为范增,就是消息发出前数日之事。细作说,项梁与这个范增曾畅谈数日,对其甚为折服,还让其侄项籍拜其为亚父。”

        胡亥一拍额头,范增这时候就已经投了项梁了?史书中范增投项梁是陈胜死了、景驹也死了之后的事情,看来自己这个蝴蝶的小翅膀已经把不少历史都给煽动的变了模样。

        公子婴不知皇帝和上卿对陈胜与项梁所行的离间计,那时候他还在霍邑。胡亥抬头看出公子婴脸上的迷惑,就让陈平把事情简要的对公子婴描述了一番。

        “陛下,”公子婴听后略一思索:“既然项梁不上当,臣觉得可以诏秦锐速伐陈郡,把陈胜向东赶,赶到项梁伸手可及的地方,那时候陈胜若肯收敛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王气,或许项梁还能忍住不杀他。但若陈胜依旧以王命诏项梁随扈,甚至直入会稽郡坐到项梁的主位上,臣不信项梁依旧可忍。”

        陈平点点头:“辅王所言甚善,臣于游历中所见闲民多矣,臣也不信陈胜当了数月王上,刚享受了做大王的威仪,就能够马上放下自己的身份去曲意招纳项梁,项梁是他封的大将军,那就是他的臣子。现在项梁蓄兵三万余不足四万,只要秦锐将陈胜赶出陈郡后能使他继续拥兵四万以上,则陈胜必不会折节以待项梁。”

        胡亥心的话说,陈平热爱阴人,历史有名,公子婴居然也好耍阴谋了?难道是自己这个上梁不正所以下梁也歪了?

        “好吧,诏章邯分兵下陈留为仓廪之地,从敖仓向许县和陈留转运辎重。”胡亥说道:“让章邯先把周市那个魏国给灭了,断去陈胜的一个念想,然后从许县和陈留两个方向夹击陈郡,把陈胜赶出去。”

        他停下来笑了笑:“此番是为了赶人向东,不用太考虑为我的九原屯田输送壮夫,用不着像灭邓说时那样以绝对兵力围歼,夺城击溃即可,所以让章邯放手为之。”

        “对了,有没有丰沛刘季的消息?”胡亥望着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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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邦坐在亢父城的官衙大堂上,烦躁的看着下面下属们的争吵。

        刘邦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可以用大喜大悲来形容。

        喜者,自起事以后,虽然攻胡陵未下,但攻方与成功破城,掠得了部分粮秣辎重,全都运到丰邑屯了起来。同时招募加俘获弄到四千卒,加上雍齿募得的两千余人,已有六千多人兵力。泗水郡的监御史,名平,本来在胡陵驻守,刘邦攻胡陵没有得手,这个泗水监平带着当初守城的数千郡兵反而出胡陵来讨伐他了,直接把丰邑围了起来。

        刘邦手下狠人多,第一狠人就是樊哙,这个杀坯直接带两千人出城,反而把监平给打得一溃千里,又逃回了胡陵。樊哙不依不饶的带着人一直追到胡陵,监平的军队因为军心已乱,再也不如前番那样能守住城池,只好投降了,把胡陵和手下郡兵都当作了见面礼。

        刘邦把监平手下的三千降卒纳入麾下,立即兵力近万,胆气大壮。听说泗水郡守壮带有六千郡兵屯于薛地,觉得是个威胁。相比彭城和留县的景驹军,人家有近三万人,而自己之前只有五、六千泥腿子,战力远不如郡兵,郡守壮肯定会先来讨伐自己。趁着郡守尚不知自己已经扩兵到了九千余,先下手为强吧。

        刘邦立即让雍齿带三千人守丰邑,自己亲率六千多人悄悄运动到薛,突然发起猛攻。泗水郡守壮被刘邦打了个措手不及,立即溃败逃向戚地(今濮阳,当时位于黄河东岸)。刘邦发挥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死死追着郡守壮不松口,终于让这个悲催的、被胡亥当作弃子的郡守被曹无伤杀掉了。

        招降监平,杀了泗水郡守,刘邦当时觉得自己颇有横扫天下的大能了,尤其收纳溃兵让他亲率的兵力由出丰邑时的六千多一下就膨胀到了万人,所以得意洋洋的以凯旋之姿回返丰沛。

        然后,大悲就来了。

        刚到亢父,就听说雍齿叛了,以丰邑为觐见礼,降了魏国。

        原来周市立魏咎为王之后,就将主力魏军移到了临济,不过在定陶还留有两万军。此时的魏国,东有田儋的齐国,北有武臣的赵国和韩广的燕国,南是陈胜,西面……那是老秦。老秦刚刚击败了荥阳的田臧,正磨刀霍霍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周市觉得魏国完全被限制在河水东南两条济水包裹的狭长地带,如果秦军来攻,回旋的余地太小,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战略空间不足。

        可是他已经无法去打赵、燕、齐的主意,更不能去打陈郡的主意,唯一剩下的方向就是东南的丰沛。丰沛一带的沛公军力量一直很弱,不是魏军的对手,而且他还知道刘邦去打泗水郡兵,留守丰邑的雍齿和刘邦属于面和心不和,于是就先是派人接触,然后自己亲自上阵劝降,以魏国的将军之位诱之。

        雍齿虽说和刘邦是邻里(刘邦家在丰邑),两人表面关系也说得过去,但骨子里雍齿作为豪门大户看不上刘邦这个市井闲民。眼下刘邦势大,名声也比他响亮的多,所以只能先在刘邦帐下屈就。周市的诱惑,魏王的封赏,可以让雍齿立即换上一个六国遗族的正统主子,这可比在一个痞子手下强多了,于是举丰邑而降魏。

        周市也很有信义,立即从定陶调来一万魏军归属雍齿指挥,赠将军印。

        刘邦一听自己的根基之地,自己的老窝竟然不属于自己了,大怒之下挥兵来攻。守丰邑的魏军要是与秦军比战力那是万万比不过的,但要与刘邦的泥腿子军和郡兵降卒比那就不算差了。按说郡兵战力应强于魏军,可这些郡兵也是郡守临时扩招,时间不长训练不足,再加上刘邦刚刚收纳这些降卒,尚不及整训合为一体,所以两番攻打丰邑竟然全被雍齿击败了。

        第一番攻城数日伤亡过大而退,第二番雍齿干脆带兵出城列阵,把刘邦打得直接找不到北。再加上刘邦的辎重粮秣都屯于丰邑,丰邑一丢,粮秣不继,军卒就有大批趁败溃逃者。

        现在在亢父的刘邦又给打回了原形,兵已不足三千了。这大喜大悲的交替,也就是刘邦坚韧的神经、不死小强的精神,换个人,恐怕早就悲观厌世甚至拔剑自刎了。

        刘邦这要多恨雍齿啊。

        现在在亢父的大堂上,何去何从,下面那些刘老大的死忠粉也莫衷一是,争论不休起来。

        萧何没有参与乱哄哄的争吵,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静默打坐。等到大家吵累了,声音低了下去,才开口说话:“主公,臣有一策,请主公思之。”

        刘邦一直观察着萧何,此刻萧何开口让他精神一振:“还请军师赐教。”

        萧何老脸一红:“惭愧,臣算什么军师,面对当前困局不能为主公解忧。臣所欲言仍为当初所讲,主公现下困窘,兵力不足,当择一势强者附之。臣闻留县景驹乃景氏王族,已与陵人秦嘉及诸多豪杰举事,下东海郡治与彭城,兵力已达三万。陈胜王用武平君畔往彭城封秦嘉等人皆为将军并自任监军,被秦嘉戮之,拥景驹为假王,摆明了要自立。显然景氏王族者为王比陈胜更为正统,臣认为沛公应往彭城归附假王,并借假王之兵以复丰邑。”

        刘邦对抗泗水郡监和郡守之兵时打得风生水起的,早就把最初萧何所定之方略忘了。眼下被打回原型才想到自己还是太弱,完全没有立足的本钱。萧何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以自己眼下的力量根本成不得什么大事,连老家都丢掉了,所以萧何的方略立即就成了救命稻草。

        “军师所言乃良言,还请军师恕过某前一阵的张狂。”刘邦抬手就想向萧何行礼,看到萧何制止的眼神,想起萧何所说的“主公身份”,又讪讪的改成摸头发:“审食其,从咱们的库藏中拿最好的那几件珍宝之物,另备黄金五十镒,当作觐见之礼。樊哙、曹无伤,点五百人随行,军师也一同,明日先往留县拜会宁君,再往彭城。”

        审食其,刘邦沛县同乡。刘邦为沛公后投奔,封舍人,主要为刘邦打理家事,照顾刘邦的妻子儿女,其实就是个家老(管家)的角色。刘邦这阵子以丰沛为核心向外攻略地盘,倒是抢了不少财物,而这些财物就是由审食其管理的。

        “主公,”萧何又提出一议:“我等现在亢父,处丰邑北,若往留县需经丰邑,西侧还有魏军威胁,不若全军向东至泗水,沿泗水南下屯泗水亭,然后主公再带人再前往留县。”

        “大善,就按军师所言行事,明日全军回返泗水亭。”刘邦倒是毫不犹豫的从谏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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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三千瘦小黑枯的军卒列阵而立。

        别看他们个子不高,人不雄壮,如果放到街市中毫不起眼,可身披皮甲、手执长戟、斜背大弓和圆盾、腰悬铜剑,还挂着一壶利箭,腰腹间缠绕大绳,却没有丝毫负重疲劳的样子,每个人都精气十足的。

        这也难怪,在巴蜀山中抬滑竿的壮夫都是这样精瘦干巴,可抬起一个二百斤大胖子毫不吃力,还能在山道上健步如飞,巴蜀之民向来就是吃苦耐劳的。

        远处烟尘大起,一辆戎车在前,数百匹战马在两侧和后面护卫,胡亥威风凛凛的站在车上……皇帝今日是专门来看看自己的直属山地曲的。

        看到皇帝来了,这些兵卒的腰杆挺得更直了。待到皇帝车驾冲到阵前一个转弯正面对着军阵时,阵中一阵鼓响,全体兵卒齐刷刷的半跪行礼:“皇帝陛下万岁!”

        胡亥很享受这个效果,看来这个巴普很会来事儿啊,这马屁隔着秦岭就拍过来了。他举起一只手,一声号角,所有军卒全都站了起来,同声大喝一声:“嗨!”。

        三千军卒,百人一排列了三十排,胡亥驱车慢慢地围着方阵兜了一圈,所到之处的军卒都双目直视,只是腰板挺起,让皇帝看看本军的风姿。

        胡亥回到阵前住车,甲卫在戎车旁纵列两行,盾卫雁翅排开,锐卫则呈半圆形兜在后面。

        胡亥说话了:“尔等自巴蜀而来,是朕把尔等买来的,尔等从此就是朕的隶奴,尔等可有不愿意的?”

        谁也没想到皇帝一开场竟然是这样一番话,不由得面面相视,整齐的阵势起了一股小躁动。站在第一排中央的一个人立即向前两步,低头拱手:“臣,军侯兽敌。禀奏陛下,全曲无人不愿,臣可以首为保。”

        “哦?兽敌,这是为什么呢?”胡亥问。

        “陛下,全曲三千人,多半原本就为隶,非隶之人也温饱难求。为陛下赎买后这些日子以来,食饱衣暖,再不需为存活操心,也无人轻视,做陛下的隶奴,各人心甘情愿,愿为陛下效死!”

        这话一出,军阵中对兽敌的话听得比较清楚的也都跟着喊:“愿为陛下效死!”

        只是声音不那么齐整了,中间还夹着一些轻微的川音。

        “朕心甚慰。”胡亥摆摆手,兽敌一礼,退回本阵。“既然尔等是我的隶,那也就是我的家人。”

        家人?山地军卒一下愣了,又一阵小躁动。

        “不对吗?”胡亥笑了,“是我的隶奴,自然是我家中之人,虽然地位不高,为我所用,但依旧是我家中之人。你们的食粟、衣甲、刃兵、弓矢等用度,你们所居之所,你们练兵的这个场所,”胡亥抬手向四周一划拉,“都是我宫内供给的,不从太仓支出,不居大军营盘,当初巴郡守用以赎买你们的金资,也是我宫中所出,所以,你们是我真真切切的家隶,家人。”

        “既然是家人,那么我就无需经过那些朝堂臣子的商讨来决定你们的事情。既然你们卖身于我,那我也不能亏待你们。从现在起,你们每旬(每十天)可得粟一石为用度,若你们在巴蜀还有家人,告诉我,我把他们接来安置,有家人的军卒,每旬可得粟一石四,也就是年得五十石,以养家人。”

        军阵中的躁动一下停止了,只片刻,兽敌大步出列,先向皇帝施了一礼,然后回身大喊:“兄弟们,陛下如此待我等,我等要怎么做?”

        后数排一个军卒一举长戟:“陛下买了我的命,我的命就用来扞卫陛下。”

        他周围的几个人大约是一伍的,齐举手中的矛戈:“用命扞卫陛下。”

        然后这股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用命扞卫陛下!用命扞卫陛下!用命扞卫陛下!”

        兽敌高扬起一只手,声音戛然而止。他回身又向胡亥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半跪行军礼:“陛下视臣等为家人,臣等的心意陛下可听到?”

        身后,全体军卒一齐半跪行军礼,铿锵有声,看得胡亥身边的三卫都有跪拜皇帝的冲动。

        “好!”胡亥的小胳膊也豪迈的挥了一下:“我只要你们为我杀敌,为我训练大秦雄师,我不要你们的命,你们是我花了金子买来的,丢了命,我岂不亏了?”

        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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