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铭华立刻给杨新生打电话：“杨总，染色车间的这个秦永斌的水平太差了，根本不会合理安排员工，我说了他一句，他还要打我，”。

        “不会吧，小石，小秦的人品还是非常不错的，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团结，不能总是闹矛盾啊，”杨新生在电话里劝说道。

        “杨总，他只是表面装得很厚道，实际上根本不听从安排，还经常威胁我，”。

        “哈哈哈，好好干吧，小石，让我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杨新生笑呵呵地说道。

        很快，杨新生打电话让秦永斌去自己的办公室，说是有事找他商量。

        秦永斌过去后，杨新生特别热情，笑眯眯地说道：“永斌啊，你可是咱们厂的技术核心啊，一定要和小石合作好，这样咱们厂才能发展的更好，”。

        “杨总，石铭华非要让一个啥也不会的人，到染色车间当带班长，并且还要求代替冯三军，这种瞎指挥的行为，我肯定不会服从的，”秦永斌有点委屈地说道。

        其实，杨新生也很清楚石铭华的水平，最多也就能担任个车间主任，根本没有当厂长的能力。

        不过这个石铭华是刘老大的外甥，而刘老大又是厂里第一大客户，也就是“上帝”、“金主”，杨新生也必须给他面子。

        “这样吧，你就按石铭华要求的去做，出了问题由他来承担责任，你只要搞好技术就行，”杨新生说道。

        杨新生一听老板这样说了，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但还是强忍了下去，然后非常诚恳地说道：“杨总，既然这样，我就安心做技术了，不再担任染色车间的车间主任了，”。

        听了他的话后，杨新生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在内心不停地做着斗争：客户和人才，哪个更重要，哪个能带来根本的经济利益。

        思考了一会儿后，杨新生说道：“那也行，小秦，你以后只负责技术吧，管理方面就交给小石了，这样的话你就不会那么疲惫了，”。

        “太感谢杨总了，如果你能公布一下这个事情的话，那就太好了，”。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明天就让办公室公布一下，”。

        秦永斌离开了杨新生的办公室，感觉浑身上下都很轻松，以后终于不用再趟这个浑水了。

        第二天，公告栏里就有了一个新的公告：新生印染厂总工程师秦永斌同志，因为工作太忙，主动辞去染色车间主任一职，从明天开始生效。

        沈发权看到这个公告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找到秦永斌，笑着说道：“小秦，你终于解放了啊，咱们可以安心地领工资了，一直到石铭华赶咱们走，”。

        “嘿嘿，是啊，王工有情有义，却受尽了委屈，咱们干脆不受委屈，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石铭华名义上是副厂长，实际上已经架空了沈发权，行使着厂长的权力。很快他就安排梁小梅的“情夫”成为带班长，然后让冯三军去前处理车间干挡车工。

        再说赵名堂当了设备科长后，却没有王大海当时的那些权力，他好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尽力提高车间设备的运转率。

        可是，石铭华又开始动脑筋了，为了压缩厂里员工的开支，就决定再次拿设备部门开刀。

        他给杨新生报告：上次设备部门裁员，只走了一个王大海，但其他人员几乎没有变动，现在设备运转良好，这些人每天无所事事，必须进行裁员，节省开支。

        杨新生思考了一下，感觉自己已经给足了王大海的面子，从他辞职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还没有在设备部门裁员，现在可以下手了。

        “好吧，就按你的想法去执行吧，赵名堂是设备部门的核心，千万不能动，”。

        “请杨总放心，我只是裁掉没用的员工，优秀的肯定不会裁员，”石铭华兴奋地说道。

        没过几天，新生印染厂就对设备部门进行了一次大规模裁员，原来电工、机修一共23个人，这次裁掉12人，留下11人。

        赵名堂继续担任设备科长，电工留下4人，机修工留下7人。

        秦永斌去找赵名堂，告诉他：“看来咱们上次打石铭华这狗日的太轻，没弄死这龟儿子算便宜他了！”。

        “秦哥，以后非要让这狗杂种胳膊腿全部骨折，这玩意太坏了，”。

        秦永斌沉默了一下，感慨道：“其实他只是更坏，而最无情无义的人就是真正做决定的人，”。

        范文杰在污水站醉生梦死，感觉过得太舒服了，石铭华更是春风得意，平时对车间的人呼来喝去，下班后轮流着“玩弄”田秀丽、李金瓶、梁小梅，有时候还会找销售科里那两朵“玫瑰”。

        处理不合格的污水往雨水管道偷偷排挡，不仅缓解了污水站的压力，而且节省了处理成本。

        杨新生非常高兴，表扬范文杰是“白崇禧”在世，聪明绝顶。

        没过多长时间，附近村民就进行了举报，王三德也得到了消息，就直接派人偷偷拍了偷排污水的视频。然后打电话给杨新生：“哈哈哈，杨新生，你把污水偷偷排放到雨水管道，这样就是故意破坏国家的自然环境啊，”。

        杨新生一听心里顿时害怕了，立刻笑着说道：“兄弟，一切事情都好商量，我知道你在附近威望很高，我每月给你发工资，你就想法摆平这件事吧，”。

        “行，你说个数字吧，”。

        “每月两万，这个可以吧，”。

        “不行，最少5万，”王三德冷笑着说道。

        杨新生一听都快气炸了，真想让人把王三德这个龟儿子给废了，但这样做的话，附近村里人闹起来，就没法收场了，自己的厂估计都没法开了。

        “行吧，我答应你，”杨新生恶狠狠地说道。

        挂了电话后，杨新生赶紧给范文杰打电话：“从今天起，不能再从雨水管道排放一点污水，不然咱们就危险了，”。

        范文杰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很害怕，因为他知道，现在污水站有点混乱，好多污水处理根本不过关。首先李金瓶、梁小梅这两个化验员平时就不化验，再加上自己不让韩秋娟管事情，韩秋娟也就得过且过了。

        还有供应商送过来的助剂、辅料都不合格，因为范文杰长期吃回扣，现在也不敢要求严格。

        即使想把污水处理合格，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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