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山这一跪，把张玉娟吓一大跳，赶紧把他往起拉，嘴里说道：“成山，快起来，你一个大男人，跪地上像啥呢，”。

        这时候，杨成山说话已经有些哽咽了，因为他太感动了，父亲做手术的钱这下终于凑够了，再说对张玉娟的感激之情已经没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成山哥，快进屋里坐，一块吃饭吧，”赵名堂很有礼貌地说道。

        杨成山对张玉娟的感激发自内心，也非常感慨，虽然过去她很讨厌自己，那也不怪她，谁让自己当时不务正业呢。

        凑够了钱后，他的父亲很快就做了手术，虽然已经是60多岁的人了，但手术很成功，康复的也很不错。

        后来，张玉娟、秦永斌、薛少虎、刘春波等人都去医院看望了他的父亲，这也让杨成山非常感动，感慨人类感情的复杂，日久见人心。

        再说，杨新生的印染公司到了2015年，生意依然非常红火，他每天都笑眯眯的，感觉自己来工业区重新开辟“根据地”，这绝对是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新厂的设备安装、调试、改进都由设备部门完成的，王大海技术非常全面，经过各种改造，让这些二手设备加工出来的布，一点不比新设备差。

        景鸿印染厂里，冯文炳依然是设备科长，但他思想比较守旧，况且把大多数精力放到了怎样巩固自己科长的地位。

        申志远专门派人去工业区，参观了一下新厂里的设备，那几个人回去后如实汇报：“看来王大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把一些破铜烂铁改造的比新机器还好用呢，”。

        听了几个人的汇报后，申志远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千兵易得，一将难求求啊，设备方面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有一个高水平的领头人，”。

        王大海虽然是厂里的生产副厂长，但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到了设备改进上面，很少参与车间的生产管理，秦永斌是总工程师，除了负责技术外，还要协助沈发权做生产方面的事情。

        石铭华为了巩固自己在厂里的地位，想尽办法在杨新生跟前证明自己的本事。

        有一天，他告诉杨新生：“杨总，咱们厂现在的生产模式，人员结构太落后，应该向南方的先进模式学习，”。

        “啊，小石，你有啥见解可以直接提出来啊，我也应该认真学习了，”杨新生笑呵呵地问道。

        “我认为，咱们厂的生产副厂长几乎就是个摆设，领着那么高的工资，从来都不管车间里的事，整天就琢磨那几台破机器，有啥用呢，”。

        “嘿嘿，小石，这你就不懂了，设备是厂里的基础设施，就应该重点建设，就像军队去打仗，手里必须有好武器一样，”杨新生耐心地给石铭华解释着。

        石铭华又说道：“咱们厂一共就五六个车间，设备也不算多，设备部门竟然有20多个人，如果在南方的话，最多用10个人就足够了，”。

        接着他又给杨新生分析：“设备部门就是给生产车间服务的，忙也是应该的，如果设备科裁员50%的话，生产照样运转，每月能节省五六万块钱，一年就是六七十万元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杨新生一听，也有点心动了，因为目前设备已经改造完成了，调试好了，也没必要再养这着些维修工了。

        第二天上午，杨新生打电话，让王大海去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小王，咱们商量个事情吧，”。

        “杨总，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王大海说道。

        “我怕你会伤心的，经过在南方考察，人家私人企业几乎都没有设备科，只要几个电工、机修工就行了，”。

        “嗯，我明白了，杨总，前段时间我就预感到了，”王大海平静地说道。

        “好吧，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写个名单给我，不用你当坏人，一切都让范文杰去执行吧，”。

        王大海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杨新生的办公室。

        他回到设备科的办公室后，把赵名堂喊过去，问道：“小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啥打算没有？”。

        “王工，我感觉跟着你混就非常踏实，就像跟着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嘿嘿，这样也不错，我挺感动的，但每个年轻人都要学会独立，我如果离开这里的话，你就要做事果断一些，每个年轻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王哥，你是不是准备跳槽啊？”。

        “不是，我其实挺喜欢这里，如果能不走的话最好，实在没办法了就离开，”。

        赵名堂还想再问，但王大海不让他再说了，告诉他：“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我们只能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过了一段时间后，在厂里的中高层领导会议上，杨新生提出取消“设备科”这个部门，成立设备车间，电工、机修工裁员50%。设备车间的主任，工资待遇和普通车间主任相同，而且每周的星期天不能再休息了。

        杨新生这个决定，让参加会议的人大吃一惊，像王大海这种立过汗马功劳的人，被降职到和车间主任一个待遇，老板一句话就直接决定了。

        这时候，第一个反对的就是秦永斌，他说道：“虽然厂里设备运转率已经很高了，但我们不能过河拆桥啊，”。

        “小秦，你不懂设备方面的东西，就别说话！”杨新生不高兴地说道。

        沈发权忍不住感慨道：“我在南方干了十来年，设备都是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如果我们自掘坟墓，那也没啥意义了，”。

        杨新生听了沈发权的话后，竟然发火了，大声说道：“我是老板，难道没有一点决策的权力吗？”。

        散会后，大多数人多少都有点寒心的感觉，只有石铭华兴高采烈，意气风发，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下班后，石铭华带着田秀丽去街上吃饭，在路上两个人就开始“打情骂俏”。

        “秀丽，你现在还能生小孩吗？”。

        “咯咯，你这个傻瓜，我才30多岁，当然能生啊，”。

        “嗯，那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吧，”石铭华一脸坏笑地说道。

        田秀丽一听，就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嘴里说道：“哎呀，人家是有老公的啊，给你生个小孩算谁的呢？”。

        “当然算咱“两口子”的啊，像你这样的大美女，至少可以拥有5个老公，”石铭华哈哈大笑着说道。

        “讨厌，人家才不要那么多老公呢，你们这些臭男人，只知道“耕地”，就是不知道爱护“土地”，”田秀丽娇羞地说道。

        “哈哈哈，你个“女流氓”，过来，让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呢？”。

        “你“老公”我很快就要当副厂长了，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秘书了，每天只要扭着小腰“运动”一下就行，再也不用在机台上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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