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事情有些太巧合了,让人相信……是有点困难,但转念一想,作为生身之母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确也是一种难言的悲哀。
好在林婉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悲哀,所以此时此刻的她,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只瞧着眼前众人,将脊背挺得笔直,“母亲若是不信,只管让院子里的奴才过来做个证罢了!您也是知道的,我院子里没多少人,有的……都是母亲亲自点拨送来的。”
言外之意,何其明显。
是奴才,也是眼线,都不是她林婉意的人。
对于这一点,胡远芳没有吭声,身边的嬷嬷会找人求证,且不会骗她,所以没必要太深究,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可林婉珍不依,她失了身,也就是说这辈子只能跟着江东川了。
江东川得了便宜是该高兴的,到底是自己所求之人,然而以这样的方式与林婉珍在一起,他又觉得丢了自己读书人的体面,丢了江家的颜面,且事情发生在侯府,那就是侯府的缘故,他江东川是个十足十的受害者。
思及此处,江东川就更委屈了,“小生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岂能任由你们这般折辱?”
一瞬间,四下静若寒蝉。
侯府众人还没发难,还没把事情问清楚,这位爷忽然来这么一下,众人委实有点懵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江东川身上。
“这件事是两位姑娘争夺所致,我江家的颜面,读书人的体面都被剥一干二净,此事……此事定是你们姐妹二人心生龃龉,都想得到我……”
江东川的声音渐弱,尤其是在胡远芳的注视下,默默的哑声。
两个姑娘争一个破落户?
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颜面往哪儿放?
下一刻,林婉珍登时一声嚎,“娘,珍儿不活了。”
说着,她咻的一下就朝着柱子撞了过去。
因为事发突然,每个人都是猝不及防的,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得两声闷响,紧接着便瞧见林婉珍一屁股跌坐在地的蠢态。
嗯,因为撞懵了。
还有便是……
“嗤……呕!”秋夕沿着墙壁滑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胃一个劲的干呕。
妈蛋,顶到胃!
呕……
“秋夕!”林婉意慌忙冲上去,“秋夕你怎样?”
秋夕泪眼汪汪,吐的。
“秋夕?”林婉意手忙脚乱的,“伤着哪儿?”
音落,她回头狠狠剜了林婉珍一眼。
“若是秋夕有什么好歹,我誓不与你罢休!”林婉意小心翼翼的搀起了秋夕,“走,我们先走,不与这些不知廉耻的东西同处一室,免得最后脏了自个。”
说着,林婉意搀起了面色发白的秋夕,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胡远芳张了张嘴,可嬷嬷在边上摇头,便也只能作罢,“把大小姐搀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这件事都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先要死要活的,谁教的这般伎俩?”
这大概是胡远芳第一次,对林婉珍表现出失望,并且语气带着责怪。
以至于,林婉珍都愣了。
以往只要自己哭哭啼啼一番,胡远芳便会什么都依了她,毕竟她怕闹到祖母跟前,到时候祖母会觉得是她这个继母亏待了前夫人的女儿。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林婉珍的哭声骤歇,直勾勾的盯着胡远芳,似乎是在揣摩胡远芳的心思。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夫人,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说,没有瞧见二小姐出门,也没见着江公子进院子。”护院毕恭毕敬的开口,神色平静。
小蘑菇:能看见才怪?一开始就把所有人调开了,还是林婉珍自己做的孽。
秋夕:活该咯!
可不就是活该吗?
林婉珍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可能找不到证据,所以才会想用死来威胁胡远芳,可没想到被秋夕拦下来了,这会除了屁股有点疼,脑袋撞懵了,别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都会没事……
“怎么会……”江东川傻眼了。
这就意味着,他不是被人算计,而是跟林婉珍互生情愫,故意在假山这里约会,结果情到浓时,恰好被人抓个正着。
而他方才的那一番话语,就成了板上钉钉的推卸责任之举。
一时间,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分外鄙夷。
还说是读书人呢?
呵,可真是不要脸。
出了事,就只会把责任推到女子身上……
废物!
窝囊废!
胡远芳无力的别开头,胳膊肘抵在桌案上,头疼得扶额,“我一贯教导你们,要姐妹和睦,莫要争抢,侯府的颜面是最要紧的,可你们倒好,一个两个的竟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叫我……如何跟你们的祖母还有父亲交代?”
秋夕瞪大眼睛,这件事与林婉意可半点关系没有?
骂林婉珍就算了,怎么又把林婉意扯上了?
果然,有些人真的不配当父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出了事也不会站在孩子的这边,只会问一句: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多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眼前这位胡远芳,显然就是这样的母亲。
呵,白瞎了“母亲”这个身份。
不配!
“母亲,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您莫要把我搅合其中,有什么话还是对着姐姐说吧,毕竟被抓住的是她和江公子,我可是被嬷嬷叫醒才过来的。”林婉意理直气壮的开口,“乱七八糟的事,莫要乱扣在我头上。”
林婉珍气急败坏,“是你,一定是你!今天夜里本该是你……”
“小姐!”彩云一声喊。
林婉珍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敢说呢?
这要是说出去,自己这陷害妹妹,败坏妹妹名节,甚至于恶毒的骂名……都会传遍整个青州,到了那时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尤其是,丢了清白!
思及此处,她狠狠剜了彩云一眼,又恶狠狠的盯着江东川。
这个废物!
“吵什么?”一声低喝,伴随着拄杖声响起。
胡远芳面色大变,慌忙起身迎上去,“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再不过来,这侯府都快被你们掀个底朝天。”侯府的老夫人,胡远芳的婆母,就拄着杖站在门口,锐利的眸子无温的掠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林婉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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