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曼!”看着鲜血迅速四下蔓延开来,伊雅反身护住景曼,背后空门,直直挨了祁祀一掌。
“三大长老的弟子,却只有这点功力吗?”
祁祀面无表情地落到地上,看着受伤程度不同的三名弟子。
衰弱至此,也该换血易主了。
祁祀感喟片刻,再次提气掠起,向着东宫门的方向施展轻功飞去。
此时的东宫门,洛泱跟石化了一样看着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子墨。
这世间,本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苦。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亦是苦。
或许,子墨能够脱离尘世苦海,也算是美事一件。
洛泱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华丽的绢布,盖在子墨的身上,这些年,这个孩子待在自己身边,仿若亲人。
黄泉路上多凄凉,希望你能一路走好。
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因为这一功绩,祁祀回到卑陆国就被提拔为国师。
朝中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可一想到祁祀血洗姑墨国的残忍冷峻,却没有人敢当众提出。
国师位高权重,却是比国君还要孤寂的人。
玉佩滑落,发出一阵悦耳的叮咚。
灯光掩映,一袭长袖遮掩的侧颜,翩然的微笑,连月光都黯然失色。
床上的祁祀抬起头,一眼深情:“洛泱。”
洛泱反手掩上房门:“怎么?又是一个人?”
祁祀从床上坐起来:“这间屋子,除了你,没人敢进。”
就连伺候的侍女,也只敢在祁祀不在的时候进来收拾。
一到晚上,这间屋子,就跟鬼屋一样静谧无声,只有一盏油灯,灯光闪烁。
洛泱在桌边坐下,和祁祀说话。
“今天,你又去祭奠了?”祁祀问。
清明时节欲断魂。
断魂的人长埋地下,而活着人,则忍受着断魂的煎熬。
墓园,是个奇怪的地方,是个叫人感慨万千的地方。
千秋霸业,万里河山,身后躺下的,不过三尺黄土。
那一年清明,在戚戚如泪的细雨里,洛泱安葬了子墨,却留下了他的魂魄。
祁祀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第二年,洛泱带着一个双目无神的傀儡回来,祁祀才明白,洛泱将子墨,炼成了灵。
可是子墨的灵识很不稳定,肉身又不是原来的,是以每年清明,洛泱都要带着傀儡,去墓园祭奠子墨的肉身。
洛泱叹了口气:
“当年子墨死的时候,我好像是自己的魂儿丢了,明明是跟我不相干的人,我怎么就这么放不下他。人人都道我冷血无情,谁知道,我也是有软肋的。”
顿了顿,又对祁祀说:
“就像是你,人人都说你血洗姑墨国,又有谁知道,你收留了姑墨国主唯一的血脉。”
“别说了。”祁连的身世之谜,祁祀不想传出去:“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只要有一个人懂我就行。”
祁祀从床上下来:“你今天如何?子墨的灵识有没有稳定些?”
“比去年更不如。”
洛泱撑着头,很是烦恼:
“而且我觉得,他的灵识一年比一年暴躁,我可能,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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