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想到。
我不是应该跟爱妻沉浸在结婚纪念日的幸福中吗?
现在半夜没命地折腾,又为哪般?
在整租的套间里,我见着了前来赴约的思思。
她一如既往的机灵,也小心机,还想跟我打马虎,但显然搞错了状况。
一个小时后,开门送客。
夜色晦暗无光。
夜黑风高。
夜凉如水。
今天的这一个小时中,在这个套间里发生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对其他人说起。
站在门口回头,思思看着我,恨恨地说:“你是个恶人。”
“我不是。”
“你就是!你冷血,又不好色,比狼还可怕,以后就别找我接活了,给多少钱都不干,后会无期。”
“嗯,一路好走。”
人不狠,站不稳的信条,第一次发生在我的身上。
够狠吗?
还是应该说有演戏的天分?
毕竟当林家赘婿七年,吃软饭的我连自己都哄得很幸福甜蜜。
试图通过思维的自我美化,来洗白自己方才所为。
在房间里,对思思虽极尽恐吓之能,并动用了非常规手段,但仔细想想,应该还没有做到特别狠毒,至少她现在还能走得动步子,还给了约定以外的补偿。
作为交换,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件东西,一旦在网络上公开,就足以让赵世富垮台了,涉及违法交易,利用开食堂小卖部之便,作威作福,染指钱色、权色。
但我现在觉得整垮他还不够。
以他的关系,垮完换个地东山再起,没准也很容易,这样的惩罚远远不够。
我要让他入狱。
而通过思思交代的情报,机会就在眼前。
需要挨个寻找受害者进行调查,说服她们,最好能拿到确实的证据,往局里或者媒体举报,就能将赵总绳之以法。
思思走两步到电梯口,却又折返。
她揉着自己手腕上被绳子勒红的印子,又摸了摸自己没毁容、只是多了两条痕、依旧显嫩的脸。
“大哥,确定那个视频的备份都删了吗?”
“我这的删了,阿力有没有备份不确定,不过我向你保证,他敢拿这个搞事,我会帮你处理。”
“呵。可真谢谢你了。但是赵总那边,确定我不会有麻烦吗?你没骗我吧?”
“没有。还不走?想进屋再聊一会?”
“不想!”
思思听我这么一吓,咂咂舌,转身而去。
她真没受什么实质伤害,算上精神损失费也给够了的。
可能,她更像个猎人,在被动中,筹码价值水涨船高,拿够了好处,功成身退。
出于从思思那里得到的信息,加上逐渐恢复的理性,我脑海中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了新的判断。
回到出租屋的房间收拾物件。
把“垃圾”都装进垃圾袋里。
包括那个八倍镜。
收拾得很干净、
我不想再回来这里,让我看见自己的卑鄙、龌龊、狠毒。
有一种在泥泞中挣扎的压抑感。
像一间病毒的培养皿,在这里,我会越来越肮脏。
垃圾通通丢掉。
回到自家小区,保安监控室,宣称家里丢了东西,申请调取监控录像。
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很重要,关系到我的精神洁癖,关系到我最新的、也应该是最终的底线。
关系到婚姻延续的概率,死刑还是可待救赎。
调整录像的时间至早前。
快进慢放交替、恢复常速。
屏幕中,佳怡和赵总出现在楼下,两人挨得很近,赵总扶着喝醉了的佳怡。
我的心好痛。
镜头切换到电梯内。
只有他们两人。
赵总的手越发不老实。
我的心,痛到快要窒息。
电梯升速慢得离奇。
很害怕赵总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如坐针毡、焦虑不安。
赵总的脏手蠢蠢欲动。
我的大脑一阵轰鸣。
我只是想调查他们进门的时间而已,没想到电梯偏巧没别人,赵总竟敢如此龌龊。
现在的我,丢人现眼。
旁边的保安像看乐子似的,念道:“啧啧,这是哪家的媳妇啊,眼熟,不就是咱们小区的美女业主吗?妈呀,这么一看真的太漂亮了,身材也是极品……”
这个保安冒冒失失,话都说完了才猛然闭嘴。
我很烦。
我说:“她是我老婆。”
“啊?她,她喝醉了吧?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个东西。”
保安想解释,想圆回去,应该是看出了些端倪,知道我不是找什么小偷。
这个混蛋。
好在高标的物业费没白花,基本人情世故还懂,沉默既是对业主最好的尊重。
看到妻子在别人的“骚扰”下没有明显的反抗,我忍住了,没有再去责备。
因为清楚她没有力气了,也神志不清了。
并不是喝醉那么简单。
我已经从思思那里了解到赵世富的手段,有理由怀疑他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强忍着屈辱与愤怒。
在异样的氛围中,我保持沉默。
赵总和家妻走出电梯。
我开始计时,每过一秒,都倍感压力。
一分钟过去了,屏幕里的“我”还没有出现。
三分钟过去,我终于出现在电梯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嘴角挂着喜滋滋的笑意,像个傻叉。
电梯慢悠悠地下来。
电梯慢悠悠地上去。
计算时间,从他们进房间,到我敲门,大约间隔5分钟。
5分钟。
我仔细回忆。
根据当时现场的情况,应该还没有发生实质的侵犯,也就是说,当时我选择径直回家的举动,抢救了我的人生。
直到这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概率。
我当时在房间,不应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如果理智一些,没有拖妻子去洗澡,而是仔细辨别,没发生则庆幸,发生了则取证,总还要对自己有利一些。
可是,让一个正在经历悲痛的人保持理性,终究是一种反人性,我还做不到那么深沉。
随之泛起些许悔恨。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应该把妻子扔到浴缸里用凉水冲洗,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该有多恨我?
我开始恢复高浓度的理性。
关闭监控录像。
尽量冷静地对在场的保安说话。
“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妻子喝得不省人事,根本没办法抵抗,间隔两三分钟我也很快就回来了,那男的确实有动手动脚,但是没发生什么,这是我家事,你懂的吧?”
“懂,肯定懂啊,那个男的一看就是王八蛋,还好你回来及时,要不要帮你报警抓他?”保安说。
“不用不用。”我说,“你抽烟吧?”
“啊?抽,抽好些年了,来一根?”
他给我递烟,我接了,陪了一根,乌烟瘴气中,跟他闲聊了一会。
十分钟后,我拿了一条软中华塞给他,作为他为此事保密的“情谊”。
人情世故,我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这里的业主颇有些身份的有,物业通常素质较高,也不太会话人长短惹是生非,至少还在这里上班的时候,不会在业主里传。
无所谓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保护我的梦。
离开保安室。
兜兜转转一晚上的我,再次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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