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白芷看着昭云气色比初入冷宫时好了许多,不禁喜道,“奴婢瞧着小主已经不再伤心了,私心也为小主感到高兴呢。”
昭云看着白芷,笑道:“有你常来看我,我自然心情会好上许多。经过了这些日子,我也算是看清世事了,后宫本就如此,既碰上了这样的事,伤心也罢,哭也罢,终究无用,倒不如放宽心来。”
白芷见昭云想的透彻,向前两步,对昭云私语道:“奴婢瞧着三皇子对小主很是上心呢。”
昭云皱了眉头,面上显出一丝诧异,疑惑道:“连你也看出来了?”白芷轻声道:“奴婢久在宫中做事,况且三皇子和小主每次相遇时,神情都不同寻常,奴婢自然能忖度几分。”
昭云叹了口气,握住白芷的手臂,真切道:“这些话,也就只有你敢跟我说了,此事万不可再让旁人知晓。”
白芷嗯了一声,笑道:“这也是件好事,有三皇子在暗中帮衬些,小主的日子不仅好过些,想来也能早日脱离冷宫,奴婢冷眼瞧着,三皇子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助小主出去,便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也总有别的法子。而且,奴婢也尽量在皇后面前为小主陈情,皇后又极其贤良,想来小主忍耐一段时间,必定能出冷宫。”
昭云听了这话,内心安慰不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道:“你在外面,消息自然知道的多些,不知淑妃现下如何了,自从淑妃流产后,我便进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前几日只顾着自己伤心,现在才想到淑妃,她失了孩子,必定比我更加痛苦,我心中也是挂念的很。”
白芷望向昭云,忿忿道:“淑妃那样不信任小主,小主还提她作甚。”
昭云面上有了几分恼色,轻声斥责道:“不可胡说,当日淑妃也是被奸人蒙蔽,才对我产生误会,等到真相查明,淑妃自然会与我消除嫌隙,再者,淑妃一向待我很好,我怎能因为一时的误解,就罔顾昔日的姐妹情谊呢?”
白芷听了这话,垂头应了声是,抬眼对上昭云询问的目光,如实说道:“淑妃自从流产后,便大病一场,人也憔悴许多,几乎不能下床行走,柳昭仪时常前去解劝,皇后又多加照拂,还有御医精心调治,均不见效。好在张美人是个贤善人,愿意将膝下独女交由淑妃抚养,皇后也已经恩准此事。淑妃因为有了小公主的陪伴,心情也日渐转好,如今病情已经大好了,小主也可安心了。”
昭云听白芷初始说时,面上含了几分担忧,听得白芷说完,脸色渐渐和缓了些,语气也带了几分喜意,道:“那就好,如今淑妃大好,我也能安心许多。”
“夏氏这些日子如何了?”平妃懒懒的倚在榻上,抬眼瞧着身旁侍女,眉目间有几分轻蔑之意。那侍女忙上前道:“娘娘,夏氏最近倒也安分,听说皇后有心照拂,日子也还过的相对不错。”
平妃哦了一声,一双丹凤眼眨了一眨,顺手便将旁边案上放着的一个茶杯用足了力气甩在地上,咣当一声,茶杯碎作数片,侍女连忙后退了一步,劝道:“娘娘莫要生气,夏氏虽然过的还好,但毕竟已经是冷宫庶人,再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平妃听这话很是受用,冷哼一声,方道:“那是,夏氏这个贱人,从她入宫那天,我便见不得她那副狐媚样子,本想着她谨守本分也罢了,竟没想到,她三言两语便挑拨着皇上重审案情,硬是把铁证如山的案件给推翻了。这分明是存心整治本宫的家人。好在皇上召她侍寝当日,便生了淑妃小产一事,否则这样心计深沉的人,若得了圣宠,本宫只怕再无立足之地了。如今她在冷宫,也算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了。”
侍女忙附和道:“娘娘说的极是,夏氏本该赐死,若非皇后一意阻拦,只怕早已身赴黄泉,又岂能挨到今日。”
平妃眉间微皱,冷笑道:“本宫早就料着了,若非她母家得势,犯下这样的大错,又怎会只是打入冷宫这么简单。现如今,她爹爹又在抗战突厥,皇上为了安抚军心,自然会优待夏氏,否则皇后明目张胆的对夏氏多加照拂,皇上又怎会不闻不问。”
侍女听了这话,眉间闪过一丝忧虑,平妃见状,疑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侍女轻声道:“奴婢私心想着,倘或大将军得胜归来,夏氏未必没有翻身的可能。”
平妃嗯了一声,用手抚着如墨青丝,淡淡道:“你说的有理,依你的意思该怎么着?”
侍女想了一想,附耳道:“既然不能明着压制夏氏,暗处动手也未尝不可。”
平妃思忖片刻,方道:“罢了,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本宫虽不通诗书,但也晓得事理,在个人恩怨与国家大事方面,应以国事为重。倘或现在动手,为了本宫一己之私,而导致军心不稳,岂非大错。等大将军得胜归来,朝廷平安过了这场战争,就算夏氏翻身,到那时再整治她也不迟。”
暮色四合,月黑风高。只见一个身手矫捷的蒙面男子从冷宫屋顶翻身而下,径直进了昭云房内。昭云抬眼见到黑衣男子,见其身量,既非慕容羽寒,也非子轩,心下起了疑惑,不知来人有何意图。一时之间心思转过几个念头,莫非来人对自己有不轨企图,想到此处,知道慕容羽寒派来的侍卫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侍卫房里,就要大叫出声之际,却被来人一手捂住了嘴。
蒙面男子低声道:“别动,我不是歹人,我是子轩的义兄,他现在没办法来见你,所以托了我前来救你。”说着,又拿出一块玉佩在昭云眼前晃了晃。
昭云定睛一瞧,不错,正是子轩随身所戴玉佩,但眼中犹有几分疑虑。蒙面男子见状,放手松开昭云,扯下自己面上黑纱,又拿出一封书信交于昭云。
昭云瞧着来人极为眼熟,好似哪里见过一般,连忙又拆开书信来看,却见上面写着:
云儿
见字如面
那日一别,本想再找机会见你,奈何公主安排事务繁杂,实在无空得见,望云妹妹勿怪。此事我已告知义兄郭义山,义山侠心,愿意相助,几日来探察冷宫周边,已有周密出宫部署,出宫后也有义士接应,望云妹妹早作打算,以备出宫,详情由义兄告知。
昭云细细看了半晌,确是子轩笔迹无疑。知道这封书信牵涉重大,忙将书信放在蜡烛上烧毁,转头对义山道:“你就是子轩义兄郭义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郭义山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我在六皇子身边当差,既在宫中做事,偶然见过也是有的。”顿了一顿,又道:“你和子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原想着皇上终究是明君,不想又做了一回昏庸之事。这样也好,你也能趁此机会逃出宫去,与子轩终成眷属。”
昭云闻言,抬眼对上义山的目光,正色道:“子轩为情所误,情令智昏也罢了。义士既为子轩义兄,不去规劝他,反而助他救我。义士本是局外之人,本该旁观者清,怎么也看不清当下形势,竟糊涂至此?”
郭义山粗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在冷宫埋葬终生吗?”
昭云叹了口气,自己当然是不愿老死冷宫的,只是爹爹正在前方浴血奋战,自己怎能在这紧要关头逃出宫去,万一事,就算爹爹这一战得胜归来,也必定被朝中奸佞揪着自己的事而名誉受损。倘或不幸落败,更是罪加一等,自己万不可为了一己****而误了家族。
再者,子轩是监察御史之子,又兼文武全才,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成功带自己逃出宫去,也只能隐姓埋名,平凡度日,一身才艺就算废了,再无仕途上的指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包住火的纸,一己之爱,一族性命,自己断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可是这样的想法是无法向郭义山表明的,索性彻底断了子轩的念头倒好。
想到此处,昭云定了心神,故意道:“请义士回去转告子轩,就说云儿负了他的好意,实不相瞒,云儿原来确实是喜欢过子轩的,不过是因家世相当,他又有些才华罢了。只是现在,云儿心里只有皇上。况且出宫后,为了逃避追查,必定要隐姓埋名,过苦日子,吃穿用度或许还不如冷宫。云儿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而云儿有朝一日翻身复宠,势必更加荣华富贵。这些,是子轩给不了的。”
郭义山听了这话,脸色沉郁道:“子轩竟是认错了人,果然是将门之女,富贵惯了的,自然受不得苦楚,眼里只有荣华,我真替子轩感到不平。像你这等无情无义的虚荣女子,你就守着自己的幻想老死冷宫吧,我这就回去告诉子轩,让他再不要为你劳心费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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