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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马家来人

        张道陵被二人抬着出了道场,接着不待其说话,二人则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留下张道陵一脸茫然。

        张道陵回首看了看,摇头笑道:“罢了,罢了,福祸相依,福祸相依。”说完拂尘一甩,轻抚胡须,踏云而去了。

        淮易慢点回去后,淮易急忙对张之维说道:“师父,那便是我龙虎山师祖张道陵?师祖垂怜,今日见得真仙了。”

        张之维眼睛微眯着看了他一眼:“为师便不是真仙了?”

        淮易挠挠头:“师父当然是真仙了,只是毕竟师祖乃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有幸得见,自然激动,有些忘形了。师父见谅,呵呵呵。。。”

        张之维叹口气:“师祖他老人家毕竟是我道门祖师,继往开来的人物,自然非比寻常。但如今毕竟受了天神正箓,今日能来寻我已是不易,哎。。。。”

        淮易却是皱眉问道:“可是师父,那你为何还要师祖为你担这些个因果?”

        “为师何时要师祖担了?我知道师祖后面要说什么,只是用这话堵他嘴罢了。虽说我龙虎山门风如此,但我若真让长辈来为我分担,岂不是你口中不孝之人了吗?你一个猴类尚且通晓,我乃你师父,更需以身作则。”

        淮易恍然大悟,随后冲着慢点道:“师妹,一定要谨记师父教诲。不仅要尊师,更要敬长啊。你虽道心通达,但这修行的门道可大着呢,为兄毕竟早你入门,心得体会也要比你多上几分。就比如今日之事,饶是为兄也没看出师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日后你可要多看多听,这天上可不比人间,当然,为兄也会多加指点你的。”

        慢点转头,一脸真诚地看着淮易:“我一早就知道师父的意思了啊,师兄你不知道吗?”

        淮易被慢点说的一愣,随后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你怎么可能看出来的?出家人不打妄语,你可莫要胡说啊。”

        张之维敲了敲淮易的脑袋,不满道:“你看不出来,旁人便也看不出来了?谁说先入门者就一定比后入门者通晓的多了?达者为长,说不得哪日你还得反过来叫慢点师姐呢。行了,有这些闲聊的功夫,还不如打坐修行呢。这地方也够大,你们便自行找个安静之所修行去吧。非召不得离开此地。”

        淮易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了张之维一眼,随后嘟嘟囔囔地窜上树梢,消失在张之维视野之中。

        张之维看了眼慢点,慢点也一脸真诚地望着张之维。二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张之维终是憋不住了率先开口:“慢点,此处甚是广大,你不再找找了?”

        慢点认真地点点头,张之维却仍不死心道:“这里是为师修行之所,要不你再重新寻个地方可好。”

        慢点摇摇头,仍然一脸真诚地看着张之维。张之维无奈叹口气,只得转身离开,重新寻找地方去了,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慢点,似乎还想再努力一下,但看到慢点已然一屁股坐了下去,只得摇头离开了。

        。。。。

        下界,张怀义正和玄明下着棋,田晋中则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好不惬意。自从张之维上了天,如今这龙虎山上,老一辈的也只剩这三人了。田晋中兼着国家管理机构的职务,平日里还要忙着处理公务。天师府的一应事宜虽说有弟子代劳,但许多事也需要张怀义拿主意,平日里也就张玄明最闲,但即便如此,他也要负责弟子们的功课。所以像今日这种聚会,也是难得。

        只见张怀义盯着棋盘,一脸郁闷地说道:“师兄,按说清灵灵官转世,之维师兄又是亲自教导,但清灵毕竟是你弟子啊,怎得凡事都问他啊?师兄,他这可是僭越了啊,你便不生气?”

        张玄明一脸严肃:“我生什么气?之维师兄天生道体,念头通达,他能亲自教导清灵,这是清灵的福分。莫说他是灵官转世,就是玉皇大帝转世,他今生也是我龙虎山的弟子。淮易,君子莫要背后论他人长短。何况你还是修行之人,更是天师府天师,身为正一领袖,更要注重这些。”

        张怀义翻了翻白眼,呢喃道:“难怪当年师父没让你下山,依你这性子,怕不是要饿死。我哪里是在议论之维师兄,我是为清灵抱不平罢了。毕竟是我龙虎山下任天师,你这师父不操心,还不能让我唠叨几句了。”

        田晋中放下茶杯,一脸笑意道:“怀义,都说人老成精,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了我俩?年轻时不懂事便罢了,如今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是这般,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

        张怀义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棋胡乱一扔:“不玩了,没意思。”

        田晋中继续笑道:“这整个山上最数你争强好胜,之维师兄如何不知。不让你去,自然有不让你去的道理,何必如此。再者说了,师父不经常说吗?正是修行时,你如今的蛰伏,与你而言,未必不是最好的修行。话又说回来,你若要是有那本事,自己打破天门飞升上去,谁又能拦得住你?”

        张怀义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不想啊?你也别说那风凉话,还快入土?就以你那修为,我没看错的话,先天一炁已经统领全身了吧。啧啧啧,要说起来,以一统万,数你做的最到位了,我这天师应该你当。就以你的修为,不说千岁万岁,想死怕也没那么简单吧。谁能活得过你啊?”

        张玄明此时也是一脸严肃道:“老而不死谓之妖,晋中师兄,我虽比你入门晚,但有些事儿还是要提醒你一二。想想当年司马懿。。。。。”

        田晋中听到这里,赶忙打断道:“行行行,这不是开导怀义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玄明啊,怎得你都这般岁数了,还是一点不知变通啊?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扯那老黄历做什么?我这勤勤恳恳给国家卖命,给龙虎山谋福利,怎得到你嘴里成了司马懿了?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我喝茶行了吧。”说完便端起茶杯,闭口不言。

        张玄明见到田晋中这般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接着转头看向张怀义:“怀义,之维师兄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师弟的,若比他强,说他便也就说了。但我等修为比他不上,道心无他稳固,念头更是纷杂。如何还能计较?静心,静性,方为修行人。正是修行时,你莫要自误啊。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谴其欲,而心静之,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张怀义听的顿时头大,赶忙认错:“玄明师兄,莫要说了,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了,求你快快收了神通吧。”

        玄明皱眉摇头,心道“怎得同为修道人,却一个个的都是这般。”接着也端起了茶杯,品起了茶来。

        就在三人安静的品茶之时,一名弟子跑了过来:“师父,师伯,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来了。”

        张怀义手里端着的茶杯顿时被其捏的粉碎,接着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声道:“什么人敢来我龙虎山砸场子,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去,取我天师剑来,我倒要看看,来我龙虎山砸场子,他脖子到底有多硬?”

        田晋中则瞥了一眼张怀义,无奈道:“怀义,你先坐下,你不先问问怎么回事就如此,万一是个误会怎么办?焕金,你先说说,什么情况?谁来了?怎么好端端的砸我龙虎山场子做什么?”

        只见那名被叫做焕金的弟子缓了口气,这才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人,他们自前山过来的,原以为是游客,我便好言劝其折返回去。怎料这些人却硬要闯我龙虎山后山不说,还非要天师出来说话,不然就要把这龙虎山一把火烧个干净不可。”

        张怀义顿时怒上心头:“烧我龙虎山?谁给他的胆?走,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寻死的货,敢来我龙虎山放肆。前方带路。”

        田晋中与张玄明对视一眼,也赶忙起身,追上二人一同前往。倒不是怕张怀义吃亏,毕竟如今这世间的异人,有一个算一个,只有张之维不下界,捆在一起都不够他张怀义收拾的。他们只是担心张怀义盛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宰了,到时即使有理也没理了。

        来到大殿,只见一群人立在大殿中央,满脸怒意,气势汹汹的冲着周围天师府的弟子怒骂着。而天师府的弟子则是一个个地低着头,不敢回话,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们。

        张怀义见此情景,顿时大怒:“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把我天师府脸面都丢尽了不成。都让人找上门指着鼻子骂了都没人敢动手的吗?这么多人,让几个人就唬住了,往后休说是我天师府弟子,我丢不起那人。。。。”

        不待张怀义骂完,只见远舟跑了过来,一把将张怀义拉到一边,小声道:“师父,你先别生气,其中缘由你有所不知。。。”

        张怀义一把甩开远舟,怒道:“有什么缘由也轮不到他们放肆,我天师府何时受过这种气?来人,先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丢下山去,要敢反抗,直接给我打断手脚。要能活着爬上来,再说不迟。”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张怀义见状怒声厉喝道:“连天师的话都不听了?好好好,一群反骨仔,从今日起你们便从我天师府除名。远舟,给我把人扔下去。”

        为首之人闻言,向前一步,冲着天师和刚刚赶来的田晋中和张玄明二人躬身一礼道:“天师,田爷 张爷,晚辈东北马家,邓有福,有礼了。冒闯山门是我等不对,但天师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把我等扔下山去,也太过不讲理了吧?”

        张怀义如同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讲理?你同我天师府讲理?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天师府何时讲过理?你闯我山门,骂我弟子,耀武扬威,我还要同你讲理?真是笑话,此事传扬出去,我天师府还如何立足?远舟,还愣着干嘛?非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田晋中见状赶忙一把拉住张怀义:“你先别急,先听听怎么回事,万一是个误会呢?听完再扔也不迟。”

        邓有福顿时眼皮一跳:“早就听闻龙虎山门风彪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连平日最是谦和的田师伯都尚且如此,看来今日怕是少不了被仍下山了。”

        田晋中则是眼睛微眯道:“你闯我山门,骂我弟子,还要我如何谦和?说吧,究竟什么事,让你如此急着寻死?”

        邓有福缓了缓神道:“天师,二位师爷,晚辈只问一事,张之维师伯何在?”

        张怀义冷哼一声,不待其说话,田晋中则率先开口道:“我之维师兄早已飞升,这圈里何人不知?你既然姓邓,如何能不知?如今特意跑来问我,是何意思?”

        “田爷,非是小子无礼,我再问您一句,张之维师伯日前是否下界?”

        田晋中皱起眉来:“不错,但你又从何得知?我师兄下界不多时便返回了,知道此事的人也不过我天师府几名弟子而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邓有福顿时脸色一变:“那便是了,天通道人张之维,下界便也罢了,竟然将我胡家堂口仙家掳走,还以雷法重伤我马家四梁八柱。我倒想问问,是何道理?我马家人自古便在东北走动,当年日寇侵华,我马家也出了不小的力。更是与天通道人合力摧毁了他们的阴谋,也算结了善缘。为何如今要这般行事,纵使我马家做了什么让事,惹怒天通道人,我等自会赔罪,何故要伤我仙家?”

        田晋中闻言顿时也呆住了,转头看向张怀义与张玄明。张怀义听后也是一愣,随后一番思索,接着话锋稍缓道:“这位师侄还是什么,无所谓了。你说我师兄伤你仙家,还掳走胡家的,你可亲眼所见?既然是我师兄所为,你马家关石花为何不亲自过来?而是派你个小辈前来。更何况我师兄想来没心。。不是,心胸宽广,出了名的大度。即便你们做了什么惹他生气,最多也就是给你们几巴掌的事儿,何故要如此行事?”

        “我自然亲眼所见,当日我也在场,我柳坤生大爷当日便是被他打成重伤。关石花奶奶为了护我们,也是受了重伤,如今将将保住一条命,要不早就亲自前来了,何苦等到现在?”

        张怀义略加思索:“那个邓有福是吧,贤侄,既然你来了,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先回去,我随后便到。放心,我天师府最是讲理了。如果真是我师兄所为,我定不偏袒。莫说他飞升,即便他上了三十三冲天之上,我也给你揪下来,你看这样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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