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甲乐前往圭瓷城一去就是一个满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土清灵,在旅馆徘徊不定的他始终觉得难以启齿。
木虚明被天权封印实在是有悖常理,这个意外奔溃的不止他农甲乐一个,可是凡人不理解也无可奈何,仙神的权威从来都容不得外人质疑。
借着酒劲,农甲乐还是踉踉跄跄地前往了土府。
土清灵早已出了月子,就在木虚明被封印的当天,他有了一个妹妹,因木天辰不在身边,一向对迂腐的传统感到厌烦的土清灵将小女儿取名木娜,并没有按照辈分取名木虚娜或其它的虚字辈的名字,她对木系一族产生的芥蒂早已深入骨髓。
当土清灵知道农甲乐带回的消息后,显得很是平静,大悲无声说的就是这种时候,没人知道她此时是何种心情,到底有多深的悲痛。
土尚哲夫妇心疼不已,随即带着有点木讷的土清灵前往一线天一探究竟,接连的打击让一向内心强大的土清灵沉默了不少,舟海珊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由于农甲乐的一时出走,乾字级任务一时没了主要负责人,这可让季平很是为难,不得已只能自己亲自上阵。
他将酒坊直接从齐贤小镇搬进了长生殿,并再次扩大了规模,留在齐贤小镇的四方椿小酒馆索性不再生产,而是留着卖酒,成了真正的小酒馆。
木虚刚因为木虚明的离去,酿酒的积极性大失,为了保证乾字级任务的继续实施,季平亲自动手酿酒,很快就从木虚刚的手里掌握了秘方,这也是季平为了保护秘方而不得已为之的。
木虚刚落下了修炼,季平便允许他只监督酿酒过程,而不必亲自上阵,每天还是以修炼为主,监管为次。
很快,季平便让习仲隐跟木虚刚分钱了,没了木虚明,季平只能按照约定将钱分给木虚刚,木虚刚很是感动,换做旁人,发明四方椿的木虚明已然不在,钱只能全归长生殿的。
习仲隐满是不情愿,但是碍于辉夜和季平的存在也只能照做,三七分账,木虚刚第一次分钱便拿到了近四十八万彩虹币。
这也是木虚刚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受宠若惊的他拿着沉甸甸的四十八万多的彩虹币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弟弟发明的四方椿竟然这么挣钱,每天修炼归来的他守在四方椿小酒馆,只盼着有一天能将钱尽快交到父母手中。
萨哈那大沙漠的沙漠之角实在太苦了,有了钱就能改善族人的生活了,这是木虚刚有了钱之后的第一想法,他朴实的以为一家人再也不用因为穷而家徒四壁了。
农甲乐带着土清灵以及土尚哲夫妇来到了木虚明的封印之地,多日不见,这里俨然已经形成了一道异样风景。
只见林林总总的石壁都被人当成了墓碑,上面刻满了俗文:
“师父木虚明之墓,光即刘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风成刚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金娟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水永淼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焱兰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柴静立”
“二弟木虚明之墓,木虚刚立”
“二表哥木虚明之墓,土雅立”
“徒弟木虚明之墓,陆东山立”
土尚哲夫妇巡视了一遍,二人都惊呆了,谁人能料到初为异域师不过半年的六岁小儿竟然有如此丰富的经历,简直堪称传奇。
多出来的墓碑也引起了农甲乐的注意,他看了看,沉默不语,只那么不经意的一回头便看见土清灵呆呆地看着木虚明,轻声对着怀里的木娜说道:“小妹,你看啊,这是你二哥。”
土尚哲看着方碑里的木虚明,再瞅瞅木虚明身上的玄巫葫,不无伤感的说道:“天妒英才!天大的不公啊!”
舟海珊看着依旧很是平静的土清灵,心中很不是滋味,“清灵,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事已至此也别太伤心了,木娜还小,太过悲伤容易回奶。”
土清灵将怀里的木娜交给了舟海珊,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却不见她哭泣,“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怎会目无尊长,忤逆天权,实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接着土清灵仰天长啸道:“天权你封杀小儿实在可耻,老娘舍去性命将来也要撕破你的脸皮!”
土尚哲夫妇看着土清灵在发泄情绪,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撕破天权的脸皮也只认为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此时任何的劝阻和安慰都比不上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几人短暂的沉默之后,土尚哲便向农甲乐问道:“农大使,这辉夜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成了我外孙的老师了?”
“具体的在下也不知,二公主辉夜现在是长生殿的大主殿,或许木虚明是在长生殿修炼的时候拜师辉夜的吧。”
“那雷磊,季平和陆东山呢?”
“之前我带领学员前往长天森林狩猎,雷磊在暗中保护,他因赏识木虚明的才能后来收了木虚明,陆东山亦是十分赏识木虚明,在雷磊收木虚明的当天也将其收为了关门弟子,至于季平,在下还不知道实情。”
“有你们这么多优秀的老师赏识真是虚明的大幸!那这么多徒弟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我的学员,同属第九班,木虚明教他们功夫,不知何时他们便认可了木虚明是他们的师父,想必族长应该知道您的外孙还是个巭师吧,听说他当时试提通天锤的时候身上还发出了跟他的远祖木万南一样的金光!”
“试提通天锤?最后提起来了吗?”土尚哲兴奋地问道。
“没有,但是撼动了!”
“撼动了?撼动了是什么意思?”
“通天锤被木虚明提斜了几寸,所以他是撼动了通天锤。”
“通天锤,萨哈那大沙漠吉丙村显生代蜂窝球型六方晶系穷密集超质量惰性无极彩虹色陨铁质聚合结晶状天外不明磁性混合物,三万万两千一百六十万四千七百九十二斤的重量,他撼动了?”
“是的,他撼动了!”
土尚哲回头看看方碑里的木虚明背影,久久不再说话,他目光如注,神情复杂。
良久,土尚哲才从沉痛的哀思中缓缓说道:“农大使,这个仇易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异域圣怎么就成了我外孙的徒弟了?”
“这个在下就更不清楚了,一个恶贯满盈臭名昭着的打手,已是异域圣知命境的人何时成了木虚明的徒弟,实在想不通。”
“是啊,滑天下之大稽,看来一切的答案只能去长生殿寻找了。”
“在下愿前面带路。”
“农大使,好说好说。”
土尚哲对着身边的舟海珊说道:“虚刚和土雅这两个孩子已经来过了,斯人已逝,留恋无益,我们去长生殿找他们吧。”
舟海珊扶起土清灵,轻声说道:“来都来了,你怕是也许久没有见到虚刚了吧,我们走吧。”
土清灵不语,右手轻轻一推,便召唤出一堵石壁,默默地取出多年未用的玉灵剑,刻下俗文:爱子木虚明之墓,土清灵立。
土尚哲见状,也在旁边刻下:外孙木虚明之墓,土尚哲舟海珊共立。
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石壁越来越多,其中就属陆东山的最规矩,他出不了天幕,便委托十八宗门中的墓门替自己立了一块墓碑。
十八宗门中的墓门专营丧葬,守墓以及掘墓,不得已陆东山只能出钱委托他们献上自己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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