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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你究竟是谁,柳扶风
“你,是你。”
伸出的手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颤抖:“我想起来了,是你对不对,是你把我的东西换了。”错愕的眼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神『色』漠然的人,看着那嘴角在自己面前渐渐弯起成弧。
她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是你一步步的诱导本宫上当,让本宫自己一步步的走进陷阱中,早在一开始你就准备好了的。”
德妃懊恼咬牙。
枉费她自认精明,竟然载倒在这么一个女人身上。
她状似不经意的言语,看似保留,实则是一步步的误导,让她以为昭容之所以怀孕是皇上要册封,有意的寒暄路过,再让沈临风做手脚,哈,以自己现在对她的信任,又岂会怀疑她做些什么了,用计掉个包便好,如此简单的事情又何况做的人是沈临风,以他的武功,莫说她们几人了,就是上千之人,他也可不动声『色』。
“反应可真快,是不是做的多了,看着就熟?”
德妃的脸青紫不定,变换着『色』彩:“扶风啊扶风,本宫对你不薄啊,你竟然如此陷害本宫。”记忆中,眼前人那张脸虽然从不带阿谀奉承,更不低眉顺目,却是从未这般,毫不掩饰话语的讽刺,那眼更是寒的渗人。
“你竟然怀着这等狼子野心,你就不怕相爷知道?”
“你说呢?”扶风看着她轻轻的笑,笑的一派柔软。
“你……”德妃看着那抹笑,冲口而出的话咽回,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人她就一个感觉。
她不怕。
缩了缩身子,却在下一刻懊恼的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而退缩,太可笑了。
“你就没有想过,得罪了本宫,没你什么好处。”狰狞的眸光上下一扫收回:“以前你还是相府小姐时你没法跟我比,现在……你更加没法比,你是个‘逃犯’。”特意加重的两字提醒着对方也提醒着自己。
“你毁了本宫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只要本宫一句,你的身份……”咽下了话语,却是警告的目视。
扶风看着她轻轻而笑:“就如你所说,我扶风算什么,逃犯而已,能有幸让德妃娘娘你陪葬,值得。”
“你!”
看着那无谓的笑,德妃气得颤抖。
“你想死是你的事,本宫可不想。”
“娘娘此话差异。”纤细食指抬起轻晃:“娘娘怕是还没明白此时状况吧,是你被困在此,不是扶风。”
德妃脸『色』大变:“本宫要告诉皇上去,说是你放的红花,说出你罪臣之女的身份。”
扶风大方点头:“可以,只要娘娘能见着皇上。”
“……”德妃狠狠一咬牙。
虽然不想承认,可也知道,见着皇上,不可能。
“相爷,对,还有相爷,你以为他会绕了你。”
“不能。”扶风肯定的说道:“但是娘娘可想过,扶风既然敢说,有怕什么呢。”
“……”德妃目光一紧。
她连这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眸光一转,突然压低了姿态,放柔了声音,德妃软言道:“妹妹,本宫可一直拿你当亲妹子看啊,你可还记得从前,小时我们关系最好了,本宫哪次不是让着你,处处维护你。”德妃说的有些激动,因刚才愤怒而泛红的眼竟让人觉得有些情真意切,一如一个温柔体贴的姐姐。
扶风怔怔的看着面前人,眼前却是浮现另一张脸,方形的脸,略带严肃的五官。
当真是父女啊,一样的会做戏,一如两年多前初见一样。
德妃见扶风沉默不语,以为被打动,心中大喜,赶紧再接再厉:“本宫还记得有一年……”
她从顾想那里得知,扶风因为早先的动『荡』惊吓失忆,致使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样正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记忆中对那个偶尔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很模糊,只记得比自己小上几岁,小的时候觉得是个『毛』孩子,看不上眼,大了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脸的狐媚,那么一张年轻的脸看了就恨,特别是在之后得知她和自己一同被选送宫后。
她凭什么?
自己多年来一直不嫁,不管外人闲言碎语,就因为她知道,她是皇后的命,她就该当皇后。
这天下除了那九五至尊在无人能配得上她。
对她不了解,却知道又相家的小姐心软,跟豆腐似的,那时嗤笑,现在却觉得可以利用。
“好妹妹,你总不能把本宫『逼』到绝境吧,看在往日情分上松松手,你放心,等本宫当了皇后,你就是这后宫的妃了,姐姐绝不会亏待你,你就忍心……”话末低垂了头,声音哽咽,双肩微颤着,脱了那身雍容华服,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柔弱的女人。
人说,画皮难画骨,即使德妃脸上堆满了笑,那股子恨意还是难以掩藏,扶风看着她做够了戏方勾唇冷言道:“娘娘怕是不知吧,扶风没了过去的记忆,对旧人旧事没什么感觉,再者说了。”微眯的眸子投『射』在德妃身上,居高临下的一扫,口中一声嗤笑溢出:“你这样子莫说皇后了,能不能出这冷宫还是个问题。”
看着那张脸上佯装的柔弱无依总会让她联想到旧时,也是在此,也是这么一个人在惹了事后装出的可怜相。
“你……”
贝齿如紧咬,面上温婉顿消,狠狠瞪视着眼前人,纤细到有些孱弱的身子,柔弱的好似风吹即倒,放在手中轻轻一捏就碎,却也正是这么一个人,毁了她所有,让她沦为此,她努力了那么多年,为的是什么……竟然毁在这么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身上。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柳扶风就是要让你一辈子……”猛地促进身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一字字缓慢说道:“求而不得。”
“……”德妃瞳仁猛地瞪大,几欲破裂,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终于疯狂了:“柳扶风,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竟然,竟然……毁了我一切,杀了你……你好歹毒,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张扬飞过来的手却是不堪一击,扶风脚踩她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笑:“娘娘这不是在夸自己么,扶风可都是跟你学的。”
“呸,你这个贱胚子,本宫怎么会教你这些。”涂满蔻丹的十指唰的一下捞过来。
“怎么没。”伸出的手轻易一抓,一个翻转,地上人疼的嘶叫,扶风看着人疼白了脸,一丝丝的加重着力道,微杨的眉眼一扫四周:“两年多前,娘娘你可是手把手教的扶风啊,就在此。”
她虽然武功不行,可制服一个深闺嫔妃还是轻而易举的。
“……”德妃震惊扭头看她,脸上阴晴不清,挣扎的四肢也安静了。
扶风见此抿唇而笑:“怎么,想起来了。”
德妃愤恨扭头:“你在说什么,本宫不明白。”那控制不住闪烁的眼却是分明。
“小绿已经都告诉我了,两年前的事,皇后鬼魂的事。”
“啪!”一声响,似是有什么断裂了,德妃震惊扭转过头看那居高而站的人,想着好些天不见的小绿,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一幕幕的画面在脑中快速闪过。
谩骂,陷害,微笑的脸,憎恨的脸,通往冷宫无人的回廊上,她叫住那端着酒壶匆匆而过的人,跌倒时拉着那人衣袖,看着致命的毒全数落入方松开。
最厉的毒,送于她最恨的人。
自此就再也没有人敢抢属于她的东西了。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刷白的脸看上她:“告诉皇上?”美眸中闪过慌『乱』。
这些若被皇上知道了,莫说是走出冷宫了,怕是……
“你,你为何打听这些?”
“我说过,我要让你求而不得。”话语微顿,看着德妃因为一个婉转而惊恐时才道:“我不会告诉他的。”
“那你……”德妃不解面前这人究竟要干什么,她要毁了她,却又说不告诉皇上,脑中纠结的头痛,却就是弄不明白,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拉扯衣袖的手松开,眸光闪烁的看扶风:“你,你该不会是为你报仇吧,当年……当年可是你自己不进宫的啊,本宫并没有『逼』你,还有你爹娘的事,那些都跟我无关,你要照就去找相爷,我,我什么都不知……”双目悠得圆瞪,惊惧一闪而过,张开的嘴因为过度的震惊开合着:“这个……”
扶风顺着她的目光朝胸口看去,因为弯身和刚刚扭打抓人的关系,领口不知何时稍稍敞开,本来放于衣内的东西探出了头,银白的那么一小块,在这斑驳光芒下变的异常透明,那上面的刀痕相对的变的狰狞了。
凤后随身携带着一块牙骨,从她出现在大都的第一天就携带着,整个大都都知道,见牙骨如见人,德妃对这牙骨没什么印象,只是那之后……
凤后死,随身携带之物离奇消失。
她派去的人亲眼所见,那本来一直窝在手中的牙骨,却在凤后咽气的那一刻不见了。
紧握的手空空如也。
自此,牙骨的事在后宫传的神乎其神。
看着德妃眼中快速转过的神『色』,扶风突然笑着快速弯身拉开两人距离,白玉的手抓住胸前物蹙到德妃眼间轻问:“娘娘识得此物?”
突然过近的距离让德妃原本仰起的头朝后退了退,如同看见什么赃物般:“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扶风不答,只是这么笑着看她,她到要看看眼前人是什么反应。
德妃紧盯着牙骨,看着扶风脸上的笑,面上惊疑不定,原本的疑『惑』却是渐渐终于清明了。
“我就说,自从你进宫,宫中便怪事连连,什么闹鬼,还以为是那昭容搞的鬼,原来是你,对你,也只有你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有目的,你……”如葱的指猛然指出:“是来给那女人报仇的。”
想着种种,德妃又恨又怕,看眼前人再想刚刚离去的沈临风,他们能无声无息了进这里,做些什么还会难么?
想到此时,德妃惊慌的四处观望,寻求庇护。
再抬头,扶风却只是看着她笑,不发一语,猛然想起她的话。
不是,她不是要杀她,她是要她困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求而不得,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身边新人换旧人,一代代下来,她年华老去,然后眼看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坐上那皇后的位置上,错了,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高高在上的坐在后位,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笑的讥讽。
不,她绝允许。
那是她的,是她的。
“呸!”
一口唾『液』吐出,落在那白皙的面上,粘稠恶心的『液』体缓缓滑落。
“不对,你根本不认识那贱女人,你是右相落子轩的女儿,你根本就不认识她……你是落扶风。”
白皙的手探进衣袖,掏出青蓝『色』锦帕擦去脸上污垢,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动作不急不缓,就连擦拭的动作也轻柔,那『摸』样就像平时饭后擦嘴一般,只是经她的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骨子优雅从容:“真怀恋了,就好像回到以前,只是这一次……”美眸一扫这清冷宫殿,最终收回落在德妃身上,轻慢的道出四字:“物是人非。”滑落松了手,青蓝锦帕飘落在德妃脏『乱』的衣裳上,绣鞋自身上迈出,落至那支撑在地的手时也不见收回,抬起的脚就这么轻轻的落下。
“啊!”
一声痛呼,德妃抽回手。
扶风微愣,似是这才注意般低头,一声轻笑溢出:“啊,难怪梗着脚了,然来是姐姐的手啊。”话是这么说,那脚却并不急着离开,只是笑盈盈都说:“不过皇上一直都说妹妹身轻如燕,应该不痛吧。”
德妃痛的嘶哑,冷汗溢出,并没注意面前人那似有若无的笑:“你滚,滚下来。”
扶风缓缓移了脚,看着德妃红肿的手:“啧,看姐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我把姐姐这么呢。”
一声声的姐姐叫的甜腻,叫的德妃如同万千蚂蚁啃噬在心般:“闭嘴,本宫才不是你姐姐,你……”恍然回神,这一切为何这般熟悉,熟悉到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
“你为何会知道……”还知道的那般清楚,那道出的话语更是一字不差。
扶风看着她盈盈而笑:“姐姐你说了。”
画面重叠,同样的地方,同样充满讽刺的话语,只是这一次……
德妃狼狈抬头,看面前一身光鲜,『摸』样恰静柔美的人,看那嘴角盈盈笑意,斑驳光线下如同踱了一层光般,交错的画面不断晃过,阴暗『潮』湿的冷宫中,一躺一站两人,趟的是凤素颜,站的是她德妃,末了画面一转,躺的是她德妃,站的是柳扶风,唰的一声换过,躺的依旧是她德妃,站的却是凤素颜。
错愕震惊中,三个画面交叠的闪过,晃的人昏沉,头痛的厉害,却依旧抓不到重点。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到底是躺还是站,面前那浅笑的人究竟是谁?
“不,不,你不是扶风,不是……你是谁?”
用力摇头,斑驳光线闪过,面前人正冲着她笑,那本来白皙的脸在失去光线后更白了,头上发髻不知何时松散,一缕一缕的垂落,微扬的眸子透亮,闪着慑人的光芒,胸前牙骨轻晃。
这『摸』样她太熟悉了,就好像每每午夜梦回时梦中那道身影……最后一次看凤素颜时的『摸』样。
“凤……凤素颜……”
再也顾不上手上疼痛了,紧紧抓住身上衣摆,力道大的几乎撕毁,希望能借此消减内心的恐惧。
只是脱口而出时,面前人却是那张熟悉脸,恰静柔软,身姿婀娜,纤细修长,略显孱弱。
“落扶风?”
“姐姐你这是怎么呢?”扶风蹙近了身子看那卷曲的人,略带不解的皱眉:“好像很怕的样子。”
“你,你不要靠过来,本宫,本宫才不怕。”看着那张脸突然靠近,德妃本宫后退伸手去推,伸出的手却在半路因为好怕收回,强烈的恐惧弥漫,却是忍不住一双眼金紧盯在那张脸上。
没有变,依旧是那熟悉的面孔。
深吸一口气,不在那么怕了。,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你究竟是谁?”
扶风轻柔一笑,淡『色』的唇开启,声音更是似水般:“我是柳扶风。”
柳扶风,柳扶风。
德妃默念着这个名字。
是啊,她是柳扶风,是柳扶风。
紧绷的神经松开。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了,不会的,不会的,不会……
扶风看着这人紧闭了双眼一遍遍低喃,贝齿嗤嗤相碰。
“呵呵。”
一声轻笑溢出,香风拂过耳际,轻柔的声音悠悠而进:“姐姐这可是冷了,可惜妹妹不如姐姐得宠,没有皇上赐的披风,没有皇上赐的膳食,姐姐你就先忍忍吧。”
“……”紧闭的双眼蓦地圆瞪抬起,震惊的看着她。
膳食,披风。
阴暗『潮』湿的冷宫,她看着她面前发霉的事物轻笑着说:他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姐姐吃这些了,回头妹妹跟皇上说说,让人给送些好吃的来,皇上可听妹妹的了。
同样的地方,为了掩盖那些罪证,她解下身上披风盖在那个女人身上:这可是皇上赐予妹妹的,妹妹转给姐姐,可是一点不藏私哦。
扶风看着眼前怔愣的人,又是一声轻笑溢出,收了视线转身离去。
回过神来时,殿中空『荡』『荡』空无一人,整个身子脱力软倒在地。
“……究竟是谁?”
殿中空落落的,直至良久以后,一声带笑的声音传来:“扶风,柳扶风。”
“啊!”猛地一震坐起,殿中除了自己,依旧无人,瞳孔一分分收缩,直至忍无可忍,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回『荡』在这冷宫久久不去,殿外,斑驳光影照进,印得树影绰绰,那投『射』在墙壁上的身影微晃,光线聚拢时,依稀可便俊朗如神祗的侧面,凤吹即散,在细看,依旧树影斑驳,寒冬的天,树梢最后一片叶落下。
一切,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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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闭关写文到8号,除去更新,其他时间自己给自己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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