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文星送来的情报非常详细,
八团长当然不会放过战机!
早早就把陷阱设好了。
第六师团一个大队的步兵,
足足有一千二百多个鬼子,
值得自己的大炮开火了。
八团的一百五十毫米大炮设置好了各种参数,
随着冯俊雅的一声令下。
三十六门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同时开炮,
一时间整个炮兵阵地上地动山摇。
硝烟弥漫。
打出第一轮炮弹后,
炮兵团并没有停下来,
所有人镇静地继续第二轮的发射。
他们这一回的目标不再是鬼子的前沿阵地,
就是专门向着近江屋大树大队轰炸过来的。
刚刚才从虚惊一场中安静下来的近江屋大队,
突然遭到了密集的炮火轰炸。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听着山谷中不断有炮弹炸响的声音。
这声音在远远近近的山谷中来回激荡,
余音绕梁,连绵不绝。
第一轮炮弹爆炸的声音还没有过去,
第二轮炮弹又到了!
整个近江屋大树大队的鬼子们都在轰炸范围内,
有些炮弹直接就在这些鬼子中间爆炸,
方圆七十米范围内的鬼子,
不是被弹片杀伤,就是被剧烈震荡给伤了内脏,
在这个范围内的鬼子,
九成九都活不过今天了。
就算是那些没有直接掉落在鬼子队伍中间的炮弹,
威力也不容小觑。
它们在山坡上爆炸,
产生的碎片照样是掉落到山谷中的鬼子队伍中间,
山坡上炸飞的石块、树木全都让山谷里的鬼子承受了。
有些巨大的岩石,被炮弹震松,
从山坡上慢慢向山谷下滚落过来。
第一轮炮弹落下来的时候,
河内瑛太上士它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鬼子们,
立刻就想起了刚刚的那枚测试弹。
“陷阱!
这里是特种旅炮兵早就设好了的陷阱!”
这样的想法在几个老鬼子们心头升起,
它们当然不会大声嚷嚷出来!
如果所有的鬼子都知道这是陷阱的话,
全都乱跑起来,
它们这些老鬼子们,想要逃出生天就不要想了。
山谷下的这条道路并不是那么宽敞,
又不是平原可以四处乱跑,
现在能够逃跑的方向只有两个:
向前或者向后!
这些老鬼子们第一反应就是向前冲!眼看着四处都是炮弹的硝烟弥漫,
一队十来个鬼子端着枪,
冒着炮火疯狂向着虎头山方向狂奔。
有些机灵的老鬼子们也跟在河内瑛太它们这群鬼子身后。
大多数的鬼子们这个时候还在就地寻找着掩体,
山谷底下这样的掩体实在太多了,
随便一眼扫过去,
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或者是凹陷位置,
躲进这些位置能够极大地减少那些划过空气,
四处乱飞的弹片和石块。
大多数鬼子都是这么做的,
在它们看来,
只要挡住了弹片,它们就安全了。
只有河内瑛太它们这十几个见到了刚刚那枚至少五十斤重的弹头这些鬼子们才明白:
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榴弹,只凭着地面的震荡,
就可以要了它们的命。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原本还被几个卫兵护着,
躲在一处凹陷处。
它听着空气着一直没有停下来的炮弹爆炸的声音,
今天这炮弹的声音,由于是在山谷里面,
这声音来回震荡,
互相影响,就像是家庭影院一样,
这声音实在太有现场感觉了。
只是有些影响它判断这炮弹到底是多大口径的,
当近江屋大树大队长看到一百多米远的地方一枚炮弹爆炸,
产生的碎片竟然飞过了一百多米的距离,
击中了身边一个卫兵的时候。
脸色大变,
立刻推开护着自己的卫兵,
大声命令道:“向后跑!
所有人都向后跑!
离开这片区域!”
炮弹爆炸,弹片能够飞到一百多米外,
这样的大口径榴弹炮,
不是一百二十毫米的,就是一百五十毫米的,
甚至还有可能是二百四十毫米。
无论哪一种,都是它无法承受的。
现在这种情况,
不跑!留在原地,只要特种旅不停下轰炸,
自己活下来的机会渺茫,
跑的话,只要跑出去五百米就安全!
当然了这五百米当中的前两百米也是非常危险的,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一边向后跑,
一边下达着命令。
大队长的反常动作,
大队部的这些鬼子们立刻就明白过来,
一个个地全都跟着跑了起来。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逃跑,
就没有河内瑛太上士那么多的顾虑了。
整个大队里面,
就算是逃命,
也没有一个鬼子敢挡住近江屋大树大队长的路。
所以它才能够一边逃跑,
一边让手下的鬼子们一起逃跑,
呼喊着、命令着所有的鬼子们都一起跑。
对鬼子的轰炸一开始,
茅文星在空中能够看到的只是刚刚鬼子休息的山谷硝烟弥漫。
其余的啥都看不清楚了,轰炸效果也完全看不到。
不过这并不要紧,
三团长贾书生知道了冯俊雅已经抢在自己前面,
指挥着炮团对鬼子步兵轰炸。
他当然清楚冯俊雅能够用的是什么炮,
因为清楚,所以知道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的威力。
当初在淞泸战场上,自己所在的连队,就挨过这种大口径炮弹的。
整个团刚刚进入阵地,
就被鬼子的炮兵轰炸,
头上还有飞机扔炸弹,
一个团,在阵地上只坚持了一个白天,
撤退下来的时候,二千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不足五百人。
正是因为这样,贾书生才悄悄溜走了的。
隐藏在四行仓库,又被林凡给强迫加入特种连,
一直到现在。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不后悔当初做了逃兵,
因为他不做逃兵,就遇不到旅长!
贾书生命令:“守在山腰的三连、四连立刻向着八团轰炸的位置前进!
五连、六连跟上接应,
七连、八连进入山腰阵地接防。”
这样安排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
尽管让队伍快一点赶到战场去。
三连、四连是距离战场最近的两个连了。
贾书生怕两个连兵力不足,
加强了两个前去接应。
河内瑛太它们这十多个老鬼子领头,
一口气冲出上千米外,
终于跑出了炮弹轰炸的区域。
现在它们一个个张开嘴巴,
大口大口地喘气,
虽然这一千米距离不长,
它们却是拼了命在跑,
一时半会儿都歇不过气来。
跟在它们身后一起跑出来的,
也有三十多个鬼子。
这些鬼子虽然形象狼狈,
看着还在炮火中挣扎的那些鬼子,
它们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
这个时候,
它们就可以安心看戏了。
不管特种旅的炮弹打多少,
都不会影响到它们。
只会苦了还待在炮弹轰炸区域里面的那些鬼子。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这个时候,
也已经带着它的大队部逃出生天,
刚刚它们隐藏的位置,
虽然没有被炸到,
但是在那个位置周围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却有一个大大的弹坑。
看到那个弹坑,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就得意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见机得快,
整个大队部都会死光,
包括自己也活不下来的!
想到这里,它看看周围跟着一起跑出来的鬼子,
已经有近二百个鬼子了。
还有少数的鬼子,正在向这里跑来。
“不知道被轰炸区域里面,
还有多少鬼子能够活下来!”
这是一个问题!
需要等到炮火轰炸结束后才清点才能够知道。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这么想的时候,
炮弹轰炸竟然真的就停止下来了。
确信空中再没有炮弹掉落,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马上命令:
“快!快去救伤员!”
它的这个大队在前期跟国军作战中,
伤亡惨重,这才接收了四百补充兵员,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给自己补充兵员了。
每一个鬼子对于近江屋大树大队来说:
都是非常重要的!
收到命令的鬼子们立刻又向前面走去,
这一次的速度当然没有从炮火当中冲出来的时候快了。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也想要跟着去作秀的时候,
被它的参谋长给阻止了。
大队长不能够去,
整个大队部里面的鬼子,
当然就要做榜样了。
整个大队部,只留下了不到二十个鬼子守在近江屋大树身边。
其余的鬼子全都去战场打扫,
它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收拢伤员,收敛尸体,
把武器回收,等等各种工作。
近江屋大树步兵大队遇袭特种旅炮兵轰炸的消息,
实时传到了第六师团稻叶四郎师团上这里。
看着这样的消息,
稻叶四郎师团长感觉今天是第六师团的倒霉日,
在今天它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误的,
它的每一个决定都让第六师团损失惨重。
现在它不知道这个近江屋大队还能够不能够前去攻下虎头山了。
但是虎头山对于第六师团确实重要啊!是它不能够不争的地方。
虎头山的重要性近江屋大树大队长当然知道,
因此它也没有提出来就此打道回去休整的要求,
这不符合第六师团的传统!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现在就远远地看着,
看着手下的鬼子们清理战场,
看看还能够凑出来多少完整的中队。
准备继续向虎头山进攻。
河内瑛太它们这群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鬼子,
见到炮火轰炸停止,
已经有活着的鬼子在山谷中活动了。
这些老鬼子们才慢慢走回去,
开始参加对那些断手断脚,
死得毫无人状的鬼子们的收敛工作。
只有那些新侥幸跟着它们一起跑出来的新人们,
才去搀扶走路颤颤巍巍,脸色雪白,
身体却没有半点伤的鬼子。
河内瑛太上士笑着问身边的一个老鬼子:
“你猜它还能够活多久?”
“五根香烟,赌它还能够活半个小时。”
“接了!”河内瑛太上士大声说道。
又有两个老鬼子搭上来,
还有更多的鬼子要赌一把,
河内瑛太上士却不敢再接了。
它身上这包香烟,只剩下十七根,
再接就赔不起的。
那个走路都不稳的鬼子,
看到一队鬼子都在打量自己。
不由得有些纳闷,
也有些生气。
它大声问道:“你们!
你们看什么?”
有一个新兵刚刚听到河内瑛太上士他们赌局的,
立刻大声说道:
“他们赌你半个小时死不死?”
一句话把那个鬼子气极了,
它大声咒骂着:
“你们全都要死,
你们在半个小时里,全都要死了。”
说着话的时候,口中就开始流出血来。
刚刚跟河内瑛太打赌的三个鬼子,
自觉地一个数出五根烟。
有个鬼子不服气地说道:
“这个新兵蛋子帮了你!”
河内瑛太上士随手扔给刚刚说话的那个新兵鬼子两根烟:
“送你的!”
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人引那个伤员说话,
它应该还能够多坚持一会儿。
现在那个伤员气急败坏,
不停地开口说话,
已经口鼻来血,
马上就要死了。
果然如此:这边的烟才收完。
那个伤员就是一大口血吐出来,
吐了扶着它的鬼子一身血。
河内瑛太上士它们哈哈大笑起来,
指着那个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鬼子:
“我们都知道会这样!”
那个吐血的鬼子,吐着吐着,
吐出来的就是血块了。
河内瑛太它们这些老兵都知道,
那不是血块,
那些只是被震碎了的肉块。
第六师团是南京大屠杀当中的绝对主力,
这些老鬼子们,
都是在那场大屠杀当中尝到了血腥的恶趣味。
对于它们来说,
只要能够见到血,
无论这血是谁的,
都是能够让它们兴奋和取笑的。
在南京屠杀时候指挥它的谷寿夫师团长,
正是因为国际压力太大,
被大本营调回去转到预备役去了。
稻叶四郎师团长是才来不久的一个新师团长,
它也根本无意改变第六师团这种嗜血传统,
因为这样禽兽一样的队伍,
战斗力相当强悍的。
河内瑛太上士它们这些鬼子,
看着刚刚才能够站着走路的伤员,
现在已经倒在地上咽气了。
它又指着三十米外的几个伤员:
“还赌不赌?”
刚刚它才赢了十五根香烟,
这个时候气势正盛呢。
只不过一回没有人愿意跟它赌了。
倒刚刚收了它两根香烟的新鬼子一脸崇拜地问道:
“前辈!那边的几个前辈也要死了吗?”
这个鬼子懂尊重,
河内瑛太上士得意地说道:
“你看他们走路虚浮,
全身无伤,
脸色雪白。
这些都表明刚才它们是被炮弹震碎了内脏,
现在虽然还没有死,
实际上它们的肺早就碎了,
只是被强扭在一起。
无论它们走动不走动,
都活不长的。
只不过,它们若是不动,
就这么好好地抬下战场,
可能会多活一、两天。
反正都是要死的,
像现在这样强自走动,
很快就死了。”
它说话像是有魔法,
话音刚落,
那几个鬼子就开始弯腰咳嗽。
河内瑛太一脸骄傲,那个新兵鬼子一脸崇拜。
就在这个时候,
地面上突然出现许多的也就阴影,
山谷中又有了炮弹划过空气的尖啸声!
河内瑛太上士再也顾不得什么了,
再次向虎头山方向跑去。
这一回它的运气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河内瑛太心头一阵恐惧,
刚才它能够看到在面前看到阴影,
那就是炮弹在正午的太阳下露出来的獠牙,
明显能够知道:
炮弹的炸点离自己不远。
现在这种时候,
是站着跑?
还是匍匐在地上?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站着跑!一百五十毫米榴弹有两千八百多块弹片,
自己想要完美避开这么多的弹片,
河内瑛太完全不会相信。
那就只有匍匐在地上,
祈求天照大神不要让弹片打在自己身上了。
刚才跟着它一起逃得性命的鬼子们,
一直跟着它在收敛鬼子的尸体,
大家都在附近,
大多数的鬼子都做了河内瑛太上士同样的选择:
匍匐在地上。
也有些鬼子什么都不管不顾地,
拼命地向外面跑!
炮弹的爆炸声响起,
河内瑛太上士感觉到地面像是波浪一样地抖动起来。
难受极了!
等到这阵抖动过去后,
这才抬头看那十几个向外面跑的鬼子,
现在它们也全部倒下了。
并且到了现在还没有站起来。
估计它们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河内瑛太上士感觉到自己心头烦闷,
想要作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它想跑!
它想逃!
它想离开这里!
只是脚下如同灌了千斤重担一样,
根本就迈不开大步。
这个时候,河内瑛太上士已经明白:
“自己也成了被炮弹震死的鬼子了。”
它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挪地向着刚刚才出现的弹坑走过去。
在它身后,
还有刚刚那个一脸崇拜的新兵鬼子,
情况跟它一样的。
这个新鬼子应该用了莫大的毅力,
这才能够跟上来。
在后面,还有十几个鬼子也是同样的。
河内瑛太上士到了弹坑边上,
小心地,动作非常慢地蹲下去,
撑着边缘滑到坑底,
这才靠着壁上,掏出一根烟,
先给自己点上。
然后看到一个鬼子滑到弹坑里面,
就递出去一根烟。
这些鬼子们全都默默地,小心地吸着烟,
生怕一口气用猛了,
把烟抽光了一样。
那个新兵鬼子不解地问道:
“前辈!我们躲在这里安全吗?”
河内瑛太原本不想要理睬这个无知的鬼子,
不知道怎么的,
看着这小子稚嫩的脸庞,
比自家儿子也大不了几岁。
终于还是心软了一下,
它惨笑一声:
“我们都要死了,
安全不安全有什么用。
不过在战场上,无处可去的时候,
躲在弹坑里面活下来的可能要大得多。
据说战场上,要把两枚炮弹打进同一个弹坑,
是非常困难的!”
那个新兵鬼子这才明白过来:
“我们全都要死了吗?”
它的话立刻让这里的十几个鬼子感觉有些耳熟。
稍稍回想,就想到了刚刚打赌时候的那个鬼子说的话:
你们全都要死,
你们在半个小时里,全都要死了。”
言犹在耳,自己这些鬼子就当真要死了。
这气人不气人!
立刻就有暴躁的鬼子开始骂起来了。
河内瑛太指了指那个咒骂的鬼子:
“它最先死!
有人赌不?”
“一根烟!我赌五分钟!”有个鬼子说话了。
“我加!”
“我加!”
……
那个性格暴躁的鬼子这下更生气了,
从坑边滑下来,
一把抢过河内瑛太上士手里的烟盒。
刚刚抢过烟盒,
就是大口鲜血喷出来,
喷了河内瑛太一脸一身。
这下子,就连那个新鬼子都知道,
这个鬼子活不长了!
这个鬼子死了!
还活着的鬼子就把它放在弹坑底,
睬在脚下,河内瑛太上士说道:
“我们死了都扔在这里,
也许能够留个全尸体!”
另外一个老鬼子冷笑道:
“不要想了!
今天整个近江屋大队死了这么多鬼子,
我猜我们只会被斩下一只手,
烧成灰带回去!”
它说得淡然,仿佛看透了一切!
只有那个新来的鬼子,在一旁瑟瑟发抖。
它成了第二个倒下的鬼子,
第三个、第四个慢慢都在倒下。
山谷中的轰炸还在继续,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看着远处的山谷里,
爆炸声不断传来,
硝烟弥漫,已经看不清楚谷里的情景。
又有一些鬼子从硝烟里面冲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冲出来的鬼子还不到一个小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山谷里面的轰炸停下来了。
这一回再也没有一个鬼子愿意主动进入山谷里面去。
这让近江屋大树大队长非常为难:
到底还要不要去救那些倒在山谷里面的伤员?
去吧!它怕特种旅再来一次回马枪。
不管还有没有回马枪,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都清楚地知道:
“这回自己是不可能再去进攻虎头山的了。”
既然这些鬼子都不愿意进入山谷里面去,
它就只能够派出一个通信兵冲进去,
招呼山谷里面的那些侥幸没有被炸死伤员和鬼子自己走出来。
让它们回到这边来,
准备打道回府!
这样的命令,想来会让山谷中的那些鬼子们受到一些打击。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近江屋大树大队实在是没有多少鬼子,
完全没有占领虎头山的能力了。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又等了二十分钟,
看到从山谷里面走出来大约一个中队的鬼子。
它开始向稻叶四郎师团长汇报:
“我军再次遭到特种旅猛烈炮火轰炸,
队伍伤亡巨大,
能够作战的鬼子不足一个中队,
另加一个中队的伤员,
其余鬼子全部玉碎!”
收到这份电报的稻叶四郎师团长,
看着电报,半晌没有出声。
当它终于要开口的时候,
先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这才对等候着的司令部参谋命令:
“让它们退回来吧!
另外传令:今天晚上所有队伍,
退到第二道防线。”
那个参谋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师团长!这些天我们在前线做的那么多,
就这么白费了吗?”
稻叶四郎师团长无力地挥挥手:
“去吧!”
收到回电的近江屋大树大队的这些鬼子们,
根本没有一个鬼子提及那些死在山谷里的鬼子尸体怎么办。
它们仿佛遗忘了这个问题一样,
全都呆呆地站着,
看着近江屋大树大队长。
这些鬼子连坐都不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
从山谷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这脚步声是那么的有力,迅速。
近江屋大队的鬼子们都是面色一喜,
它们以为山谷里面又有一支队伍冲出来了。
事实上从山谷里面确实冲出来一支队伍,
只不过这支队伍是三团的三连、四连,
他们刚刚躲在炮火轰炸外围,
一直等到炮弹轰炸停止下来后,
又通过无线电跟团长确认,
确定了八团不会再开炮了,
他们这才敢进入山谷中。
刚刚那些炮弹在山谷里面的爆炸的威力,
三连、四连可都是看到了的。
眼见着鬼子的身体在爆炸中飞起,
三连、四连的官兵们都兴奋得很。
现在他们冲进了山谷,
一直冲到了近江屋大树大队长他们面前,
这个时候,鬼子们才发现:
冲出来的这些人,竟然是特种旅的士兵!
近江屋大树到底是大队长,
它立刻下令:
“伤员就地狙击!
其余的鬼子立刻撤退!”
它的命令下达得快,
三连、四连冲得更快,
就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好几枚火箭弹打过来。
专门打在鬼子逃跑得最快的鬼子身上,
那些留下断后的鬼子们,
反应、动作都慢腾腾的,
一点也不像是来打仗,倒像是作戏一样。
近江屋大树大队长,
虽然反应得快,
跑得也快,
但是它终究快不过火箭弹,
连续几枚火箭弹在它前面爆炸,
已经封死了它们逃跑之路。
那十几个逃跑得最快的鬼子,
现在已经倒在血泊中,
有的就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有的还在血泊中打着滚地哀嚎、呻吟。
已经冲进了鬼子队伍里的三连士兵们,
发现这些鬼子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图,
它们的动作缓慢,反应更慢。
面对着捅过的明晃晃的刺刀,
这些鬼子们手里的步枪却是缓缓举起,
象征性地反抗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这并不能够让三连、四连的这些士兵们手软。
他们动作迅速,杀开一条血路,
很快就冲到了近江屋大树大队最后的一批鬼子面前。
近江屋大队长和它的大队部这五十多个鬼子,
心里清楚:今天死定了!它们大声呐喊着,
给自己鼓劲,
向着三连、四连这三百多人冲过来。
这些鬼子们无力地做着困兽犹斗,
并不能够让它们覆没的时间多延长一分钟。
这里的战斗结束后,
两个连立刻开始打扫战场。
他们看到有一个弹坑里面,
竟然重重叠叠地堆着十几具鬼子的尸体。
有些鬼子的手里还抓着步枪,
这怎么行?
鬼子可以死,武器必须留下。
三团长贾书生从三连、四连的汇报知道:
刚刚八团的轰炸,
竟然把鬼子整整一个步兵大队给炸得只剩下一百多个鬼子。整个山谷里面全是鬼子尸体,
鬼子的武器许多都还完好无损。
贾团长命令在山谷里面的三到六连,
四个连把鬼子的尸体堆在一起,
烧了!
不能够就这么放在丛林之中,
否则的话,这里容易成瘟疫。
冯俊雅团长听到了贾书生转述的战况,
心头得意极了。
对正在擦拭大炮的全团士兵们说道:
“兄弟们!刚刚我们炸死了足足一个大队的鬼子,
一千二百多个鬼子,
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个鬼子没有死。
并且真正没有受伤的鬼子只有五十来个。”
八团的士兵们都欢呼起来。
这样的战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也是林凡没有想到的。
他想到了鬼子会派出队伍进攻虎头山,
只是没有想到鬼子的一个步兵大队就这么被轻松地被八团给炸没了。
大炮洗地的威力,当真要得!
特种旅今天上午轰炸鬼子在宿松的前沿阵地,
抢占虎头山,都是白崇禧亲自打电话问,
林凡才汇报上去的。
刚刚对鬼子近江屋大树步兵大队的轰炸,
让远处潜伏着的国军侦察队伍非常奇怪,
不知道特种旅打了这么多炮弹,
目标是什么?
他们只能够把看到的一切都汇报上去。
白崇禧再次发电报过来询问情况。
得到了林凡两句话的报告:“轰炸了鬼子一个大队,
全歼了这个鬼子大队!”今天的特种旅可是太厉害了,
两个小时前送上来的战报中就已经歼灭过一个大队的鬼子了。
这又全歼一个大队的鬼子。
什么时候鬼子这么容易打了?
特种旅能够有这样的战果,
白崇禧想着因为眼伤复发在武汉住院治疗的李忠仁,
他如果能够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于是把特种旅今天的战果兴高采烈地发电报给了李忠仁。
收到电报的李忠仁听到有一封白崇禧发给自己的电报,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要事呢。
听了副官读出电报里面的内容,
高兴得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他还是想要去看看地图。
副官当然不能够违背他的命令,
李忠仁一行人到武汉国军大本营,
进入司令部。
副官怕他多用眼不利恢复,
主动用指挥棒指点着特种旅现在的位置,
今天是在那些地方作战的。
看到特种旅在新地方又抢回来这么多的地盘,
李忠仁非常高兴地说道:“真不愧是我第五战区的特种旅。”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
边上一个士兵嗤笑起来:
“李长官!是大本营的特种旅,
校长今天刚刚颁布了命令的。”
一句话,让李忠仁的脸都涨红了。
他做这个第五战区长官半年多来,
最得意的事情就只有两件:第一件事是台儿庄大捷,
第二件事就是给了林凡一个特种旅的空头编制。
台儿庄大捷已经过去了,盖棺论定了。
特种旅可是一只金鸡,是能够不断地给自己挣脸,撑单方面的。
这回让常凯申一下子把金鸡给撸走了。
他怎么能够不怒?
怒气冲冲的李忠仁二话不说,
立刻转身出门,就找常凯申去了。
他的副官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士兵,
赶紧追上去。
常凯申见到李忠仁怒气冲冲地进来,
还关心地问道:“德邻!眼睛好些没有?”
“好不了了!”李忠仁气愤地说道。
“我的眼瞎了,竟然培养了一个白眼狼,
刚刚有点成绩就跳槽!”
常凯申有些不解地问道:“是谁?”
“还能够有谁?
我手下手特种旅啊!
第五战区花了那么多钱,
我还费心把他从一个连,
一下子提拔到一个旅的编制。
现在倒好,有了点战绩,
连老上级也不要了,
攀高枝儿去了。”
常凯申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找自己要人来的。
他想了想,这才说道:
“德邻兄!这事是我今天看到他们战斗力确实不错,
作战方式也灵活多变。
想着把他们调到中央直属,
这样可以把他们的经验向各个部队传授。
既然德邻兄不愿意,
那就此事作罢!”
听到常凯申这么解释,
李忠仁也觉得自己唐突了,
立刻说道:“让他们传授经验,教导一些部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建制必须要在第五战区。
特种旅无论如何都要放在第五战区。”
常凯申苦笑道:“好!好!
就在第五战区,
不过德邻兄!
若是在第五战区之外,
有些战场确实需要增援的话,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同意让特种旅跨战区作战。”
李忠仁立刻说道:
“总裁放心!台儿庄大战的时候,
也是各个战区的兄弟支援,
才有了后来的大捷,
这一点,小弟还是分得清的。”
两人各退了一步,
算是达成协议。
常凯申看着李忠仁:
“德邻兄!你只看到了他们战斗力强,
能打鬼子,
你想过他们的信仰没有?”
李忠仁心头一惊,想到特种旅组织队伍的方法,
以及他们在根据地里实行的制度。
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
“他们的信仰跟我们不同,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打仗跟我们不同之处。
他们的队伍,上万人当真像一个人一样的容易指挥。
不像我们的队伍,
各个军有各个军的想法,
甚至就自己队伍里面的各个团,
在战场都不会互相拉一把的。”
说到这里,李忠仁突然来了兴趣:
他指着常凯申办公室里挂着的地图说道:
“今天特种旅的这种打法,
完全就是把鬼子牵着鼻子在走,
看看特种旅在上新河赵家咀这里伏击了鬼子的补给船队,
让鬼子航空兵、炮艇、步兵都动了起来。
然后借着林凡的神炮,
狠狠打击了鬼子的飞机、炮艇。
他们寻找的位置,
就是让鬼子想要最快地派出步兵,
就只能够从虎头山派出来。
这样特种旅就能够:
设伏把鬼子前来增援的步兵歼灭,
还能够乘着虎头山上的鬼子兵力薄弱,
一举攻下虎头山。
总裁你看,他们为了攻打虎头山,
把鬼子前沿阵地,从北到南挨个炸了一遍,
让鬼子根本找不到主攻方向是什么地方。
出其不意地就把虎头山这个天险给抢下来了。
不但如此,还借机消灭了鬼子一个隐藏的炮兵阵地。
然后又借机设局,
把鬼子派出来进攻虎头山的一个大队给全歼了。
这样一步一算计,一环套一环,
让鬼子不得不按照特种旅的打法走。
这局布置得太妙了,
我想来想去,
如果想要破局,
鬼子就只能够在补给物资被劫了之后,
什么也不动,
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才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
特种旅这次打得太好了!”
李忠仁的话把常凯申逗乐了,
他微笑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
任谁的物资被抢了,
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吧!”
说到这里,他笑了:
“这就上了林凡那小子的当了。”
李忠仁也笑了起来。
两个大佬,终于有点相逢一笑泯恩怨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常凯申有些为难地说道:
“德邻兄!鬼子总是会被打出去的,
这些日子里面,
我们一步步地后退,
他们在敌人不断建立起来根据地,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啊!”
李忠仁明白常凯申的担心:
“他们在敌后建立根据地,
已经拖住了十二个鬼子师团,
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像是特种旅在句容建立起来的根据地,
横在鬼子我们中间,
这就让我们的队伍减少了极大的压力,
这一次花园口以水当兵,
那么多的难民,
他们也默默接收。
这些都是对我们非常有利的。
像鲁南根据地,
有他们在,鬼子在那些地区根本就收不到税,
也征不到粮,
不但让鬼子不得不派出更多的队伍在后方维持交通线,
也不得不从国内调配物资过来。
这就大在增加了鬼子作战的经济压力,
听说鬼子国内现在通货膨胀非常厉害,
它们的经济已经承受不起大的战役了。
如果没有特种旅,
没有全国抗战统一战线,
没有他们在敌后打游击,
我们的正面战场会更加难打!”
常凯申当然知道这些,
正是因为知道,
他的心情才不好。
他的脸色阴沉,默然不语。
李忠仁无奈说道:“古人说:兄弟阋墙、外御其侮!
我等军人,不会没有古人的胸襟吧!”
常凯申只能够勉强地说道:“德邻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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