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是一场意外，为什么还要刻意来破坏线索？

        虞遥眉头皱起来。

        而另一边的周淮墨，却并不像虞遥这么担心。

        他神色自若的拿起东西站起来，看向虞遥。

        “走了。”

        虞遥也站起来，跟上周淮墨往外走。

        江子旺留在咖啡厅，看着桌上已经被喝过的咖啡，突然回过神来。

        “喂！你们结账了吗？”

        周淮墨和虞遥已经走远了。

        “周律师，你觉得……是不是有人故意去破坏现场的？”

        周淮墨勾了勾唇角，眼神冰冷：“不然呢？”

        破坏现场，让他们查不出线索来证明爆炸案和许家没有关系？

        周淮墨蹙眉，语气也随之沉下来：“如果没有人破坏现场，我或许还不会怀疑，但是现在都有人跑来破坏现场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这件事和许家没有关系，但是那个人想要栽赃许家。”

        如此一来，整件事就说得通了。

        周淮墨没有否认虞遥的猜测，也没有肯定。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要去看了才知道。”

        拿着公安局盖章的文件，虞遥和周淮墨顺理成章的进入了现场。

        共霄大厦一共7层，并不是那种高楼大厦，因为是最早一批的建筑，电梯也是后面才添加的观光电梯，室内都是楼梯。

        进入共霄大厦，四处都是烤糊了的味道。

        四面墙壁都是黑漆漆的，地面也是黑漆漆的。

        那些木制的东西，烧成了灰烬，堆在一块。

        还有些烧不坏的，也变形了。

        “爆炸的中心是三楼，我们直接去三楼看。”周淮墨道。

        虞遥点头，跟着周淮墨上了三楼。

        大厦里很安静，两人鞋底撞击地板的声音，都能清晰的传入两人的耳中。

        虽然外面是白天，但是进入共霄大厦，没有灯光，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光线照明，四面墙壁也都是黑漆漆的，显得大厦里很是昏暗。

        随着他们脚步上移，墙壁上的黑色更多，烧焦的痕迹更明显。

        一楼和二楼还有些存活的物品，到了三楼，房檐望去，一片灰烬。

        甚至有些墙壁因为太过靠近爆炸中心，都已经被碎掉了，碎掉的水泥砖，变成了黑色，四处都是。

        虞遥隐约还能记得没有爆炸之前，这里的模样，此刻看着这满目疮痍，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爆炸发生的时候，虞遥就处于三楼的位置。

        这个位置，只怕连全尸都没有吧？

        她到了许明思身体里这么久，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找虞遥，就怕看见自己的尸体。

        可如今想想自己可能连尸体都没有，又忍不住心酸。

        活了二十几年，就这么化作灰烬消失了？

        虞遥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地面上那些黑色的残渣。

        说不定她的尸体，就混在这些残渣里面，彻底的在这个世间消失。

        “许明思？”

        虞遥回神，愣愣的看向周淮墨。

        周淮墨眉头紧皱，看着她的眼神凌厉。

        “你来这里发呆？”

        “没。”虞遥抓了抓后颈，让自己清醒下来，“周律师，我去那边看看。”

        周淮墨看了眼她指的方向，“嗯”了一声。

        虞遥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周淮墨的声音。

        “别离我太远。”

        “好。”

        虞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摸索着往前。

        她踩着脚下的石砖，慢慢往前走。

        突然，鼻息间传来某种化学物质的味道，虞遥停下脚步。

        爆炸发生的时候，虞遥就站在这个位置，据她当时看见的，展览会上确实有一个铁箱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某种重要的物品，当时虞遥顺口问了一句，但是许家那位没有详细说明，虞遥也就没有在意。

        她是为了保护文物，才在现场的，本来只是一份临时接过来的工作，没想到却要了她的命。

        虞遥看着脚边的石砖，蹲下来。

        她吸了吸空气，那化学物质的味道更浓了。

        虞遥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灯光落在地面上的，一层黑色的灰烬，还有无数乱七八糟看不清具体样貌的东西。

        虞遥手指触碰地面的黑色灰烬，抓了一把在手上，然后放到鼻子前。

        没错，就是这里的味道，气味更浓郁了。

        虞遥起身，正想同周淮墨说自己的发现，余光瞥见一抹痕迹，虞遥动作顿住。

        她扔掉手中的灰尘，走向右手边墙角的位置。

        那里墙角方方正正的放着一个铁盒子，那铁盒子和虞遥在证物中心看见的不同，虽然损坏也很严重，但是至少能看出原本的形状。

        这铁盒子挡住了大半的攻击，所以铁盒子后面的强，反倒被保护了起来。

        虞遥将帖子往外拉，手电筒的光落在地板上，目光顿住。

        “周律师！”虞遥转头冲着周淮墨的方向大喊，“你过来这边！”

        脚步声响起，片刻后，周淮墨出现在视野中。

        “怎么了？”周淮墨走过来。

        虞遥指着脚边，表情有些激动：“看这个，找到了。”

        周淮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块相对旁边比较干净的地板，应该是被特地打扫出来的。

        但是除了地板，周淮墨也看不出别的东西，他眉头皱起来，片刻后，又看向虞遥。

        “什么？”

        虞遥叹气，蹲下来，指着脚边的痕迹。

        “你看这里，这地板上的痕迹，是有人在地板上拖铁箱子，这个铁箱子很重，所以底部压在地面上，留下的这些痕迹，从这个痕迹来看，铁箱子应该是从这个角落，一直拉到那边。”

        虞遥指着爆炸中心的方向，眉头皱起来：“拉到那里，然后才爆炸的。”

        周淮墨挑眉，顺着虞遥的视线看去，随后又收回来，再次看向虞遥，眼里带着欣赏。

        “没看出来，你还会痕迹学？”

        虞遥站起来，谦虚的笑了笑：“我们学艺术的时候，什么都会接触一些，不奇怪。”

        周淮墨盯着她看，眼睛眯起来。

        糟了……

        说起自己专业的东西，虞遥就喜欢喋喋不休，直接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许明思，不是虞遥了。

        虞遥避开周淮墨的眼神，看向别处：“那边应该还有线索，我们去看看？”

        “许明思。”周淮墨叫住虞遥，语气冰冷，“你以前可没这么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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