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课的分数是很直白的，基本上考完之后学生自己就知道了，不需要评讲。

        杨夫子说到这里十分复杂地看了施绾绾和田怀珏一眼后道：“我们班某些同学潜力巨大，只是不好好学。”

        “往后多花点心思在学业上，如此才不至于浪费青春年华。”

        田怀珏当没听见这句明显是内涵他的话。

        杨夫子又道：“我们班某个同学偏科十分严重，有的科目拿了满分，有的却拿了零分。”

        “拿零分的科目回去后好好练习，争取下次考第一名，下课！”

        他的话音一落，田怀钰就用手肘轻轻捣了施绾绾一下：“姑姑，我觉得杨夫子最后一句话是在内涵你。”

        施绾绾问：“不至于吧？”

        田怀珏认真地道：“至于，毕竟全班只有你射术那一科拿了零分。”

        施绾绾：“……”

        她叉着腰道：“我好歹把箭射出去了，怎么也该象征地给个一分两分吧？”

        田怀珏摊手：“科考和国子监的规矩都是，脱靶就是零分。”

        这事也只有施绾绾这种第一次参加月考的人不知道。

        施绾绾摸了摸鼻子道：“好吧。”

        被田怀珏这么一说，她都不想去看分了。

        田怀珏对分数比她还佛得多，也不想去看。

        于是两人到馔堂后直接绕过榜单往里走，却没走几步就被江蓉蓉拦了下来：“怎么，自己的分数都不敢去看吗？”

        “你这是知道自己是作弊的，一考试就露出原形，没脸见人了吗？”

        施绾绾觉得江蓉蓉脑子有病，她笑眯眯地道：“我考多少分关你屁事。”

        “是我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还是你的皮又痒了？”

        江蓉蓉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不过就是仗着你郡主的身份欺负人罢了！”

        “你与晴媚是同一个父亲，你却处处都比不过她。”

        “你若不是郡主，你就什么都不是！”

        施绾绾轻挑了一下眉：“说到底你就是在嫉妒我。”

        江蓉蓉冷着脸道：“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施绾绾的唇角微勾：“嫉妒我会投胎啊！”

        江蓉蓉：“……”

        她还想再说什么，孟云庭走过来道：“施绾绾同学，恭喜你！”

        施绾绾一脸不解地问：“恭喜我什么？”

        孟云庭回答：“恭喜你在射术考了零分的情况下，还考了甲班的第十名。”

        “这种情况自国子监成立以来，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这也就意味着你除了射科之外，所有的科目都是全校第一。”

        田怀珏听完这话立即冲到榜单前，他十分霸道地扒开榜单前的众人，扫了一眼后大声道：“姑姑，你真是第十名！”

        施绾绾：“……”

        说句心里话，她也很意外。

        托原主的福，她不用去背四书五经，经义题是妥妥满分的。

        而策论题，格式她在国子监学了，破题技巧谢玄知教了，文笔方面对于前世就是考霸的施绾绾并不难。

        但是她觉得这种题约等于作文，是各花入各眼，要符合阅卷夫子的审美，拿高分是很难的。

        江蓉蓉急道：“这不可能！”

        她也冲到榜单前去看，果然在甲榜第十名上看到了施绾绾的名字。

        她再看了一眼分数，施绾绾除了射科外，所有科目的分都比排第一名的施晴媚要高！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又看了一遍，完全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在这一刻如同一记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她一直觉得施绾绾是个凭着作弊考进国子监的废物，这一次考试一定会露出原形。

        她出了上次的丑事后原本是没脸再回国子监上课，厚着脸皮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看施绾绾在月考时出丑。

        她幻想着了施绾绾考出极低的分被赶出国子监，结果却看到光芒万丈的施绾绾。

        她喃喃地道：“这不可能！施绾绾一定作弊了！”

        田怀珏一脸鄙视地道：“作弊？你脑子有病吧！”

        “你这么会作弊，要不去把除了射科外其他科目都去考个第一名啊！”

        天天说施绾绾作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蠢货。

        作弊可能会提高一点成绩，但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最高分。

        江蓉蓉：“……”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施绾绾考得这么好的事实。

        田怀珏翻着白眼道：“前十的试卷都张榜了，你去看看她有没有作弊！”

        江蓉蓉不用他说，就挤到贴考卷的那个榜单处。

        她看到施绾绾的字时先是一愣，因为施绾绾的字写得太好了，不是簪花小楷，而是有锋芒的行书，却自成一体。

        她再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上就再无半点血色。

        因为经义题和数术题尚可以说作弊，是有标准答案的。

        但是策论题和诗词题就不可能作弊了，因为每个人写的都不一样。

        就算江蓉蓉再想污蔑施绾绾也无法污蔑，因为她的策论和诗与其他人写的都不一样，都写得极好。

        田怀珏站在江蓉蓉的身边得意洋洋地道：“我姑姑真厉害，这策论和诗写得都极好！”

        “她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那庶出的施什么晴什么媚拿什么跟她比？”

        “果然皇族的正统嫡出的血脉，就比那什么爬床的小妾的血脉要高贵和聪慧得多！”

        江蓉蓉怒极：“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她的总分还不是比晴媚低！”

        “还有你，你也考的没有晴媚好！”

        田怀珏这一次考了第五名，他笑眯眯地：“我平时不用心学，考这个名次我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啊！”

        “不像某些人，据说坐牢了还请了夫子去牢中给她上课，天天掌灯学到子时。”

        “我这名次是不怎么样，但是至少进了前十的红榜，而你呢？”

        他说到这里贱兮兮地笑了起来：“你考了甲榜的倒数第一名，你很光荣吗？”

        江蓉蓉的脸上再无一分血色。

        她只关注施绾绾和施晴媚的分数，却没看自己的分数。

        她这段时间因为和陆行止的婚事，她的心乱了，她知道她可能会考得很差，但是她真没想到会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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