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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缘未了谭咏麟第2章 救人伤元气

第2章 救人伤元气

        张富贵四岁父母全亡,寄养人家,十五岁开始跟随养父学习杀猪,继承父业,二十岁那年养父去世,后来也就娶了李秋月。

        夫妻一直恩爱,可是几年过后都未能生育,乡亲议论纷纷。张富贵全家也心烦意乱,无端生出许多猜疑,都以为李秋月不能生育,是个冇崽鸡婆。人人劝张富贵休了再娶,可张富贵还是不离不弃。

        后来张富贵去乡里乡外替李秋月求医访药,希望能治好此病,生得后嗣,因养父母本就没有孩子,张富贵也是一脉单传,岂能无后。自古有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知寻了多少乡医,吃了多少副药,李秋月的肚子就是没有隆起来。例假月月照来,从未断过,希望也就渐渐渺茫,让人崩溃。

        张富贵还是不弃不离,只是自己白天更加努力工作,晚上寻求各式方法与李秋月欢愉,以求努力之下便会得子。各式各招都已用尽,未能如愿。

        后来还是刘半山父亲来到他家,一看风水,二看张富贵,给其把脉,便道出真情。原来李秋月不能生子,原因不在李秋月,而是张富贵天生就是死精子,哪能有嗣。

        这事也不能外传,免得人们非议。女子还好,男子不能生育就是奇耻大辱。李秋月好言相劝,也不歧视夫君。此种事情出在自身,只怪自身命运,既该如此,也就面对现实。

        张富贵左思右想,便要李秋月借种生子。纵观全村上下,周围乡里,唯有刘半山一表人才,人也聪慧,年龄相当,身体健康,尚未娶亲,要是借来他的种子,不失为佳。

        李秋月死活不从,不管张富贵怎样极力相劝,李秋月坚决不从,说不能对不起张富贵。后来无奈,也是托刘半山之父在很远的地方抱养如今的儿子,现也有五岁。

        有了孩子之后,全家上下喜笑颜开,生活多了许多乐处,乡里乡亲也个个恭贺添丁之喜。

        没人知道,当初,李秋月硬是强装怀孕,把个枕头放在怀里足有十个月之久,艰难困苦,谁人能知。可抱来儿子,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视同己出。

        其间,多少次催促刘半山父亲尽快帮其找到孩子,也欠下人家天大的人情。

        此事无人能知。借种之事也只是夫妻两人的夜话,无人知晓;抱养儿子之事也只有刘半山父亲知晓,连刘半山也不得而知。如今刘半山父亲逝世,更无人知道。

        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张富贵这就一命呜呼了,真是人生无常,命运多舛。可也不能怪罪任何人,张富贵还有什么不能安息之理呢!

        刘半山也一时无解。这张富贵还有何事不能放心,家中之事都已尽言,事事都安排妥当,老母小孩也有人养,妻子也愿意苦守空房,从一而终。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又究是何事?刘半山不由灵机一动,忽然顿悟,便走近棺木,悄悄开口一询:“富贵兄弟,你的意思是否要你的爱妻,如果有合适之人,嫁了算了?”而李秋月全然不知。

        这时又刮来一阵微风,微风习习,温暖宜人,拂过之后又拂了过来,让人心旷神怡。

        刘半山这时明白就里,速而点燃纸钱,拄香叩首:“富贵弟,你仁慈厚爱,你妻会感激不尽,定会更加思念于你,你来生定能投个好人家,历尽富贵,享受天年!”说着刘半山又念起咒语,施展法术,以最好的祝福给予张富贵。

        随之,他盖好棺盖,加上泥土,垒起坟包,撒些石灰,拍拍打打夯实坟堆。又烧些纸钱,点上烛火,敬些酒肉,叩拜数次,又令李秋月一同如此,便幡然起身,扬长而去。

        卯时已过。刘半山与李秋月一路行走无语,也不回头张望。刘半山跟在李秋月的身后,只是偶尔吩咐李秋月改变回家之路,切莫走原路回家,以免将晦气带入家里,避免让鬼魂寻迹而随。

        这条路更加难走,山路奇岖,荆棘遍布,悬崖陡壁,稍有不慎便可摔下悬崖粉身碎骨。可也没有办法,只有摸索着前行。

        行至陡峭处时,刘半山拉着李秋月的一只手臂,让其缓缓前行,以免滑倒,有时还得扶着她的身体,一步一走。

        虽是凉意依旧,可两人身上都冒出了汗水。本是夏季,但山区的夜晚依然凉意袭人。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前慢慢走着,全神贯注,不敢有半丝走神。

        李秋月的悲伤,也因为路的艰险无暇顾及。可是到了平地,李秋月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人生就象这段山路一样,她多么需要一个人的扶持,多么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如今的依靠已经躺在山里了,而自己还要去走完这条象是山路一样的遍布荆棘的人生之路!

        一个女子,怎样去支撑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破碎的家呢?李秋月百感交集,伤心不已。

        刘半山也只有暂停下来,默默地守在她的身旁,让其尽情地发泄内心的悲伤。看着李秋月如此悲伤,也能理解,不便多劝。

        良久,李秋月声音嘶哑,没有了眼泪,不断地抽泣,双肩不停地耸着,脸色苍白,身体发抖。

        见此状况,刘半山不由心想,如不迅速将其内心寒气逼出,寒气逼心定出人命。

        否则,他刘半山到时也有口难辩,好好一个活人跟其赶尸,怎么就回来一具尸体呢!谁知之中,他刘半山做了什么坏事。他又是个有法术,懂医术的阴阳师,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活人,成为死人而归。

        刘半山不敢怠慢,赶紧把李秋月扶了起来,迅速把其搂在怀里,双手搓揉着她的背,将脸紧贴在她的脸上,让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寒气。

        他又对着李秋月的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其吐向一旁,又对着她的嘴吹进了口口热气,将其更紧地搂在怀里。

        李秋月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身体依然凉意袭人。她任凭刘半山拥紧自己,吮吸自己的嘴唇,抚摸自己的身体。她内心没有丝毫杂念,也无任何感觉。

        刘半山又搓揉她的全身,见其腿部僵硬,便用劲搓揉。李秋月感觉不到,依然不知不觉。她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真的寒气太重,任由刘半山抚摸,拍打,搓揉。

        刘半山又在李秋月的背心用力一击,李秋月不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猛地一张口吐出一口浓痰,身体所经之处不由一阵冰冷。然后,一股热流缓缓由内心涌出,全身顿时热了起来,一直到指尖,脚尖,无处不有。

        这时,刘半山嘘了一口气,然后守住丹田,缓缓回气,舒张全身,回归自然,满身已是热气腾腾,冒着青烟。

        “你好些了吗?”刘半山问李秋月,看着她的脸色现出红润,眼睛也渐渐有神,再摸摸她的手,也热乎了起来,也就放心。

        “你何必要救我呢?让我随他去算了。”李秋月心灰意冷。

        “别泄气,以后的路还长,家里还有需要你的人盼着你,不可轻意言弃。”刘半山劝解着。

        “心已死了,只剩一副皮囊,又有何用?”李秋月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人生虽然苦短,既然还活着,定有未尽之事需要去做。你也不必过度伤心,遇上好的男子,还可以纳其入赘。”刘半山企图点起李秋月的希望。

        李秋月觉得自己家庭负担太重,谁会自找苦吃?再一个自己答应过张富贵,不再婚嫁,岂能食言?那还算是个人吗?还算是个正统的女人吗?可她并不知道,刘半山询问过张富贵,她可以再嫁,这也是张富贵的未尽之愿。

        刘半山如实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于她,李秋月并不相信,她自己亲在现场,没有听过这些对话。

        刘半山告诉她在最后一次阴风刮来之后,他贴近棺木所询之事,正是此事。当时,是刘半山说出了张富贵的心里话后,张富贵才安静地去了,后来的微风才那样温柔暖和,令人心旷神怡。

        事实也罢,相信也行,李秋月对未来没抱多大希望。为了赡养老人,养育小孩,她只是想苟且活着便是,不会有其他奢望。

        天色将要泛白,他们又继续赶路,一路没有多言。李秋月只是心事重重,刘半山只是想着能顺利地将李秋月领回家里,这件事就告一段落。明天,他还有别的生意,要么就在家干些农活,也乐得逍遥自在。

        刘半山领着李秋月到了她的家,李秋月婆婆早早依在门槛眺望等候。见儿媳回来,满是忧郁的脸已有几分舒展,忙着去招呼儿媳进屋休息一会。

        李秋月与刘半山告别,说尽了客气话。李秋月婆婆也感激不尽,然后目送着刘半山离去。平时看着刘半山那么的消瘦,可这时他的背影却是那般宽广,身影又是那般伟岸。

        进了屋内,李秋月一头扎进儿子的卧室,蒙头大睡。自张富贵死后,她就不再进他们共同居住的房间,烧掉了亡夫所有的东西,清理好床铺,便搬到了儿子的住所。

        儿子的房间也大,两张床摆在那儿,还有许多的空间。这样免得独守空房,勾起痛苦的回忆。

        婆婆过来征询李秋月,说给她做点东西吃吃。一晚上的奔波,悲伤与饥饿,儿媳眼看憔悴了许多。

        李秋月往日那红润的饱满的脸蛋显得瘦小又腊黄,那隆起的胸,似乎有了缩小,丰腴的臀部似乎也瘦了一围,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晴,也现出了黑黑的眼圈。

        婆婆一直心疼李秋月,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做菜,以减轻儿子媳妇的负担,尤其是让儿媳轻松一点,因为她也喜欢李秋月。在对待儿子不能生育这件事上,李秋月也是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见李秋月倒床便睡,不吃不喝,婆婆也叹息地走开,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老年人终是见过世面,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当日哭昏过去之后,醒来便象是变了另一个人。

        婆婆深知生者还得继续生活,悲痛又有何用。在张富贵父亲离世之时,老人不也有一段时间痛不欲生,后来还不都过来了。此时见儿媳如此,心里反而痛心起来。

        刘半山此时却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坚持着回到家里,便一头栽在地上。老婆汪睛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发生了何事,以为是赶尸出现了意外,被魅魔所伤,那就十分危机。

        好在汪晴琴也懂些巫术,本身是出仙之人,被人叫做仙婆,常常可以被鬼魂附身,代替死者说出心中所想之事,跟随刘半山这么多年,也学会些奇异之法。

        她把刘半山扶过身来,仰面平躺。见其一身虚汗,又用毛巾将其擦尽,在其身上多处一捏一按,搓揉并举。又用嘴对着刘半山的嘴一阵吮吸,吐出一口,又吐进一口,好一阵工夫。

        眼看刘半山身子由白变红,渐渐有些温暖。她便拿起香烛在案上点着,化些纸钱,又拿瓶白酒,喝上一口,然后在刘半山身上一喷,口里念念有词。一连几下,反复进行,刘半山便神奇般苏醒过来。

        刘半山腾地坐起,环视四周,见在自己家里,便松了口气。企图起身,可身子力气不够。汪晴琴便拿来板凳,扶他坐起,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寒气逼人,没有半点阳气。”

        刘半山无语。汪晴琴又问道:“莫非魅魔生事,加害于你?”

        她又递给刘半山一杯热茶。刘半山喝了一口,定了定神,运了运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见无大碍,便回答道:“不是什么魅魔。赶尸还算顺利,一路虽遇有一些阻挡,但也一一化解。”

        “那又何事让你这般虚脱,似乎大伤元气。”汪晴琴一再问道。

        “你有所不知,李秋月阳风太矮,易受魅魔侵害。她因悲伤过度,受了风寒,加上鬼魅侵蚀,差点丢了性命,是自己用尽体内真气将其体内寒气驱散,驱魔送暖,这才伤了元气,体虚所致。”刘半山如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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