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
此刻,温文正一脸纠结地躲在烘焙房里。
也没躲严实,悄默默地就从里头将门开了个小缝。
然后透过门缝小声地喊着方彷的名字。
因为声太小,刚回到收银台的方彷聚精会神听了两次才确定地回头。
然后,看见老板“鬼鬼祟祟”地在门后头跟自己招手。
随即,她走了过去,正好挡住了温文的视线。
温文的声音不似平常那般温和,这会儿竟带着些许焦躁。
她问方彷,“你刚刚去时有记得跟那位顾客说我不在吗?
他是怎么回的?
为什么还不走呢?”
三连问之下,她的语气多了无奈。
她一直盯着那人,这都十多天了,他每天都这样赖在她店里不走。
害得她这些天要么进不来,要么出不去。
这可是她的店!
她好愁啊。
方彷将客人的话一一转述。
“温姐,那位先生说,他就想在这里待着。
我们也不能强行赶走顾客啊。
哦,他还说了,要是不见到老板你,他就绝对不会走。”
方彷不清楚温文为什么不愿意出面见一下那位客人。
明明只要见一面,就不用继续躲着了。
再者,那个客人长得还挺帅的。
其实,早在前几天她就试着问过这里头的因果了,可温文根本就不回答她。
果然,温姐就只会跟余欢一个人说事情。
而即使后者走了,也还是轮不上她方彷,真是气人!
温文心里装着事,没去注意员工的心里活动,“我知道了。”
方彷嗯了一声,见没事了就走了。
而同一时间,温文的视线就又落回到了男人的背上。
怎么这时候,他就这么执着了呢?
任他人如何来来往往,那休息区里唯一不变的便是人正是白桉木。
他刚刚结束了一个短的视频会议,动作轻缓地将电脑合上后,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
自遇见温文的第二日起,他白天就一直待在这个店里,工作也就一并带了过来,占了一整张桌子。
他啊,这是要守株待兔。
虽然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上人,但方法是有用的。
因为温文注意到他了。
她让店员来委婉地赶了他好些次了,他听得出那些言下之意,但都装了糊涂。
三年前,是他没能及时赶回去见她。
谁曾想,那会造成此后的杳无音信。
如今好不容易再遇,他定然是不能错过的,也决不会再重蹈覆辙。
短暂地休息了一小会儿后,他就又投身工作去了。
可若是他能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他想见的人此时,正无比纠结地看着他。
下午三点五十七分,白桉木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温文看到了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她只是想试试,没想到他并没注销。
其实她的也没有,只是不公开用了而已。
翌日,蛋糕店。
方彷在店门口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连忙走到烘焙室去提醒温文。
“温姐,那位先生又来了。”
温文正在上奶油,便没抬头,“谁?”
方彷不知道那人怎么称呼,“就是温姐你昨天让我赶走的那人。”
温文懂了,边说话边小心翼翼地给奶油搞花样。
“知道了。
你先去跟他说,我还需要一会儿才能出去,让他现在休息区等会儿。”
这意思,是要去见人了?
方彷觉得应该是这意思了,“好的,温姐。”
正好,她刚关上烘焙室的门,白桉木就进了店门。
她上前,中规中矩,“这位先生,我们店长在忙,她请您先在休息室那边稍等一会儿。”
白桉木颔首,“好的,谢谢。”
说完,就去了常去的那张桌子坐下,不过这一次是面朝着烘焙室的门。
方彷说了句不客气后,心里在想,这个男人可真有礼貌。
不过昨天,温姐不还是避而不见吗?
怎么今天态度就不一样了呢?
温文托着蛋糕一出来,就对上了白桉木的眼神。
他连忙起身,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蛋糕,“糖糖,我来吧。”
温文便给了他,笑得很甜,“谢谢桉木。”
蛋糕不大,白桉木一只手就可以托住,但还是用了两只手,“对我不用说谢谢的。”
温文说好。
将蛋糕放下后,白桉木招呼着温文去坐。
温文听话地坐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我突然觉得这是你的店,而我才是客人。”
白桉木笑,“如果是我的店,那你就是老板娘。
眼下,我只是沾了你的光而已。”
温文将刚刚拿过来的塑料刀子递给他,“言之有理。”
白桉木接过去,先切了一小块给温文。
温文摇头,推回给他,“我想让你先尝尝看。”
以往,她每次做好蛋糕都想跟他分享,直至现在,才有机会。
她知道他爱吃甜食,这也是她开这家店的初衷。
白桉木说好,但吃之前还是先切了一小块给她。
而后,两个人就一起吃了起来。
心里念了很久的事情成了真,温文很开心,开心到心里都鼓起来了,脸上也没避免。
只是,“桉木,你现在怎么有空过来,不忙吗?”
白桉木想也没想就摇头,“不忙。”
此时在办公室里忙成狗的林助理:“……”
就几天前的事,老板一个电话打回文城,说是要在乡姜开个分公司。
林弈想着开就开呗,从手底下随便选个人去管理就是了。
结果老板说他要亲自坐镇?
林弈身为助理,自然要一起过来。
可明明不是他的公司,为什么事事都是他干?
起因竟然只是因为他老板想女朋友了?!
论有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老板该怎么办?
是辞职,还是为了几万的月薪屈服,还是为了几万的月薪屈服……
早上,白桉木人是去公司了,但思想没有,跟着他家小逃兵走了。
明明两个人折腾到早上八点多才分开的,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来找她了。
失而复得的温暖,最是让人不舍。
昨天晚上,白桉木赴了约,去了温文的家。
二人开了酒,聊起了从前。
然后,不知是谁迷了谁的眼,谁因谁而动了情。
早上,是温文先醒过来的。
她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张熟悉的脸,随后,手指就从心地细细描摹起了他的五官。
她栽得很狠,不过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她也认了。
只要他一出现,她好像就逃不过会奔向他的结局。
时间一天天地减少,感情一天天地加深。
8月12日,是个周一。
按照惯例,温惑陪着自家老婆来了妹妹的蛋糕店买甜点。
明衿一进店,就跑向了布丁所在的方向,她可是想了好久了呢。
温惑见此笑了笑,迈步走向了收银台。
“你好,请问温文在吗?”
上周来的时候他没看见妹妹,说是还没来上班。
那时收银台站着的并不是这个女生,但二者的回答差不多。
谢琪才来店里不久,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自己老板的哥哥。
但听他的话像是认识老板的,所以态度就恭敬了些。
“您好,我们老板还没来。
您可以先在一旁的休息区稍等一会儿。”
“好的,谢谢。”
虽是应了下来,但温惑并没有要等温文的打算。
因为他是要送老婆回家,然后再赶去上班的人。
明衿眼疾手快地挑好了所有她想吃的东西,将店里用于置物的盘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啊~
她好满足啊~
想跟温惑分享她的快乐!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不断加快着脚下的步子。
温惑一注意到她,就走过去接她手里的盘子了,却不想手猛地一沉。
他楞了楞,然后看了一眼盘子里各式各样的甜食。
几乎是瞬间,明衿就从高兴变成了心虚,她好像挑得有些多……
温惑一向是控制她饮食的,尤其是甜食,因为这个年纪的她,竟然还蛀牙!
不过眼下,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手就将它们放到了台子上。
明衿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谢琪拿过了袋子,准备将布丁等东西放进去。
这时,却听见了男客人不紧不慢地的声音,“请将布丁另外装一个袋子,谢谢。”
谢琪:“好的。”
明衿正思考温惑的目的是什么,就听见柜台上的小姑娘说,“你好,一共是六十六元。”
“噢噢,好哒。”
她连忙应声,然后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付好啦。”
她付完钱,还将页面给谢琪看了眼。
然后,“咦?”东西呢?
她刚准备提袋子,才发现东西不见了。
刚刚付钱太专心了……
“在这里。”
见她这副懵里懵懂的样子,温惑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声。
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袋子,明衿伸手就想去拿,结果被躲开了。
看样子,事情不太妙啊。
她抬头,开始端详起温惑的表情,试图一探究竟。
温惑任由她看,空着的那只手牵过她,带着人向店外头走去了。
明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温惑的想法她是搞不懂了,所以一双眼睛便去看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袋子。
嘶,感觉流口水了……
“诶呦。”
但走路不看路,是会导致撞上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人的。
温惑一听见声音就赶紧回了头,然后单手给她揉额头,“没事吧?”
他刚刚都忘记后面还跟着她了,不然他肯定是不会突然停下的。
明衿摇摇头,“没事的。”她没那么娇气。
温惑这才又看向店外,神色添了几分凝重。
明衿发觉不对劲,上前走了一步后,看清了门外的情形。
“是他?”
看清人的一瞬间,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温惑重重地嗯了一声,听得出明晃晃的不爽。
里头的谢琪也听见了明衿这一声,她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找了个没被挡住的角度往外看了看。
唔,这不是她老板和“老板娘”吗。
但想归想,她并没有发出声音,她只不过是个小打工仔而已。
俗话说得好: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温惑和明衿二人进店后没几分钟,白桉木就将温文送到了店门口。
温文觉得他太粘人了,每天都要接送她上下班。
这样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说她想翘班去做美容了!
白桉木紧跟着下了车,在车边又一次细细叮嘱,“小朋友要乖,下班后只做一件事就好了。”
可温·小朋友·文低着头,明摆着不走心。
他便伸手轻抬起小朋友的下巴,盯着她好看的双眸,问,“还记得是什么事吗?”
温文想着前些天这人跟她说过的话,她现在后悔跟他复合了行不行?
“……下班后,只要乖乖等着你来接我就好。”
不过到底还是重复了一遍。
因为她不确定,要是自己不说的话,眼前这人又会说出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她一个二十多岁的,风华正茂的漂亮姑娘,竟然被说成是小朋友!
小朋友有她这么好的身材嘛?!
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后,白桉木立刻就满意了,嘴角还扬起了弧度。
可下一秒,他就收了脸上的笑,变得拘谨起来,还朝着某个地方点了点头。
他看见了,那二人正从店里看他。
他知道他们,是他未来大舅哥和嫂子。
温惑被发现了。
但他并没有普通人在偷看被抓个正着时的尴尬,反倒是心里的火蹭蹭直冒。
白桉木这小子竟然还敢跟他打招呼,是吃准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喜欢他吗?
温惑这情绪,越是生气,旁人就越是难辨。
他甚至还点了点头,回应了白桉木。
温文注意到了白桉木的异常,紧跟着也看向了店里。
她看见她哥哥正在跟桉木打招呼,而旁边的明衿正一脸自求多福地看着她。
温文:“……”
完了,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哥哥呢。
白桉木自然知道,温文一直不跟他谈家里人,是因为她家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他。
毕竟,当年他和眼前这个小朋友,闹了那么大的不愉快。
温文本来还以为哥哥会说她的,却没想到他只是要了桉木的联系方式,随后就带着老婆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
明衿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关注着温惑的神色,一边给温文发着消息。
明衿:“小文文呐,我瞧着你哥他是在心里憋着股劲呢。”
温文:“小明,嫂嫂,我这条命可就靠你了啊!”
温文:“你一定要帮我稳住我哥,千万不能让他告诉我家里人啊!”
温文:“爸妈要是知道我和桉木和好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她一连发了三条微信,以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明衿表示,作为温文的闺蜜兼室友,这个忙她必须帮好嘛!
她回了温文后就放下了手机,看向温惑,试探着开了口,“乖——”
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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