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便说来听听。”见她如此自信,洛千城颇有些兴趣地说道。
晏殊言并未开口,而是兀自行至那棋盘前,手一挥,便将这棋盘的布局打乱。
“大胆!你竟敢糊弄本城主!你可知罪?”洛千城见状,愤然道。
晏殊言立于棋盘前,笑意盈盈:“潋滟倒不知何罪之有。潋滟是说有法子使城主大人不因此棋局而烦忧,说的可不是此棋局的破解之法。若是城主大人因此而治潋滟的罪,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本城主便给你个机会。若你能将此棋局复原,本城主便不治你的罪,如何?”洛千城亦是笑意盈盈地望向她。
晏殊言听罢,只觉得好笑不已,这洛千城不过是变着法子要治她的罪罢了,倒还非得装出一副圣贤的大度模样:“城主大人此举难道不是有意为难潋滟吗?”
“我总觉得你与寻常的女子不同。若你如那些寻常女子一般,以你将才对我此番无礼的表现,我便也要治你的罪。”洛千城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泛着冷冽的笑意。
晏殊言听罢,也不理会他,兀自拈起一枚枚棋子放在棋盘上。洛千城见她如此淡然,站起身,立于她身侧,看着她手上未曾停下的动作。半晌,洛千城赞赏地对她说道:“你很聪慧,的确与那些寻常女子不同。”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不差地被放回了原处。
“聪慧倒还算不上,潋滟只是有些记性罢了。”晏殊言如此说道。
洛千城正欲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却被刺客打断。晏殊言望着这一群突然出现的刺客,腹诽道:这传言或是不实之言,若洛千城的侍卫真如传言那般,这一个个刺客何来机会破门而入?
刺客一进门,便挥着刀剑朝洛千城劈来,晏殊言与洛千城挨得极近,正在心中思索,此时是否应当及时闪身,免得被殃及池鱼。电光火石的刹那,她被洛千城拉着急急往左侧身,正好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晏殊言欲哭无泪,她本是打算趁此机会退出这刺客的包围圈,奈何这洛千城为了救她,反倒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她倒不知此时对他该是感激还是愤怒。刺客一击不中,便失了大半的胜算,因为洛千城的侍卫及时出现了。双方厮杀起来,从碧落居打斗至大厅,姑娘们花容失色,那些个达官贵人们亦是在小厮护卫的掩护下匆忙离开雕花楼。来不及离开的人,便各自缩在厢房中,等着这场刺杀的结束。
晏殊言望着新来的一大拨杀手与留在碧落居内的侍卫缠斗,余下几个,手持长剑,朝她与洛千城逼近。晏殊言急急道:“城主大人,不知你是否还有潜在暗处的高手?”
洛千城神色间俱是懊恼:“早知今日有人前来刺杀,本城主便应多带些侍卫,再来这雕花楼。”
若是让你知道了,这还能叫暗杀吗?晏殊言有些许无语,看着洛千城,无声的叹息。“城主大人可会武?”晏殊言迅速地自地上拾起一把长剑,若是这刺客当真要取她的性命,她便也不再介意显露武功这一事了。
“轻功倒是会些。”说完,洛千城便拉着她从窗口跃了出去。
夜有些深了,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洛千城拉着她一路畅通无阻,身后跟着三个刺客,不见一个侍卫,想来,洛千城的侍卫们俱这些个刺客给缠住了。晏殊言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一路上思索这批刺客的来头。这拨刺客的武艺竟能与洛千城的侍卫相媲美,定然是出自皇室,许是哪个皇帝豢养的死士。而韫彧之现下便在这凉城中,定然不会此刻派杀手前来行刺。这般想来,这些刺客倒是有极大的可能来自北临。
洛千城的轻功确是不错,但她却是生生拖了他的后腿。才行至小树林,二人便被这几个刺客给拦下了。
为首之人知晓洛千城不会武,见他身边又带着个青楼女子,便放松了警惕,缓缓地朝他二人踱来。
洛千城见惯了大风大浪,虽然不会武,现下倒是极为淡定,他一把将晏殊言护在身后,低声道:“将剑给我。”说罢,便要伸手去拿晏殊言手中的剑。
这剑便是方才晏殊言在雕花楼中拾起的那把剑,虽算不上是一把好剑,但却胜在剑刃锋利,也是一把杀人的好剑。晏殊言自然是不肯将剑给洛千城的,若是给了他,她今日怕是会命丧于此处了。
洛千城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你一介女子,又不会武,拿着剑作甚?还不快给我!”
“当然是,杀人!”晏殊言说罢,便猛地将洛千城推开,径自朝那渐渐逼近的刺客迎了上去。那刺客倒是未曾料到晏殊言会蓦然出手,须臾之间,他的喉咙便被晏殊言划开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飞溅而出,喷在晏殊言的脸上,她神色未变地站在那里,极为平静地瞧着那刺客的头掉在地上,滚下了小山坡。
余下的两个刺客望着死不瞑目的同伴,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握着剑便朝晏殊言刺来。晏殊言身形灵活一转,险险避开那人的剑尖,趁他还未来得及再出手,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腔。余下的一人见状,拼了全力与晏殊言厮杀,却是有些吃力。片刻,便被晏殊言一剑了结性命。
晏殊言丢掉手中的剑,举起袖子将脸上的血迹拭去,偏头望了洛千城一眼。洛千城还怔怔地立于一旁,一脸愕然,只是他那邪魅而妖冶的相貌,配上如此呆滞的表情,确是有些喜感。晏殊言轻笑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防备道:“你究竟是何人?”
“回城主大人,小女子是潋滟呀!”晏殊言好笑地说道。
“雕花楼中没有会武的伶人。从实招来,你是谁派来的细作?若是不招,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洛千城正色道。
晏殊言笑道:“城主大人这是对我无礼吗?你的侍卫还未赶来,我若是想对你做些什么,倒是简单得紧。”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洛千城闻言,便不再做声,憋了半晌才道:“这刺客,你一个活口不曾留下,让我如何拷问?”
晏殊言打量着地上的尸首,沉默了片刻,才道:“城主大人以为,这杀手是何人派来的?”
洛千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神色有些冷凝。等了半晌,还未见到侍卫的影子,晏殊言道:“城主大人,我们现下在何处?你的侍卫怎还未曾找来?”
洛千城环顾四周,道:“我们此刻应是在凉城西郊,距西城门十多里路。”
晏殊言在心中暗叹洛千城的轻功的确是了得,带着她,竟能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跑这么远。
“城主大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滋味,你是否愿意一试?”晏殊言笑着问道。
“什么意思?”洛千城有些疑惑,但他自晏殊言的语气之中嗅到阴谋的味道。
晏殊言浅笑着望着他,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地以手为刃,朝他的后脑勺劈过去:“就是这个意思。”
洛千城遭她暗算,来不及说话,便软软地朝地上倒去。只是望向晏殊言的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剥她的皮,拆她的骨,抽她的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晏殊言及时接住了他,使他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磕坏了头。直至洛千城彻底失去了意识,这才将他轻轻放在地上。而后,她行至那尸首前,拉起袖子,果然在尸首的臂上寻到了一颗小黑点。她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是来自北临皇室的死士,早知如此,自己当时便应及时逃开,为何要出手救下洛千城,反倒使自己成了这叛国之人。
晏殊言瞧了瞧自己所穿的艳色纱衣,皱眉。半晌,她才堪堪将自己收拾干净,借着月色向西北方向赶去。又过了片刻,洛千城的众侍卫这才抵达小树林。
“首领,寻到了大皇子的踪影。”一侍卫前来禀告道。
随行在侍卫的指引下找到了地上残缺不全的尸首,与浑身仅留一条亵裤,正处于昏迷中的洛千城,真是恨不得剜了自己的这双眼睛,装作什么都不曾瞧见。
“此事不得外扬,否则……”随行脱下外衫,三两下将洛千城裹上。
一众侍卫拼命忍住笑意,正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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