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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重返金陵

        “阿姊!”李菀青在一旁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喜欢,不会是刘承栩那厮吧?不会吧!啊?”

        刘榕不依的说道:“就是我九兄啊!我九兄多好!我九兄是这天下间最配得上望舒的了!”

        “哪里配呀?那厮长的一般,功夫一般,学问也一般,性格更是一般!哪里配啦!”李菀青叉着腰喊道。

        “啊?菀青妹妹,你眼睛没问题吧?我九兄诶!我九兄可是这洛阳城里的这个!”说着,刘榕还竖起饿了大拇指,“长的一般?你知不知道洛阳城里有多少小女娘芳心暗许我九兄啊!功夫一般?我九兄的功夫虽然说不上天下第一,可同龄人之间那可是断层的领先啊!学问一般?三届燕魁,还是庐山第一,你管这叫一般?还有性格,我九兄的性格怎么就一般了?这洛阳城里的郎君们,谁不说我九兄好!就看那李观和就知道,我九兄的性格,顶顶好!”

        “扑哧”一声,车外传来一声笑。

        本来正无语的揉着额角的望舒,听见车外的笑声,立刻掀起帘子看向赶车之人,瞬间红了脸颊:“怎么是你!”这厮……偷听了多久了?

        刘承栩笑着回过头:“这不是夜深了么,我担心几位妹妹怕夜黑,就亲自替妹妹们赶车。”

        “九兄?”刘榕也探出脑袋看向赶车之人,“曹伯呢?”

        刘承栩笑着甩了甩马鞭:“曹伯年纪大了,我怕他赶夜路眼神不好,就让他和阿正一起,赶着仲恺兄的那辆马车先走了。”

        “年纪大了?”刘榕嘴角不由抽了抽,曹伯也还不到五十呢吧,可是家中赶车最稳当的一个了。自家兄长是怎么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合该李菀青说他性格不好!该!

        “菀青妹妹,我错了,你说的太对了!”刘榕黑着脸放下帘子。

        李菀青此时也反应过来,重新探身掀起帘子,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声:“还少说了一句,脸皮忒厚!”

        刘承栩闻言哈哈大笑:“多谢大娘夸赞。”

        李菀青闻言气的扔了帘子,搂着望舒的手臂说:“阿姊,这人太讨厌了!”

        望舒郁闷的叹了口气,自己刚才那番话,他都听到了吧!要不然,心情怎会如此美丽!

        “刘承栩。”望舒开口唤道。

        “我在。”

        帘子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低沉温柔了起来,却像一道重重的音符砸在望舒心头,让她觉得异常安定。

        “我要回金陵了。”望舒忽然也有些不舍得离开,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

        “嗯,好。”刘承栩的声音平静如初,让人心安,“我在庐山等你。”

        望舒闻言,嘴角缓缓上扬。是啊,不过是分开月余而已,等自己金陵事了,自然会在庐山再见。

        “切,有什么了不起!阿姊,我也在庐山等你!你要快些回来啊!”李菀青不甘示弱的挽着望舒的手臂。

        望舒看着李菀青,不由轻声笑了起来。笑声清扬,似戛玉敲冰。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回金陵,可是毕竟亲人难舍,在舅公舅婆和刘家人的再三挽留下,望舒只得又在洛阳城里待了三日,不过这三日倒是哪里都没去,只是在家中好好陪了陪几位老人,这才得以被“放行”。

        秋日的洛阳,天空格外高远,蔚蓝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古老的城墙上,将青砖照得斑驳陆离。城中的银杏树开始换上了它们的节日盛装,金黄的叶片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万千金光在枝头闪烁。雒水河畔,秋水共长天一色,河边的柳树已不再翠绿,而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河水在秋风的吹拂下,泛起了层层涟漪。虽然只是清晨,可已经有几只渔船在河上缓缓行驶,船上的渔民们撒网捕鱼,一派繁忙的景象。

        城门外,除了进出城的普通百姓外,还有几辆马车停在官道旁,车旁站着一位窈窕的少女,正拉着几个小娘子的手,耐心的宽慰着潸然泪下的好姊妹们,旁边还有几个妇人,也擒着帕子,不时擦去脸上留下的泪水,一旁的几个郎君一边笑着宽慰自家娘子,一边抬头和少女交代着什么。

        待小姊妹们终于止了泪,少女又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没有多言,只是点头笑过后,就扶着身边侍女的手,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几个好不容易止了泪水的娘子们,又重新落下泪来。

        “好了!刚才还笑话榕娘,怎么这会儿你比榕娘哭的还凶。”刘继明笑着抚着妻子的手,打趣道。

        柴守英泪眼婆娑的看向远行的马车,语气含忧的说道:“只要一想到三娘又要回那个大牢笼里,我就难受。”

        刘继明闻言不禁莞尔:“那是她的家,怎么在你口中竟似那龙潭虎穴一般。”

        柴守英瞪了一眼刘继明:“你懂什么!那里对她而言,比龙潭虎穴也不差什么了!她自小就不喜欢那里,最疼爱她的人几乎都走了。我倒是真希望她真是七郎的孩子,若是那样,金陵于她而言反倒没那么可怕。”

        刘继明叹了口气:“你想多了。”

        郑氏在旁边摇了摇头:“你们男子啊,根本不懂那后宫里的可怕。三娘如今最亲的人只剩了两个,还都是男子。可二郎如今已然出宫,只剩三娘一人和那程氏居住,三娘那个父亲,也是一时好一时坏的,谁知道以后遇到什么事,再生些出什么波澜!”

        柴守英颔首赞同道:“我虽相信程氏的人品,可她毕竟不是后宫中的第一人,而且伴君如伴虎,这以后的日子,哎……我只盼着什么时候能真的将三娘娶回来,只有待在我们身边,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郑氏笑着看了眼还对着马车的方向望眼欲穿的侄子,拍了拍柴守英的手:“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柴守英也看了眼自家儿子,眼神中却还隐含担忧:“希望吧。老九明日也该出发回庐山了吧?算算日子,他应是比三娘还早到,等三娘回去金陵,也进了十月了。这天也越来越冷了啊!”

        “老七呢?今日怎么不见他来送三娘?”刘继明看了眼周围的晚辈,忽然发现自家孩子好像是少了一个。

        柴守英闻言,也扭头寻了起来,好像自早上从府中出发,就没看见他。

        “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的望舒正掀着马车帘子,无语的看向那拦路之人。

        刘承桦哈哈一笑,手朝着马背上一按,直接借力从马背上跳到了望舒的马车上,还不忘朝着后面喊了一句:“老安,叫兄弟们带好我的马啊!”

        随着后面传来的一声回应,刘承桦也在马车上坐稳了。看向望舒笑着说道:“我随你一起去找你阿兄啊。”

        望舒无语的停顿了一下:“你来,柴姨知道吗?”

        刘承桦干笑了两声:“我都多大人了,不过出门一趟,不用特意告诉他们。”

        “不会又是一张字条吧?”望舒无奈的问道。

        刘承桦看着望舒的表情,屈指朝她额头弹了一下:“猜错了!这次是留的口信。”

        “可怜的随心!”望舒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金陵?”

        刘承桦的身子往下滑了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睛:“金陵嘛,还不错,不过也就那样吧!我可不是喜欢金陵才要去,我是要去和你阿兄讨赏呢!”

        “讨什么赏?”望舒不解的问道。

        刘承桦打了个响指:“你怀里那药,有我的一大份功劳吧?要不是我提前去,你怎会那么快就找对地方?这么大一份功劳,我得去你阿兄府上好好炫耀一番!我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主。”

        望舒闻言,不由笑出了声,看着刘承桦说道:“我阿兄有你这么一位知己,真好!”

        看着望舒真诚的眼睛,刘承桦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一挥手笑道:“小丫头,别那么煽情!”

        望舒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阿兄,兄长和我一样,必要亲眼看着他服了药,再由那医师亲口说’大好’才能放心!对不对?”

        刘承桦干笑了两声:“起太早了,困了困了,我先睡会儿。”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望舒,不过耳根的红晕却还是让望舒笑弯了眼睛。

        过了江后,望舒的马车速度越发快了起来,除了必要的吃饭和睡觉,会停下来休整一番,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倒颇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意思。

        望舒掀帘看向金陵城的方向,不远了。好像自从自己从那里出来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念那里。望舒摸了摸怀中放着药盒的位置,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这次回去后,阿兄就能大好了,以后天高任鸟飞,阿兄再也不用被困在那一角的天空里,就像一只飞不出去的大鹏鸟。他也可以和大兄一样了,掌一方百姓安危,实现心中抱负了。

        正想着心事,马车却忽然晃了起来,望舒一个没留神,胸口撞在了车窗上,正好顶着怀里的药盒,盒子的棱角咯的望舒的胸口生疼。

        “三娘,你没事儿吧?”晴雨急忙扶好了望舒,看着望舒紧皱的眉头问道。

        “三娘,几场秋雨下来,路面有些湿滑,没伤到吧?”顺子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望舒摇了摇头,正想说无事,心中却忽然没来由的一跳,有些不安的出口问道:“顺子,碎玉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不过算算脚程,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自过了江后,望舒就让碎玉先行一步去往金陵,和阿兄交待一声自己的归程,而且在服用药丸前,也要先依着孙老开的方子另外服用几日的药。

        “望舒,你没事儿吧?”刘承桦也从车窗外掀起了帘子,看向了望舒。

        望舒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无事。承桦兄长,我有些担心我阿兄,你能不能随我一起骑马先行?这里离金陵也不算远了。”

        刘承桦闻言,没有多问就点了点头:“好。”

        从马车上下来,望舒和顺子交待了一声,就翻身上了鹊羽,刘承桦、晴雨和老安也都上了各自的马,留下顺子驾着马车慢行,其余人都和望舒一起,快马朝着金陵的方向狂奔了起来。

        眼看离金陵的城门越来越近,天空却忽然飘起了雨来,十月的雨,绵绵密密的,落在身上能冷到心里去。

        望舒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城门,忽略了晴雨劝说停下加件蓑衣的提议,直接向城门的方向疾驰了去。已经两日了,本应该返回的碎玉迟迟不见踪迹,望舒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停下!何人敢与城前驰马而行?还不速速下马查验!”城门上一队长模样的士兵看着望舒一队人马,大声喊着话。城门前等待进城的人群听见声音也骚乱了起来,守门的士兵顾不上查验旁人,举起手中长枪,欲就地拦人。

        “吾乃宁音殿中人,何人敢拦?”老安大吼一声,朝着城门上就抛出了一块令牌。

        队长模样的士兵一把接过令牌,眉头顿时一紧,急忙冲着下方喊道:“快放行!”

        眼看着望舒一队人马飞驰而过,及时收了兵器的守门士兵纷纷探头看向城内。

        “刚才那队人是谁啊?怎么队长那么慌张。”

        “宁音殿啊,贵妃的人。”

        “贵妃的人又怎样?就能纵马进城了吗?”

        “你小子!小声点儿!贵妃可是当今圣人最宠爱的人,小心你的脑袋!”

        “老王,你说的那是以前,听说圣人如今沉迷道法,最常去的已经不是贵妃的宁音殿了,而是那耿先生所居的别院呀!”

        “噤言!陛下的私事,也是你等能置喙的!”

        “队长!”

        看见来人,城下众兵士纷纷立正站好,刚才说话的小兵也急忙闭口不言。

        队长看了眼手下兵士,无奈的说道:“眼睛都睁大点儿!宁音殿人,拿着的却是圣人的令牌。你说,那是何人?”

        几个年纪小的还有些疑惑,被称为老王的年长兵士却恍然大悟:“队长是说,那是三公主?”

        队长看了他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看着队长离开的背影,年纪小的几个兵士围着老王好奇的问道:“王哥,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三公主啊?”

        老王笑了笑:“如今圣人膝下只有三位公主,长公主远嫁,二公主一直养在宫中从不外出,只有这养在贵妃宫中的三公主不在京中,说是外出游玩了。如今拿着陛下令牌,又说是宁音殿人的,除了那出去玩的三公主外,还能有谁?”

        “倒也是,如今京中谁人不知,三公主的亲兄长乐安公病重,这三公主想来是回来看兄长的吧?”

        老王叹了口气:“大概是了。听闻陛下最疼爱的就是这一双儿女,不然也不会放任一国公主整日在外游玩,你们看看刚才那一队人,就是放在禁卫军中也个个都是好手呢。”

        “陛下如今还在公府中吧?听说已经半个月没上早朝了!”

        “那些大事就不是你我能够操心的了!好好守好城门吧,哎,是不是该换班了?”

        一阵喧闹过后,城门外重新平静了下来。

        望舒没听到守门的士兵在说什么,已经进了金陵城,她心中的不安情绪反而更加浓重了起来。

        “永嘉!”

        一道熟悉的叫声,让望舒下意识的勒紧了缰绳,飞驰的鹊羽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停了下来。

        “永嘉,真的是你!”从一旁的轿子中快步走下来一个女娘,正是永安县主李静怡,看见真的是望舒,脚步也更加快了起来。

        望舒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眼睛红红的李静怡皱了皱眉:“永安,你怎么哭了?”

        “永嘉,你怎么才回来啊!”李静怡拉着望舒的手,原本就红红的眼眶,更是瞬间又落下泪来。

        望舒眉头越皱越紧:“永安,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静怡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望舒,忍着泪哽咽的说:“你不知道吗?大伯父和贵妃都派人给你送了几次信了!二堂兄病重,如今……已是……药石无医了!”

        “什么?!”望舒闻言有些怔愣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李静怡说的话,片刻后,握着李静怡的手不断收紧,“你说谁?我阿兄吗?”最后的一句话似是使了全部的力气,连声音都颤了起来。

        李静怡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指着乐安公府的方向急声说道:“我接了阿娘的信,说是二堂兄快不行了,正要赶过去,永嘉,你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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