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摇头:“我们不走。”
诸葛文玉:“我也不走。”
气氛僵持沉默。
他们留在这里后果很严重,可谁也不愿意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离开。
鬼火一纵一纵,距离他们三米外的地方跳跃,忽明忽灭,像是不断在朝着后面的鬼卫发出警报。
刹那间,鬼族的高手倾巢出动,沿着鬼火指引的方向狂追而去。
夜色阴暗,鬼气森森,整个鬼宫人人自危。
三公主狼狈的从鬼众堆里爬出来,发出暴怒的嚎啸声,刺破深寒的夜空,传出好远。
鬼王被人族打晕……
大皇子被人打伤……
三公主也被人给劫持当做人质。
鬼界被一个小小的人族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这要是传出去……那鬼族还有什么脸面在六界混下去?
纷杂的鬼哭声伴随着三公主暴怒的长啸声由远及近,火光映天……
闻声云狂歌嘴角勾起,暗赞鬼族的兵士真是训练有素!
眼眸闪过一抹暗沉的寒光,扭头,目光锁定他身后执意不肯离开的三个人:“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幽绿的冥光耀眼夺目,鬼族的高手,士兵,准备就绪,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包围圈快速缩小。
百里长安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诸葛文玉坚定的摇头:“不走。”
星辰跟诸葛文玉一样:“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没救出来,我们先弃你不顾自己跑了,这算什么事儿?”
听到这句话,云狂歌眉头动了动,心里一阵温暖,可手已经摸上炎武,准备接下来的厮杀。
后方无路可退,前方也被堵死。
他们要是再这样跟她耗下去,估计都得陪着她一起死了。
可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们陪着她一起死,暗暗拽下腰间的乾坤袋,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云狂歌语重心长的说:“做事不能太迂腐,该跑的时候千万别留下,不然……”
说着将乾坤袋打开,对准面前这三个轻飘飘的魂魄。
星辰瞪大眼睛,还没等三个人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吸力将他们吸入那不断变大的乾坤袋中。
百里长安立即明白云狂歌的意思,咬牙问:“你,你这是想一个人对付这些鬼兵?”
二话不说将他们三个人收入乾坤袋。
云狂歌拍了拍三个正在踢打着乾坤袋的魂魄:“你们三个真婆婆妈妈,记得,这乾坤袋可是我的,帮我留着,等我回来。”
说着就将乾坤袋朝上抛出,乾坤袋里面装的三块令牌化作金光,指引着乾坤袋不断的往上提升。
装在乾坤袋里的星辰,诸葛文玉,百里长安随着乾坤袋的翻转,在里面撞得头晕眼花。
眼前出现一条白光,刺目的让人眩晕。
等在睁开眼睛,昏暗阴森的景象化作宽敞明亮的寝殿,旁边还有一个急的满脸都是泪水的百里嫣然。
“哥哥……”
百里嫣然守在榻前守了一宿,眼睛熬得通红,看到他们三个相继苏醒,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百里长安只觉得胸口一痛,百里嫣然撞入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嫣然?”百里长安望着哭的跟兔子眼似的百里嫣然还有点反应不上来。
诸葛文玉,百里长安,星辰面面相觑,他们这是……已经回到人界了?
旁边传来祭司长吁短叹的声音:“时间正好,再晚一点就回天乏术了。”
香案上摆放的香炉中的三根长香已经燃尽,旁边的两根白蜡也在刚才熄灭,冒着两缕青烟。
诸葛文玉动了动唇,感觉手中有异物,低头,他手里的正是云狂歌时常挂在腰间的乾坤袋……
紧紧地攥住手中的乾坤袋,指尖泛着白色,微微颤抖。
云狂歌……
……
与此同时,鬼族,修罗界。
云狂歌将乾坤袋抛出,身上再无长物,就剩下那把跟随她出生入死的神兵,炎武。
指尖抚上炎武:“炎武,我的伙伴,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
炎武剑身发出红光,像是再回答她。
待会儿,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背后有风微动,有什么东西一跃而过。
云狂歌侧目,浑身的毛孔张开,寒毛根根倒竖。
再炎武都没有感应到的情况下接近她,若非他刻意制造声响,她估计还发现不了。
她没有嗅到任何气息……但……身后有东西!
云狂歌眉间微皱,这么近的距离她竟然没有觉察,那人绝对在她之上,也来不及回身,反手持剑刺出……
不管对方好意还是歹意,从她后背冒出来,铁定不是什么好人!
炎武刺出,云狂歌转身,身体微微前倾,她身后却是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刚跃起,还未来得及登空迈出步伐,肩膀突然一痛,侧头就看到肩膀上有一只苍白无血,修长的大手。
而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反倒是越挣扎肩膀就越痛。
反手打出去的斗气就像是给对方挠痒痒一样,根本不起作用。
云狂歌冷汗都出来了。
抓住她肩膀的手用力提起,还没来及看对方的脸,身体就被拎小鸡似地拎起,随着那人腾空而起,飞过屋宇,朝着鬼宫最高的建筑飞去。
脚下是六米的高空,巍峨奢华的宫殿缩小,金色的屋顶在她脚下成为滚泥,离她越来越远。
云狂歌蹬了蹬腿,也不敢挣扎,怕自己掉下去,这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呵……”对方见她识时务不在挣扎,发出一声轻笑。
声音很年轻,魅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云狂歌提醒:“喂,你可抓牢了,我要是掉下去,做鬼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放心,死不了。”
抓住云狂歌肩膀的的人,手中一提劲,云狂歌觉得自己身体一轻,景物迅速闪过。
云狂歌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这轻功真是没谁了,对方能够在鬼族来去自如,悄无声息,而且是在不惊动鬼卫的情况下。
只是……
肩膀上那只手没有温度,冰凉入骨,黑色的指甲像是要刺进她的肉里,痛的云狂歌眉头皱起。
妹的,让你抓紧,没让你谋杀啊!
“人呢?刚刚不是在这里吗?”
“这是怎么回事儿?”
“鬼火还在这里,她应该跑不远,搜!”
云狂歌被抓走的刹那,搜寻而来的鬼族高手鬼卫从四面八方涌来,牛头马面还带来了勾魂铁锁,结果却都扑了个空。
来了才发现,他们跟被当猴耍了一样,人没了!
“我擦,那人族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好端端的人会凭空消失?”
“追,就不信她能逃出鬼宫!”
人仰马翻,风声鹤唳,鬼宫已经陷入从未有过的混乱中。
至于云狂歌被人扣住一路南飞。
她无法转不过身,看不清是谁抓了她,凭感觉猜测……对方是年轻的男子,有魅力,让人过目难忘,与她见过面,不惧鬼族的力量。
不是魔帝,如果是风间千夜那厮她几乎不用眼睛,用闻都能闻出来。
撇开风间千夜不谈,那就是花秋暝,以及……迦楼!
“迦楼?”
这两个字喊出口,肩膀就传来刺痛,云狂歌疼的呲牙,就算猜到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紧接着肩膀的力量消失,身体下坠,人被扔在琉璃瓦的宫殿顶上。
眼前的景物定住。
云狂歌低头看着飞泻的瀑布,还有深深的水潭,而她则被丢在金灿灿的琉璃瓦顶上。
登高望远,她所在鬼宫最高的宫殿上,下方的宫殿一览无余,壮阔的布局,屋宇殿堂错落有致,下方还有白色的石阶蜿蜒下去,雕刻精美奇怪的图案。
绵延无尽,像是要到天边去,最东边是宽阔的忘川河,河畔盛开着大片大片鲜艳血红的彼岸花。
浓郁昏暗的视线下,云狂歌也就注意到这些特点。
被掳来的云狂歌可没空在意这些景色,一落地,那抹绯红的身影也跟着在她旁边落下。
屋顶有夜风徐徐,吹动那抹绯红色如同东方鲜艳夺目彼岸花色的衣袂。
迦楼负手站立,垂眸望着坐在琉璃瓦上的云狂歌:“你怎么就能猜到是我?”
眉梢扬起,眉尾纹着的那朵指甲盖大小的彼岸花动了动。
瓷白像是失血过多的脸上带着几分诧异。
然而迦楼望着撇嘴不答的云狂歌,短暂蹙眉后,走过来笑的暧昧:“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对不对?”
云狂歌瞥了他一眼:“你少给你脸上贴金了!”
“看呐,你有危难我特地赶来救你,你连我看都没看到,就能猜测到我是谁,这难道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说着伸出两根食指并在一起给云狂歌看,语气中都是欢悦,如同得到糖果奖励的孩子一样。
眉飞色舞的样子就连云狂歌都感动了。
“孩子,有病就去治,别拖着!”
“有你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迦楼放下手指,那眼睛睨了眼云狂歌,颇为气愤。
这丫头心都被狗给吃了吗?怎么这么不懂风情呢,说点好听的话会死是不是啊?
亏得他这大老远的跑了,没捞到好处,倒是碰了一鼻子灰……
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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