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钳制住她的手臂,使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他的怀抱:“笨蛋,你没看到血泽里翻腾的累累白骨吗?这肯定是曾经试图来解救他们的人,丧命在此,才推挤成无数白骨。”
那被箭矢洞穿在高高树干上的一个白发老者,此时也抬起头来,流着血的眼睛让小影心惊肉跳。
他森森然的一笑:“没错,血泽里的白骨,都是来营救我们的义士,唉,可惜了这些好汉。”
风磊没有理会老者的感叹,愤愤的冲着灵畅道:“你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快放开我姐!不准抱她,不准碰她!!”
“不准?一个离死不远的家伙,也敢对我灵畅大呼小叫?哼,我偏要碰她!”灵畅说着就低下头来,覆上小影的唇。
小影惊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他这一吻,就落了空。
他没好气的揪住小影耳朵,逼得她不得不抱着脑袋起身:“麻雀,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风华无双的灵畅对你这只麻雀,毫无兴趣。我大发慈悲的赐你一吻,你竟然敢闪开不要?”
“我不需要你大发慈悲,你就不要惊吓我了好不好?我对你也没有兴趣,我只想被云亲吻,求求你高抬贵手,别恶心自己恶心别人。”小影十分苦恼的说。
“恶心?天啊,你竟然觉得我亲你恶心?”灵畅被打击得实在不轻,脸色惨白,气息紊乱,差一点就呜呼了。
为防他给自己暴栗,小影赶紧闪开老远:“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互不侵犯。”
灵畅气的浑身哆嗦,风磊在血泽里开心的哈哈大笑:“姐,说得太好了,我一看到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就觉得反胃。”
他伤得极重,这么放肆的大笑,顿时牵扯得被洞穿的心脏鲜血狂流,痛得直吸凉气。
灵畅浑身发抖,遥遥指着他:“臭小子,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享受等死的滋味吧,小爷我不管了。”
“小爷?你究竟是男是女,还说不清呢,不如自称姑奶奶得了。”风磊呲着嘴忍着痛,不甘示弱的回敬。
小影握住抓狂的灵畅双手,无奈苦劝:“快说,怎么救他出来吧,万一等一会女皇的侍卫们发现,就棘手了。”
“抱歉,我对救这种混蛋没兴趣。”灵畅抽出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傲然抬头,漠然观望晦暗天空的景致。
风磊针锋相对笑道:“我也没指望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来救我,姐,你快离开这里吧,别让我担心。”
那老者也道:“姑娘,你还是赶快离开吧,这五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拥护少主的义士来这里救我们,可惜,都惨遭怪兽吞噬。”
“难道你们都是上面那个魑魅王国的成员?你们怎么会被羁押在血泽之中呢?”小影惊异不已。
老者叹气道:“五百年前,少主不顾先皇后和先帝意愿,执意追随那个雀魔离开遐荒,进入你们的世界。公主本来只是代理朝政,可是随着权势逐步巩固,她就开始大肆诛杀不认她为皇的子民。我们几个是拥护少主的首领,就被抓来这里,废除法力,禁魂于此。”
“女皇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们?想以你们做饵,诱杀前来救你们的好汉吗?”
“没错,前后已经有近万名义士惨死在镇守血泽的怪兽口中。”
风磊事不关己的发表高见:“你们真是愚忠啊,那个女皇既然有能力治理魑魅族,为什么不支持她?谁做皇帝不是做?干嘛非得和她对着干,白白送死?有那勇气和实力,还不如拿去对付飞蚁帝国。”
“少主你怎能这么想?”老者脸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红,红了又青。最后,一声浩叹,失望万分的道:“少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把皇位当回事。自古哪有女子参政左右天下?她还不知羞耻的修建那么多宫殿,要那么多男儿填充后宫。如此妖孽,岂可为君?”
“我真是你们的少主?就算是吧,可我没有兴趣做什么少主,更没兴趣待在你们这诡异的世界。”风磊完全无视那四个老者绝望痛苦的表情,道:“那女皇是有些无耻,可是,如果我做你们的王,我也像她那样让后宫填满美人,你们会答应吗?”
“少主需要多少美人伺候,我们自然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为王室多多添子添孙,这是国之根本呐。”老者激动的滔滔不绝:“少主,你是乐意做我们的皇了吗?”
“做梦吧你们,我才没有兴趣要什么后宫,我只想有酒喝,有架打就行了。既然你们说女皇是公主,是我的姐姐,她能力又不输于男子,那就让她继续做着吧。”风磊耐心的劝解他们:“再说了,为什么我要多少美人都没事,她就不能要尽天下美男吗?她想要多少后宫管你们什么事,又没有逼着你们几个去献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男女有别啊!”那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者,无不气得胡须飘扬,浑身颤抖,其中一个还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少主,你太、太让臣等失望了。”
“早就说了,我不是你们的少主,我也不想做你们的少主,你们非要一口一个少主。”风磊烦不胜烦的道:“你们要是执意奉我为主,不好意思,我一个妃子都不想要,等王室后继无人,试问你们到时该怎么办?”
“少主现在年少,还不明白女子的妙处,等你再大一些,就不会有这样荒唐古怪的念头。”老者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
风磊远远望了小影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哀伤,他无奈的将目光转向苍茫天空:“想让我做你们的王,那就必须接受我自己的喜好和意愿。一,我要天天喝酒打架,必须让我尽兴;二,此生我绝不要任何女子,谁敢逼我,就是谋逆篡位,这王位我立马就拱手送给他。”
“少主,这……你这喜好……”那四位老者突然词穷,大概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劝说的话语吧。
小影也很无语,很同情这些忠心耿耿的魑魅遗老。做帝王的,怎么能是风磊这种爱好,而且仅仅就这一个喜好,一个意愿?
他们等候五百年,不但一点希望没有等到,甚至还不如前世呢。前世他只是想要追随雀魔而去,并没有说对女子不感兴趣。
她对风磊的心志更加了解了几分,想救他的决心更加坚定。他如此向往无拘束无羁绊的生活,让他生不如死的永生被禁锢在血泽里,那还不如杀了他。
不行,她一定要救他脱离血泽!
想到这里,她衣袖一舒,飞向血泽中央。
她身形刚掠起,就听哗啦啦血水激溅,一头巨大的苍黄色巨兽冲天蹿起,张开獠牙密布的数米宽巨口。
她吓得连尖叫都忘了怎么叫,只发出叽叽叽的麻雀叫声。
原本已经咬住她脚裸的巨兽,似乎愣了一下,居然没有狠狠咬下去,只是叼住我的绣鞋。
小影心思电转,怎么了,难道它喜欢鸟叫声?
不对,没这么简单白痴吧?就为鸟叫声放弃到嘴的肉?肯定不全是。
那么,该不会是这看守血泽的巨兽喜好音乐?风磊都只有打架喝酒的爱好,这巨兽为什么不可以有奇怪的嗜好呢?
她没时间多想,慌忙取出云影琴,为了稳住身形,也是明知道逃不出巨兽的血口,索性就坐在他的齿缝里,弹奏一曲。
这血泽的远处,虽然有不少大树,可是,血泽的附近却几乎寸草不生。
这里,没有鸟兽的踪迹,甚至,连任何一只小虫子、蝴蝶、蜜蜂什么的都没有,死寂如地狱。
对了,这血泽不就是叫血池之狱吗?如此诡异荒凉沉寂的地方,看守此狱的巨兽,可能很孤独很寂寞吧?
小影想通了这些,立即信手谱写欢快轻灵的曲调,就好像万花怒放,百兽欢腾,灵禽啁啾,四周流水潺潺,阳光炽烈。
咆哮的巨兽安静下来,缓缓沉落血泽,只将脑袋露在水面上,以免她被血水浸染。
脸色惨白的风磊长长吁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
正飞上半空准备出招的灵畅,也暂且收敛起法力,静立半空,微微阖上眸子聆听。
一曲结束,小影正想起身,巨兽突然开口:“……没……了吗?”
很结巴的声调,似乎几百年没开过口,都忘了怎么说话的感觉。
“什么?”小影差点跌落血泽里:“你会说话?你不是兽吗?”
“我……是灵兽,会说话很……很奇怪吗?”
“灵兽?噢,你是有高智商的兽?”小影惊奇的回头想看它,可惜它太大了,她又站在它的齿缝里,什么都没有看清。
“想活命吗?”它问。
小影立刻点头,但马上就意识到它根本看不到它齿缝里的她点头,于是赶紧道:“想啊,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多给我弹奏一些乐曲,等我什么时候听得过瘾了,我就放你过去。”怪兽说完,就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卧倒血泽里,只留下脑袋伸出水面,以免小影狼狈的沾染一身血水。
这个条件的确是太简单了,她高兴得冲风磊打了个响指,示意他放心。
他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么容易就能过去救他,对着她一翘大拇指:“姐,有劳你了。”
全神戒备的灵畅松懈下来,坐在另一个齿缝里,与我隔齿相望:“想活动活动筋骨都不行,唉,郁闷呐郁闷。”
“你有筋骨吗?”小影笑问。想他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灵,但是又比灵多了分实体的残念,但是,他顶多也就介于非实非虚之间,哪来的筋骨血肉啊?
他表情一滞,切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捡了这么大个便宜,还不快点让大家欣赏一番?”
巨兽也很不耐烦的咳嗽一声,貌似催促。
小霆赶忙收敛杂念,静心构想曲子。
对于自己酷爱的诗画琴【她天生缺乏逻辑思维能力,所以,棋艺一道,她没兴趣,也学不好。】,她向来讨厌模仿,更不屑于重复前人,只爱自己原创,管他好不好,通不通。
此刻略一思索,便弹奏一曲神塔月夜相守曲。
她那完全是在回想自己和云落天在月光下,于万丈神塔上修习法术,以及相依相吻的美好感觉。
一曲终了,四下一片静寂。
她惶然问:“怎么,不好听么?”
风磊和灵畅一齐鼓掌喝彩,那巨兽也道:“很好,继续。”
只有那四个魑魅老者,脸部肌肉抽搐,一副吃惊和要哭的沮丧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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