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言与沐覃凌倒是极为顺利地离开了洛千城的府邸,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一时之间,两人却是犯了难。
“晏大哥,如今我们该去何处落脚?城门上有重兵把守,饶是我会些轻功,也难保不被他们发现。更何况,晏大哥你并不会轻功。是以,连夜出城倒不是个妙计。”沐覃凌有些焦灼地望着晏殊言,道。
自晏殊言上次被内力反噬后,她藏匿于洛千城的府邸中休养了这么些时日,才堪堪将身子养好。师傅曾说,她的体质异于常人,一旦被内力反噬,若是救治不当,便会伤了根本,日后,连她的武功亦会消失殆尽。好在她倒是知晓许多调理的方子,否则,怕已是命不久矣了。是以,她这才决定,若非有性命之忧,情非得已时,她是决不会再轻易使用内力了。
“客栈自然是万万不能去的。为今之计,我们便只能先寻一处宅子藏身,避开洛千城的眼线后再作打算。”晏殊言道。说罢,便与沐覃凌在黑暗中急速穿行,四处寻找合适的宅子。有更夫敲着梆子,在街上打更,晃眼间便瞧见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掠过街头,骇然失色,急忙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而后脚步匆匆,如逃命般离开此处。
“晏大哥,这处宅子如何?”沐覃凌蓦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处没有光的宅子朝晏殊言道。
晏殊言瞧着这宅子,小门小户,带了个小院,应是夫妻二人住在一起。这宅子四周并无其他民居,孤零零地,仿若孤岛一般。晏殊言觉得这宅子不适藏身,正欲开口,却被沐覃凌打断道:“这宅子里住着一个姓舒的秀才,据闻,他未过门的妻子患有肺痨,会传染人。这座宅子本来便孤零零的,如今,更无人肯来此处。”
“未过门的妻子,又怎会已然住到他家中来?”晏殊言听罢,有些不解道。
“据说是一个多月前,这女子自己找上门来,道是父母遭遇不测,如今她孤身一人,没了去处,这才厚着脸皮来投奔秀才。秀才倒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见她拿着当年舒家给的信物,便让她住了进来。谁知这女子在来投奔他的途中患上肺痨,好在这秀才亦是不离不弃,始终照料着她。一时之间,倒也传为传为一段佳话。附近的人生怕自己亦染上肺痨,自然不敢靠近此处,而这女子,也有自知之明,一直待在宅子中,从不出门。”沐覃凌解释道,“这洛千城的侍卫,对凉城中的事自然是比我们二人更为了解,定然对这肺痨之事有所耳闻,我想,他们绝不愿主动踏入这宅子中。”
晏殊言觉得沐覃凌的想法也不无道理。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不过洛千城如今必定有所戒备,是以,她们定然是不能再潜进城主府去,否则便是自投罗网了。“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晏殊言道。
洛千城不会武,是以,这药性去得也快。他恢复了些气力后,便急忙另遣了一队侍卫寻找晏殊言与沐覃凌的下落,誓要将这二人抓住,再好生折磨一番,以报今日之仇。
晏殊言虽不会轻功,好在这宅子的外墙并不高,她也是能轻易跃过去的。一进这宅子不久,她们便感觉到空气中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幸好她与沐覃凌一进宅子便及时躲进了柴房中,这才未被洛千城的那些飞檐走壁的侍卫给发现踪迹。这些人的动静极小,寻常百姓在酣睡中,自然是觉察不到的。晏殊言与沐覃凌在黑暗中秉着呼吸,仔细听着周遭的动静。想来这处宅子确是安全的,那搜查的侍卫们在高处观望了片刻,便匆匆离开了。
“晏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沐覃凌望着黑暗中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问道。她总觉得,虽然晏大哥对自己无意,但自己只要在他身边,便会感到安心。
“这几日里,洛千城的侍卫定然瞧得紧,一不小心,我们便会打草惊蛇。是以,我们便先在此处落脚,待过些日子,风头过去了,再离开。”晏殊言道。
鸡鸣时分,洛千城的侍卫们一脸颓然之色,空手而归。
众侍卫跪倒在院中,洛千城坐在堂前的梨花大椅上,一脸郁色:“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追不到,本城主留你们还有何用?”
随行跪在最前面,闻言拱手道:“我等办事不力,是随行之过,望主子责罚。”
洛千城揉揉脸上的青肿之处,喟然道:“罢了,便不责罚你们了。这几日加派人手,在城中各处仔细搜寻这二人的下落,尤其是各城门处。届时再将那女子的画像送去,定要好生盘查!”
“遵命!”随行答道。
“话说,那小厮的模样,你可曾看清了?”洛千城朝随行问道。昨夜,那小厮先是一直低垂着头,将自己制住后便待在他身后。他倒在地上后,这小厮亦是一直背对着他,是以,他自然是不曾瞧见这小厮的相貌。
“回主子,属下将这小厮的相貌瞧得是一清二楚!”随行答道。
“既然如此,你便先将这小厮的相貌画出来交由我过目,随后与这女子的画像一同送去各城门,命士兵们仔细盘查,”洛千城从怀里拿出沐覃凌的画像,“切记,一定要将这女子抓住。”自打他出生这么些年,还未曾有人敢弄伤他的这张脸,这女人,是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
“是!”随行起身接过画像,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被洛千城唤住:“之前那个假扮潋滟的女子,可有她的下落了?”
随行听闻此话,便终于知晓自己为何觉得那小厮分外眼熟了。那夜在雕花楼中,他只是匆匆一瞥,而主子派发至各城门的画像,他亦未曾多看,是以印象不深罢了。且那夜,这女子脸上的妆容艳烈,又戴着面纱,与昨夜实在是相差甚大。
他望着洛千城,踌躇着说道:“回主子,有她的下落了。”
“哦?在何处?”洛千城一听,便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个女人,亦是大胆不已,只要他一想起雕花楼中的那夜,便会气得牙痒痒。
“回主子,昨夜的小厮……”随行犹豫着说道。
“哦?为何又谈起这小厮?”
“昨夜来书房的这个小厮,便是前些日子里假扮潋滟的女子。”随行终于硬着头皮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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