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还想问你呢!”银星指着床上慢悠悠坐起的花燮,怒道:“是不是他欺负你!”
“没有啊。”
音盏偏头,这才发现自己和花燮挨得很近,从他伸展胳膊的姿势来看,自己之前是靠在他怀里睡的。
音盏顿时脸色有些发红,将被子抓过来隔开花燮,对银星道:“有事吗?”
银星看见她身上穿着花燮的衣服,更是眼皮一跳,神情仿佛吃了屎,狠狠瞪着花燮一眼,转身就走,暴躁中夹杂着郁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把衣服穿好,出来说!”
客房门“咚”的关上。
音盏还没说什么,花燮率先不满道:“小银子以前也这样吗,进你房间都不敲门,一点不知道避嫌!”
音盏:“……你好意思说别人!”
花燮笑着坐起来,“那怎么能一样,我们是——嗷!”
某花再次屁股着地。
……
洗漱完毕后,两人来到院子里,银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只烧鸡,啃得满嘴流油。
音盏:“大清早你就吃这个,不腻得慌吗!”
“有得吃就不错了。”银星瞧见两人并肩走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次万兽山庄损失惨重,连煮饭的厨子都死了,都忙着哭丧哪有人做饭!”
音盏:“那你的烧鸡哪来的,外面买的?”
银星:“外面小镇的人也跑没了,这烧鸡是哲也出去打的,喏,这还有一半,给你们留的。”
音盏摆手:“算了,你吃吧,我没胃口。”
花燮道:“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应该还有食材,弄个粥什么的垫一下吧。”
音盏怀疑地看向他,“你会煮粥?”
花燮挑眉,道:“这有什么难的,把米放在水里煮开不就行了。”
音盏:“哦。”
见他说的如此轻松,音盏觉得自己可能小看了他,毕竟在王府的时候,花燮经常倒腾出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儿,想必厨艺还是拿得出手的。
银星用鸡骨头瞧着桌子道:“别眉来眼去了,睡一晚上还那么矫情,过来说正事。”
两人坐过去,银星又撤下只鸡腿,咬在嘴里,蹙眉看看花燮,又看向音盏,拿下鸡腿道:“你……那情蛊还是什么的——好了?”
音盏摇头。
银星猛地站了起来,用油腻腻的鸡腿指着花燮,怒道:“臭小子!你竟敢强迫他,看我不扭断你脖子!”
花燮往后避开几乎怼到他鼻子上的鸡腿,摊手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强迫她!”
他哀怨的看了眼音盏,委屈道:“一晚上对我那样三次……我现在屁股都还疼着呢!”
鸡腿掉落——
银星目瞪口呆地看看花燮,又转向音盏,满眼的不可思议化作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复杂,嘴角抽搐两下,尬笑道:“你们年轻人……呵呵,真会玩!”
音盏:“?”
花燮笑眯眯地将用火焰虚托着的鸡腿递过去,“哥,请用。”
银星嘴角又是一抽,接过鸡腿连忙啃起来,以掩饰内心的震惊和难以直视两人的尴尬。
音盏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伸手戳了戳银星,“你怎么了,怪怪的。”
“没……”银星尴尬地别开脸,道:“这边的事也结束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音盏:“言雪衣情况怎么样了?”
银星:“暂时稳定了,元神不会继续消散,但想恢复以前的程度,只能慢慢温养,看他自己的机缘了。”
音盏:“我想去看看他。”
银星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音盏:“怎么了?”
银星:“昨日我把他送回来后,没多久他就被言氏大长老接走了,说言氏有温养元神的功法,要亲自给他疗伤。”
音盏:“这很正常啊,这一路上都是大长老给他疗伤的。”
银星皱起眉,似乎在仔细回忆着什么,“我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功法是可以直接温养元神的,反倒是一些天材地宝有此功效,如果通过一个人进行元神疗伤,只能……”
音盏:“只能怎么样?”
银星避开视线,看着桌上的半只烧鸡道:“只能将自身精气传过去,一点一点温养对方元神。”
精气是自身血肉中产生的精华,灵元可以通过修炼逐渐增长,精气却是有限的,传送出去后几乎不可能恢复,还会损伤自身实力,缩短寿命。
大长老会为了言雪衣将自己的精气传给他?
音盏对此表示怀疑。
按照言雪衣的说法,大长老给他疗伤不是一天两天了,损失了那么多精气,早该油尽灯枯,苍老得不像话,但事实上大长老看着十分健硕,眼神精明锐利,不见丝毫萎靡之色。
银星又说没有那种功法,那所谓的疗伤到底是什么?
难道大长老一直在说谎做样子,他根本就巴不得这位少东家去死!
所以言雪衣的情况迟迟不见好……
“还有。”银星郁闷地说:“那个大长老见到我一副见鬼的样子,我有那么吓人吗!”
花燮拍拍他的肩膀,身有感触地说:“不是你的问题,他见到我时也被帅得魂不守舍,怀疑人生。”
银星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将此事放下,道:“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
音盏还在想言雪衣的事。
“回金陵。”花燮道:“神殿此次行动和南乐境内那个传送阵有关,南慕痕在其中必然起了作用,我担心他对我家人不利。”
昨日他问过南慕倾,有没有收到南乐那边的消息,因为事先安排过,如果南乐有变动,他的情报网会在第一时间传信过来。
南慕倾说没有。
可能性有两种:一是因为路途遥远,消息还未传送过来;二是因为神殿的这次发难,通往万兽山庄的路被截断了,消息传送不过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花燮都没办法继续留下来,要不是音盏太累需要休息,他恨不得昨晚就启程出发。
音盏道:“回去吧,我也担心王爷王妃。”
但回去之前,怎么也得想办法见言雪衣一面。
……
“抱歉,百里姑娘,大长老吩咐过,疗伤期间不见任何人。”
守在门口的言氏弟子如是说道。
音盏皱眉,“我要见的是言雪衣,不是你们大长老。”
弟子道:“大长老说了,少东家情况不乐观,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
音盏冷笑道:“一会儿静养,一会儿疗伤,我看你们是存心不让我见言雪衣吧!”
弟子低头道:“在下只是听命行事,还请百里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是你们在为难我,不让我进,我就偏要进!”
音盏抬起手,正准备一掌拍在门上,你们忽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别进来。”
是言雪衣的声音。
音盏连忙道:“飘飘,你还好吗?我想进来看看你。”
“我还好,只是……现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
音盏眉头蹙起,“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
“不是,只是我现在泡在药浴里,实在不便……”
从门缝中确实传来一股带着水汽的药味,音盏想了想,道:“还要多久,我等你泡好了再来。”
“不用,我这药浴需泡足十二个时辰,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音盏“啪”的将门踹开,走了进去。
屋子门窗紧闭,光线很暗,外间与里间的帘幔垂落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音盏直接掀开帘幔,便见言雪衣坐在浴桶中看着自己,神情错愕中带着一丝慌乱。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和湿头发一起紧紧贴着肌肤,浴桶中的水明显已经冷了,但他额头、鼻尖上全是汗,脸色灰白中略微发青,眼睛赤红,眉头紧拧,似乎在强行压制着什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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