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戴茅话落,走在他前头,陆凛冬跟在后头缓缓关上门,没有关紧留了一丝空隙。
片刻,来到电梯前,于戴茅转身,抬手阻拦他前行的模样。
“就送到这就可以了,后边不用你送。”
“好。”
他颌首,下巴抬起朝电梯示意,“进去吧。”
于戴茅嗯了一声,转过身子拉过旁侧的于清灵一起进了电梯。
门冉冉的合拢,宽敞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少,直到冰冷的铁门碰在一起严丝合缝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时门算是彻底的关上了。
能看见的是死寂的无趣的铁门,送完于戴茅于清灵两兄妹陆凛冬回身,步子走得轻没发出一点吵闹人的动静。
走了几步,到门口,手搭上把手的瞬时,他不嫌麻烦的略略回头,眼帘抬起直直地看向一个门看了几秒钟。
继而,空气寂默,门把手往下带的一刻也带走了他落在某处的目光。
门关上,陆凛冬进入屋内。
捞过桌上的手机,早已打算好了一切走向房间。
不一会——指针嘀嗒嘀嗒的响,绕着没法活过来的数字一圈一圈的转。
看完时钟,从客厅来到房间的陆凛冬就坐靠背椅,手指在电脑的键盘上敲打开始工作。
他进入办公模式的速度很快,才刚坐下眼神就变得犀利眸珠时不时移动扫描电脑里的一切,连桌边放着的手机响了几声都没听见。
光影洒在他的耳廓,怎样的铃声声音越来越强响的好似比以往每一回都还要凶猛……
晨光熹微,明日。
太阳缓缓从弯曲的山边爬上天幕,风吹帷幕,金灿的光影时隐时现像摇曳不定微弱暗淡的烛火。
此刻,夏至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取过手腕墨黑的一截轻柔缠绕发丝几圈,紧了紧发绳后马尾扎成。
凝视镜中容颜,夏至为脸上了色。约莫一碗面的功夫后,清淡的妆容完成。
取下禁锢发丝的发圈,她拿起一把梳子梳理了三两下后,放下木梳,起身合拢窗前散开的帷帘。
房间里因此少了一束光亮,夏至右臂从头顶上滑过挎上包打开房门去到客厅。
她在客厅的鞋柜旁换了一双球鞋,拿着钥匙的手握上不冰也不热的门把手往下一压,须臾——
门打开,夏至侧着身从刚好足够容纳一人的门缝穿过来到外边,转过身,关上门,低头再回身时抬首瞧见被门遮掩半边脸,一如既往穿着黑西服的陆凛冬。
真是巧,正好遇上了。
夏至看见他,收回目光,心中的暗忖已过。她没有多大的惊讶。
而陆凛冬则有些不同。
开门的一刻,随着动作空间越来越大间,他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对门有一抹像窗户纸那般惨白的身影。但持有怀疑,直到现在……
心里咯噔了一下,思绪被拉到远方。
他的四肢仿佛被定住动弹不得,像被摆弄好固定动作的玩偶。深邃的眼珠也像被铆钉住一般,不能转动。
见到人的一刻,陆凛冬愣讶色与意外混乱地交织在心头,几秒钟过去,眼珠终可滑动,眼帘垂下间他笑了,笑容没被察觉,走在夏至身后。
越往前走,身前单薄瘦小的身影越来越近,像他小时候梦中追逐的太阳。
电梯门敞开,夏至走在前头因而先进了轿厢,陆凛冬紧随其后不紧不慢进入电梯。
密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
夏至进入电梯随意站在一个角落,紧接着方才走在后头的陆凛冬伫立身旁。
她看着前方没觉着奇怪,目光落在冰冷的电梯门上,一呼一吸间,一阵香味飘来。
是清冷淡雅的木质香,不算难闻。
香味淡淡不呛鼻不晕头,闻久了仿佛身处雨后森林,可以嗅到泥土以及草木湿润的气息。
她大致是知道了香味是从何而来。
整间电梯,唯有她与陆凛冬二人。她平日里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且香味从旁而来,所以答案显而易见,清冷的木质香是从身旁陆凛冬身上散发而出。
还好香味不浓,是淡淡的不然她定是会头晕目眩。
夏至心底庆幸的想着,电梯很快到了一楼,这回也是她先走出电梯陆凛冬跟在身后。不过,走至小区楼外边,他们便彼此分开走上了不同的岔路口。
天色湛蓝,她的步覆加快。
原因是她着急于吃早餐,倒也不是有多么的爱吃,只是不按时吃早饭的话会——“胃痛。”
她曾经遭受过此等苦刑,豆大的汗珠在她额间滑落,滑到下颌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在地上。
如今回想心底不免还有些害怕,寒毛耸立。
刚想完,一辆摩托车雷霆般的轰鸣声便长曲直入传入耳内,刚倒下的寒毛又立起。
夏至的心砰砰跳,呼吸都变得沉重,右手一下一下拍着胸脯安抚暴动的心脏。
望着前方,前边不远处小区入口,吓她一跳的陆凛冬仿佛遇上了麻烦。
距离有些远她听不见两人说什么,只见陆凛冬停了一下,还不到几秒的时间便又开车走了。
女子为此站在原地狠狠的跺了好几下脚。
大清早便看了如此一出抓马的戏,夏至混混沌沌的头脑旋即清醒了不少,精神倍好,走路都有力气的多。
女子还没离去,她快要走出小区,这会林梓晨打来电话。
她接起,听林梓晨说一些事情;听话间已慢慢来到小区门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一直只顾着听没有回话,电话里头林梓晨不满的高声一喊,“夏至!” 将她惊的手一颤手机掉在了地上。
手机掉落在地时,她刚好经过女子的身旁,余光捕捉到她脸上的诧色。
夏至没有多想,拾起地上的手机,与此同时——她身后浓妆艳抹的女子。
听见的两个字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雨灵凌宛如冰雕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粗黑的眉蹙起,肩膀抬高的不自然,呼吸都放慢了。放缓放长的一呼一吸,有好一会僵住的头才低下,轻蔑的笑,喉间发出“哼哧”一声。
“竟然是她!我竟没认出来?”
“也对,她从小便生活得极好,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去费心记着的事情。就连得知小时候自己将一个小女孩门牙砸掉了的事,都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
“可奇怪的,看见‘她’那件事她便想起来了……”
天边一朵云挪动,日光灿烂的过分。
回想完,脸上的诧色退去,她戴上新的面具。
目光投注在日光下拾起手机的夏至身上,雨灵凌眸色黑沉,一副算计的神态还带点自傲,尖尖的下巴抬起,张口喊道:
“夏至!”
一股热风过,一道声接踵而来。
夏至拾起手机的动作一顿,抬首僵住片刻,确认声音是从后边传来,回眸时,湛清的眼不似昔日明亮像多了片阴影投下,遮住了光。瞧见喊她的人时困惑不已。
她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眸珠定住不动了几秒,末了眼帘垂下,她回头的动作不利索慢吞吞的转回来时,视线落在前几不久拾起的手机上。
还是电话的界面,手机背部比方才烫了些,她在方才的困惑中晾了林梓晨好一会,电话里头此时的她嗓音听着都要喊破了带点沙哑越喊越小……
手机举的离眼睛近了一些,夏至看见电话界面的外放被按下。
应该是前边听电话时不小心按到的…如果这样…是不是那女子就是如此知道她的名字的。
她还在想,远处的雨灵凌已经迫不及待。
看她一脸困惑的神态,抱着双臂走姿怎样嚣张跋扈,一步一步,嘴角噙着令人不明意味的笑,低首又抬首,走至她面前,人畜无害的温声:
“夏至,你不记得我了?”
她言毕低头,这会,夏至还没起身,瞻仰她,注意力皆被雨灵凌那红的似昨日傍晚她看到的晚霞那般红的唇色吸引。
她突如其来,说的话令她脑里头一片浆糊,她迟缓的起身,右手抚摸上在腰侧的包,不明白眼前人说的话什么意思,问:
“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
“呵~”雨灵凌发出一声嘲讽,马上脸色转变的热情,斩钉截铁:“当然认识啦!”她高傲肆意的一甩耳边的发,头跟着晃动,最后指向自己的脸:
“我!雨灵凌,忘记了?”
言罢,说出一串奇怪的话,重新抱臂神色瞧不起自傲的道,
“你的东西还可以,可惜没我写得好~”
说完低笑了几声,晒着阳光滑溜的反光的肩膀颤抖,右手在脸前扇扇,灿烂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露出八颗洁白的像假牙的牙齿,“开玩笑开玩笑~别介意。”
一顿操作,夏至看的懵逼。
雨灵凌说的话她只注意到了第一句。
看着她的脸,她此时姿态背部挺的笔直像一支簇新的钢笔,瞳孔瞒着她悄悄的放大好几倍,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嘴里吐不出一个字。
高耸入云的鼻梁似拔地而起的高楼,宽大的双眼皮深邃的像是勒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外渗血。
削瘦的脸庞,狭窄的鼻尖,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鼻孔狭小的感觉不能让人呼吸。
这些令夏至骇然不已,眉宇不自觉紧皱……
她这是整容了?
她不由得去想。
难怪上回眼熟但却怎么也记不起她。
夏至垂下眼帘,雨灵凌知道她在疑惑与震惊什么,直言说道:
“我整容了,整得好看吗?”
“额…好看。”
夏至违心的答。
竟意外的觉得她还挺诚实,起码就这件事而论。
雨灵凌闻言,食指绕着玩弄脸旁的一缕发,满意的笑着回头看了眼小区,转回头说:
“这小区还行~看来你过得还可以。不算寒酸,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唇边绽开一抹笑,看起来不像是好的:
“没以为什么。这小区还不错, 本来看陆凛冬住这里,想搬进去的可惜我爸爸不同意,不然我们说不定就能当邻居了。我跟你说………”
雨灵凌扯一堆有的没的,夏至像钢笔那样挺的笔直的背,肌肉逐渐开始松驰。
仰望天边蓬松外形似爱心的浮云,思索:中午吃些什么?
面条?米饭?还是……其他的。
想完,得到答案。
低头,有事无事松驰的玩着手。
过去几秒,她终于听不下去,不冷不热轻声,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我要去上班了,没空听你说话。”
说完,夏至脸上带笑却不温情,回身离开。
一股红通通的火在心底熊熊燃烧,越来越远的身影,历经方才一番雨灵凌嘴角不可控的抽搐,狭窄的鼻孔一会大一会小顾不得形象的右脚跺地,死盯夏至的身影。
不过片刻,些许涨红的脸,如蔷薇花那样的红慢慢消散。
想起夏至未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心扉的天秤平衡。
“她可太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喜欢夏至方才不知所云的傻样。”
可真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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