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女人?”
历文成继续抚摸她的头发,却不直视,“不是女人,是障眼法。”
方休唇角下压,“你要带宋媛。”
“她背后的人有可能是E先生,如果你今天不搞这一出,我是打算把身边所有有隐患的人都带离。”
她自知理亏,搂他脖子,“那你现在还要带她吗。”
“带。工厂那边对我的女人知之甚少,有她在,别人不会那么快盯上你,也不会用你来威胁我。”
“用女人就能威胁到小历总吗?你也太好拿捏了。”
“与女人无关。”他脸埋在她毛茸茸的头发里,鸢尾花的香味,“仅你一人,足以让我进退维谷。”
方休心尖儿酸酸胀胀,在他颈侧厮磨。
历文成笑,胸膛颤了颤,“知道闯祸了,这么乖。”
他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吻到脸颊,“不怪你了,是我不好。”
“你好。”方休倔劲儿上来,有十八岁时初遇时的模样,“你特别好,历文成哪哪儿都好。”
男人凝视着她,眼底笑意满满。
好半晌,掌心贴她后脑勺微微用力,低头吻住她。
逐渐加深,逐渐难舍难分。
方休听到他粗重的喘息,沿着耳骨一路向下,在身上肆虐。
叩门声打断时,她向后仰躺在他膝盖和臂弯里。
裙子堆在腰胯处,衬衣也拽得凌乱。
历文成拉下她的衣摆,整理好,抱着她在腿上换了个方向。
“进。”
阿权面色凝重,“历总,虎子说,东明开始联系南边的兄弟了。”
历文成忽地笑出声,“手脚不慢,E先生找了个勤奋的。”
“需要跟南边打招呼吗?”
“不急着断他后路,留意一下东明找的是哪门哪派。”
“明白。”
阿权迟迟不走,他上下打量,“还有别的事儿?”
“会场的负责人都在等您。”
“那就等着。”历文成摩挲怀里人的胳膊,眉眼冷峻,“出了岔子,一人不招,所有人罪名连坐。”
阿权领了命令,出门。
方休呼吸渐渐平复了,仰头,气息掠过他喉结,“你去忙吧,我也得工作了。”
历文成下腹部刚刚松懈,一瞬燥火燃起,贴着她颈窝,“真想当个二世祖,金屋藏娇,荒唐度日。”
方休被他的胡茬磨得痒,咯咯笑,“那我就不一定看得上你了。”
“真的?”他歪过脑袋,认认真真注视她。
她双眼笑出泪光,纯洁直白,“骗你的。”
方休这两晚没睡好。
所有心情,都被那张纸条,那通电话搅乱。
她不经常被梦魇缠身,偶尔有几次,是方芷去世给她留下的阴影。
情绪稍有变动,晚上就会不安稳。
E先生不是善类,心狠手辣。
那一番话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让她离开历文成。
他既说历文成被人检举,不会是空穴来风。
也许她那晚的态度坚决,惹恼了他。
没准下一步,是要毁掉她身边的历文成。
一颗心七上八下,做了这么个决定。
查斌成,和E先生抢时间。
历文成怕有人用她威胁自己。
她也怕E先生为了让自己妥协,用历文成的名誉前途来报复她。
终有一日。
不得不提前防范。
历文成又和她亲昵一阵,实在有些晚了。
“你在这儿等我。”他系皮带。
方休明知他没有时间,故意解开撩拨,却不负责到底。
蔫儿坏。
“我自己回家不行吗?”她脸蛋儿脖颈一片片红,倚在沙发扶手上喘息,“你的保镖,还有爸爸留的人,顶够用了。”
“不行。”他不容置喙的态度,“乖乖待着。”
说完,将她衬衣掖进裙边,“困就睡会儿,我马上回来。”
男人拉开门,明暗交错下,身形轮廓高大壮硕,步履稳健,意气风发。
似是顶得住风霜雨雪。
方休下地,快速拉开门,目送他远去。
良久,她转身,拨通了一串号码。
……
历文成到达副会厅时,负责下发邀请函的一位实习生正声泪俱下认错。
“我只是想挣点外快,以为只是个想蹭大场面的记者,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阿权朝门口颔首鞠躬,“历总,有人招了。”
他在主位落座,脸上看不出波澜,“谁找的你。”
实习生哭声噎在嗓子里,“就是那个记者,他付了三万块,求我帮忙。”
带这个实习生的负责人,早已面如土色。
实习生犯错,开除就开除了,可她还得在这儿混呢。
不多时,副会厅门口出现另两道身影。
“阿成。”历行之解开大衣,“急匆匆找我过来,什么事?”
齐昀也一脸茫然,颔首问好。
保镖拉开椅子,二人一左一右坐下。
历行之用帕子掩口咳嗽,“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保镖半押半请,将一个男人带进来。
正是那位男记者。
男记者看见会议桌旁,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历文成抬下巴,问那位实习生,“是他吗。”
实习生忙不迭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他抬眼,示意阿权。
阿权出去三分钟,又‘请’进来五六个人。
历行之不由得蹙眉,“阿成,你要做什么。”
“二哥别急。”历文成笑容人畜无害,目视前方,笑得人心发颤,“各位,彼此都见过吗”
除了会场的负责人,其余的均面露惧色。
他又一记眼神,阿权带负责人退下。
除了那位实习生。
在场的所有人,因主位上的男人,汗毛倒竖。
“请各位来,心里都清楚原因吧。”历文成摩挲袖扣,腔调平缓却骇人,“有组织,有预谋,在山水堂拦我的路,看来外界对我的评价变了,脾气变好了,是吗。”
众人一哆嗦。
他向后靠,倚着椅背,指骨敲击桌沿,清脆摄人,“操控之人是谁,我不追究,权当给各位留条后路,只是这后果,各位需得承担一些了,总不至于以为公司注销,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齐昀饶有兴趣,盯着对面的人。
历行之垂目敛神,几分真心提醒,“阿成,别做得太过。”
“过吗?无非就是吃些官司,业内封杀罢了,我看各位年轻力壮,从头再来也是一种人生经历。”
底下一片吸气声。
两三分钟,阿权带进来几位西装革履的律师。
历行之神色微僵,历文成这是有备而来。
“以防各位事多腾不开空,律师也不好调时间,今日一并解决。”
众人局促,议论纷纷。
历行之岿然不动,胸中无尽汹涌。
保不住为自己办事的人,是莫大的羞辱。
这是一场对他的警告,也是瓦解他势力的开端。
他体内血液一寸寸冰凉,终于要对他动手了。
律师落座,开始走流程。
历文成眯眼,漫不经心听着。
片刻后,向右探身,“凌晨去南边,我吩咐老宅收拾二哥的行李了,一会儿送到机场。”
“不是后天吗?”
他笑不达眼底,重复,“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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