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啊。”
历文成走一步,身上线条袒露一寸。
这会儿,两道腹沟若隐若现,依稀看得到青筋交错凸起,紧接着,是茂密毛发的阴影。
他跨了个大步子,方休捂眼。
一声闷笑,“挡什么。”
她不自在蹬腿,“你发什么神经,这大晚上的。”
话音未落,衣衫向上推起。
灼人气息烫肚皮。
“你疯了!”她气恼扭动,“我现在……”
历文成摁住她,臂膀肌肉勃发,腰背弓起,自上而下注视她,“大吗。”
“什么…”
“我肌肉大还是那个男明星肌肉大。”
方休愣了几秒,缩在他怀里笑个不停。
历文成被笑得失了面子,倾轧而下,侵略性的深吻。
她刚喝了牛奶,甜腻腻,白软一团。
本来是想警告她,结果吻得两人气喘吁吁,谁都刹不住车。
方休被他托起,带着水渍的嘴唇滑向耳垂,脖颈,缠着那块皮肉轻轻啃啮。
她睡衣堪堪挂在臂弯,衣襟敞开,浑身燥热。
历文成抬眼皮,入目所及,细窄锁骨下,浮起一层动情的红,齿间不由得用力。
“疼…”
他松开,舔弄着,呼吸逐渐粗重。
最后关头,男人爆发出极大的控制力,生生停住了。
方休双眼失焦,肩窝处是他坚硬的短发,扎着她,磨着他。
历文成起身,拨开她脸上被汗打湿的碎发。
她身上凌乱不堪,要露不露的最是撩人。
“你还吃男明星的醋啊。”
历文成眼里情潮未退,直勾勾盯着她,“不是吃他的醋,是想让你吃点好的。”
“又吃不到…”她音量低得好似没有,埋进被子里,翻身不理他。
他无声笑,又进了浴室,自我冷静。
水池台边沿是遒劲的双臂,他攥得用力,甚至微微颤抖。
绝不能再来一回了,差点忍不住…
这时候和五年前不一样,开了荤,尝过味儿,想再戒掉,太折磨人。
当晚后半夜,历文成是在客房睡的。
天一亮,去山路上晨跑,回来后伫立在柿子树下,播放诵经音静心。
阿权看见这一幕,谄媚笑,“历总不愧是成熟男人标杆。”
又是成熟。
历文成半阖着眼皮,勾唇角,“我记得你在训练营拿过奖?”
阿权昂头挺胸,“年年拿,体力格斗都是第一名。”
“半小时。”他随手一指山头,“从那儿跑回来,年底奖金翻倍。”
阿权怔住,粗算距离,大约十五公里,来回三十公里。
半小时?
“为了检查你有没有退步。”冠冕堂皇的一个理由。
他还在犹豫,历文成看腕表,不咸不淡的口吻,“超一分钟,扣一千,计时——”
人影嗖地冲出去,卷起一阵风。
今天是做产检的日子,历文成在园子里站了会儿,回去哄方休起床。
两人上山有一段时间了,商梓刚好得空,约他们吃饭。
在包厢里坐了二十多分钟,夫妇俩姗姗来迟。
他刚要挖苦,一抬眼,历文成眉宇间笼着阴霾,明显动气了。
“什么情况,检查结果不好?”
方休跟着进来,默不作声,倒水喝。
商梓急了,“倒是说话啊!”
历文成仰头解开两粒纽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双胎。”
包厢里静默。
好半晌,商梓竖大拇指,“牛啊,小历总。”
方休在桌下踢他,没眼色的东西。
“这不是喜事儿吗。”他掸裤腿,又擦手,“一脸严肃,我以为怎么了呢。”
历文成腮骨紧绷着,一顿饭下来,没说几句话。
怀孕本就是个苦差事,更别说双胞胎。方休前段时间折腾得厉害,各种意外,身体条件没有那么健康,医生给他列的注意事项一箩筐,他自己又查了一些资料,各种双胎案例,母亲在孕期里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实在受不了方休受这份罪。
回山庄的路上,车厢里气压极低。
方休挪屁股,脑袋去蹭他肩膀,“我觉得挺好的,省事儿。”
男人睨她,“哪里省了。”
“别人要怀两次啊,我一次就解决了。”
“你倒乐观。”他搂紧,吻她面颊,“小休,我对不住你。”
方休鼻腔发酸,“哪有,我又不娇气。”
“不娇气?是谁打针哭鼻子?”
那会儿先兆流产,保胎针打了三天,哭得他心一揪一揪的。
“那个针就是比别的疼。”她抗议,“你打你也哭。”
“我若能替,不用你挨针。”
历文成怜爱抚摸她脸,心情复杂。
准父亲仅有的那些兴奋,被未知的恐惧淹没。
傍晚,他告知老宅和方家这一消息,扎在书房学习孕期知识。
阿权叩门,“历总,刑警队队长来电,跟着东明那三十余人全部抓获,无一遗漏,南边港口那次,和安北县那次,合并审理。”
历文成专注做笔记,没抬头,“伍先生现在恢复身份了,等国内审完,齐昀估计要移交到海外再审,这件事你和他沟通,需要做什么,你配合。”
“是。还有件事儿,您三日后生日,老宅来问,什么时候回去。”
他搁下钢笔,沉思不语。
商梓今天也问过,筹备得差不多了,董事会迫不及待,工厂大排查之后,大历董势力单薄,齐家丑闻满天飞,集团里先前那些闹过的股东见股票一跌再跌,等着他继任挑大梁。
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带着夫人隐居山林,乐不思蜀。
老爷子估摸也着急,却没催过,只派人将一封信送上山。
信里写着:
念念前生,惶惶挂碍。
迟迟不醒,万万莫前。
身为尘世机关主,所愿所期,唯安心意。
凌晨三点,方休跪坐在床边摇晃,“历文成,醒醒。”
他倏地睁眼,搂过她,“怎么了?不舒服?”
“外面下雪了,是初雪!”
历文成将她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小心翼翼牵出门。
雪下了有一阵儿了,地上厚厚一层,咯吱咯吱响。
山间静谧,扑簌簌的落雪声。
方休闹着堆雪人,阿权用小推车铲来一车雪,不多时,歪歪扭扭的胖墩横空出世。
她给其中一个架上墨镜,念念有词,“这是小历总,凶巴巴的。”
历文成挑眉。
阿权无声点头。
“这是我。”她把毛线帽摘下,给雪人戴上,“大美女。”
雪瞬间积了她一脑袋。
历文成轻轻拍掉,用围巾裹住,露出一双眼。
他揶揄笑,腔调欠,“雪都不乐意听这话。”
方休不搭理,指着两小坨不成形的,“这是两个孩子。”
历文成搂着她,双臂收紧,心脏一点一点被挤满,胀得脊骨酥麻。
西北风呼啸,两人却暖烘烘的。
园子里挂了小灯,漫天雪花上了颜色。
方休偷偷伸出舌尖,舔掉嘴边挂的雪。
他第一次对‘圆满’有了实感。
“我知道你怕什么。”方休仰头,磨蹭他胸口,“冥冥中,万事轮回,母亲怀双胎,我也怀双胎,你怕因果也循环。”
男人笑声闷在喉咙里,“除了这个呢。”
“怕我伤身呗,医生叮嘱的那些,我偷听到了。”
“知道就好。孕期里有任何意外,孩子不是我的第一选择。”
方休撅嘴,“我会好好教他们的。”
“你教?”
她不服扭头,话还没说出口,先打了个喷嚏。
历文成脸色骤沉,不由分说拉着她回屋。
两人一脚挨着一脚,影子挤着影子。
方休皎洁的面庞映在他眼底,雪地间黯然,五年岁月涌现。
他笑,眼眶发烫。
——所愿所期,不过携手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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