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你那？”刑真眼神犀利地盯着周艳。

        周艳两手一摊，“没有，不过我知道手机的下落。”

        “手机在哪？还有U盘在哪？”刑真继续追问。

        “警官你不要着急，刚刚派出去审核的结果出来了吗，我要等到结果出来，她们都放出去之后我才会说。”

        “那行，我们换个话题，”刑真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周艳面前，“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周艳仔细看了看照片，“这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橙红酒吧的舞女，对，她跟丽丽应该认识。”

        “丽丽？”

        “是，她也是橙红酒吧的舞女。”

        “你什么时候见过这女子，在哪里见的。”

        “我没见过真人，我是在丽丽的手机里看见的，丽丽的手机屏保就是跟这个女子的合照。”

        “小叶，你去把丽丽带到隔壁。”

        5分钟后隔壁审讯室

        “刑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赵梓铭喝的药是我给喂的，那个小姑娘不知道我参与了，所以其实赵梓铭算因我而死，我的责任是最大的。这样你把我抓起来，就关在你们警局。”丽丽见刑真过来了，就立马站起来，面带微笑，甚是乖巧。

        叶青见到丽丽这幅样子，偷偷瞄了刑真一眼，捂住嘴巴偷偷笑起来。刑真一记眼杀过去，叶青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起来，“你坐下，这会儿让你来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丽丽白了叶青一眼，又笑眯眯地盯着刑真问。

        刑真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丽丽对面的椅子上，叶青这时板着脸，目光凌厉，抬高了声音，“你坐下！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被叶青突然的一吼，丽丽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好好说嘛，干嘛这么凶，坐就坐嘛。”边说边扭着身子坐下。

        待她坐下，刑真示意叶青询问，叶青接收到刑真的讯号，从桌上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丽丽，“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丽丽接过照片，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认识。”

        “认识？了不了解，你知道她多少，都说出来。”

        “她...叫余朵，也跟我一样是橙红酒吧的舞女，我们两个是差不多时间去酒吧跳舞的，刚开始我俩不是很对付，总是针锋相对，后来有一次，她替我喝了客人逼着喝的酒，那酒还被下了药的，她知道但是他还是替我喝了，之后她便被客人带走了，回来的时候一身伤痕，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便问她为什么要帮我？毕竟我们两个还是死对头。她听完就回了一句，‘我本就破败不堪，不忍你也遭此横祸，能在看见的时候去阻止一下保全一个人，我便很开心。’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我觉得我都不认识她了，这跟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咄咄逼人的余朵一点都不像。过了那天后，余朵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还跟一起一样针锋相对，但是我俩的眼里都有了笑意。再后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一起拍了合照，一起吃饭，一起跳舞，有时候她还会去我家一起喝酒，聊心事。”说到这里，丽丽突然话锋一转，朝着刑真他们问了句，“对了警官你知道她为什么叫余朵吗？”

        见刑真他们不应答，丽丽突然笑起来，“呵呵呵，因为她多余，余朵余朵反过来不就是多余吗，呵呵呵，警官你看好不好笑，竟然有父母会觉得孩子多余，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呵呵呵。”丽丽倚着椅背笑着笑着眼里的泪水突然滑落下来，“她真的太可怜了，你们知道吗，她是从小被领养过去的，听说他的养父母年纪很大了，还没有生过孩子，以为生不了孩子了，便就领养了她，那时候余朵2岁，就在领养了余朵后的第二年，她的养母怀孕了，不久就生了个女儿，之后她养父母迫于外界的压力，没法弃养后，就给她改名叫余朵了，后来再大一点，要上学了，但是她养父母没有给她上学，一直拖到自己的女儿上学时，才一起送余朵上学，那时候余朵已经10岁了，一个10岁的孩子还在上幼儿园小班，说出去真的笑死人了。”丽丽把头转向别处，擦干眼泪，随后又转了回来眼神冰冷，继续讲述着，“她的养父母却不觉得，他们把余朵当做他们女儿的佣人，送她去学校就是为了照顾亲生女儿，直到余朵15岁那年，她自己离家出去闯荡，她的养父母便乘此机会说要罢养她。于是余朵便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什么工作都做过，也被不少人欺负了，再后来她便开始混迹各大场子赚钱，慢慢的接触了舞蹈，她说她很喜欢，所以她把赚的钱拿去学习跳舞，后来再去各个地方跳舞赚钱，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可是好景不长，她的养父母突然找上门问她要钱，说好歹养了她13年，现在她能赚钱了，也该把之前的抚养费给结了，余朵当时本不肯，不过又念着他们也养育了她，还是给了他们2万块钱，但是她养父母却嫌少不依不饶，于是余朵发了通火把养父母赶走了，本以为养父母走了就没事了，后来却时不时的有人来家里要债，追问下才知道，他养父母被人忽悠的搞起来什么保健品直销，囤了好多保健品，卖不掉，亏了好多钱，还借了好多钱，后来还不上了，就把心思打到余朵身上，第一次见余朵只给了两万，而且还凶巴巴的，所以就干脆让要债的直接来找她，后来那群要债的真找到了余朵这里要他还债，余朵不还，说跟她没关系，但人家不管，把她住的地方的值钱的都搜刮干净了，见也没抵掉多少，那个为首的见没弄到多少钱便直接把她带到了她们老板那边，那个老板见她姿色还不错，便让人找了他养父母来，说只要把她抵押了，钱就可以不用还了，那养父母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余朵当时说他们罢养了她，不可以这么做，就在这时养父母拿出那个弃养协议，丢到余朵面前，余朵打开一看，根本没有盖章，他养父当时说，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盖章，不然现在哪能拿捏她。于是余朵就这样被卖给了那个老板，当天就被那群人给玷污了，后来他们把她关起来了，余朵想着逃跑，但是屡次被抓回去。”说到说着丽丽突然停下了，眼睛盯着地板，仿佛透过地板在看些什么。

        “后来呢？”叶青忍不住追问。

        随着叶青的声音响起，丽丽抬起眼眸，目光有些空洞，“警官，我渴了，能不能喝杯水？”叶青本不想搭理她，但见她有点这样子显得有点可怜，还是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的面前，丽丽喝完水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继续开口道，“后来她应该是逃出去了，否则我们现在也不会认识她。”

        “她有说她是怎么逃出去的吗？”

        丽丽摇摇头，“她没说，她那会儿喝得迷迷糊糊了，躺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就摇摇她，她嘴里说了个什么“靖友”还是“竟有”的，我不知道是啥字儿，反正就是这个音儿，我估摸着可能是一个叫“靖友”的人救了她吧。”

        “那她是怎么被赵梓铭带到景阳小区的？你知道原因吗？”

        “不清楚，我没见过她接触过赵梓铭，也没见赵梓铭找过她，而且她从来没跟客人有过私下接触，她很抗拒男人的。”丽丽撑着脑袋仔细回想着，突然内疚涌上心头，鼻子发酸，声音哽咽，“要说她有接触过男的，估计就是她帮我喝酒那次。哎呀，我真的是...”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叶青递了个纸巾过去，“那件事具体发生是在几月几号？还有让你们喝酒的客人是谁，你还有印象吗？”

        丽丽接过纸巾擦着眼泪，很是激动地拍了下椅子，“有有有！我记得的那天，是7月15日，因为那天酒吧的游戏主题刚好是配对游戏，所以有些客人才会随心所欲，而且那天大家还都穿着各种妖魔鬼怪的cos服装，我记得我那天穿的是套嫦娥的衣服，纯白色的，余朵穿的好像是套修罗的衣服，纯黑色的，而那个喝酒的客人，肥头大耳的，穿的是套猪八戒的衣服，那人具体长相倒是没看清，他一上来就抓住正在跳舞的我，把我往舞池下边拽，丽丽见状立马拦住了他，后来那人背着我去抓余朵的时候，我看到他后勃颈有块大黑斑。”

        “大黑斑？具体在后勃颈什么位置？”

        丽丽转头摸着自己后勃颈偏右下侧的位置，“大概就在这个位置，很大一块黑斑。”

        “其他还有什么特征吗？还有他有没有同行的人，同行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丽丽再次仔细回想，然后失望地摇摇头，“没有了，至于同行的人没太注意，当时太紧张了，场面有些混乱，周围聚集了不少人起哄，还有的帮着叫嚣调侃，我不知道哪些是他同行的人。”

        叶青问完，转身走回座位，此时一直靠坐在椅子上的刑真，眼睛盯着丽丽的一举一动，本一言不发的他突然开口：“9月11号，你在哪里？”

        “9月11号？不记得了，应该在酒吧跳舞吧。”

        “能说具体点吗？”

        丽丽歪头想了想，“真不太记得了。”

        “你不是跟余朵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连余朵出事的时间都不记得？”

        “余朵出....事儿，对....是11号晚上。”丽丽一拍自己的脑门儿，目光有些闪烁，“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警官可能是最近事情多，精神有些恍惚。”

        “最近事情是挺多。”刑真站起身来，嘴角微勾，一步步逼近丽丽，“丽丽小姐贵人多忘事，也是正常，不过，我还想问丽丽小姐一个问题。”

        丽丽望着眼前的一步步走近的刑真，看着他微勾的嘴角跟喜利得眼神，突然觉得周围的气压有些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你问！”

        “余朵，你的好朋友出事后，我们去酒吧调查，怎么没见过你主动过来告知线索？也没见你主动关心余朵的下落？”

        “我...我那时不在酒吧。”

        “嗯？不在酒吧？”刑真站在丽丽面前，慢慢弯下腰仔细地盯着丽丽的脸，“刚刚丽丽小姐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应该在酒吧跳舞，现在又说不在酒吧，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丽丽看着眼前放大的脸盘，之前觉得很是帅气的脸，现在觉得可怕无比，她转头不去看刑真，闭眼喊道，“我当时不在酒吧！”

        “你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刑真收起笑容，语气很是毋庸置疑。

        丽丽被这该死的气压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她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看着刑真，眼神闪闪烁烁，“我当时真的不在酒吧。”

        “那你在哪里？”

        丽丽闭上眼睛，干脆不看刑真，“我不能说！反正我有罪，你们把我抓了就好了。”说完紧闭嘴唇也不打算开口了。

        刑真见状，“小叶，让人去把之前调查到的赵梓铭身边的朋友的照片找来给她辨认。”说完便出了丽丽这个审讯室，来到周艳这边。

        “刑警官，这么快结果就出来了？”审讯椅上原本闭目养神的周艳听到推门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还没有，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您问？”

        “赵梓铭的朋友你都熟悉吗？”

        “大部分都见过，基本情况都有所了解。”

        “那你知道他的朋友中有没有一个身材偏胖，且后勃颈处有块黑斑的。”

        “身材偏胖的倒是有几个，你说的大黑斑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谁？”

        “孙明明，外号黑斑，是赵梓铭小舅舅，跟赵梓铭一样很好色，不过跟赵梓铭不同的是，他很粗鲁，见着喜欢的就直接上手，之前闹过不少事情，都是赵梓铭的妈妈解决的。据我所知，孙家很宠这个孙明明，好像是孙家几代独苗苗，所以出什么事情家里人都会兜着。”

        刑真望着周艳，又想到刚刚丽丽的表现，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周艳见状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着急询问，“刑警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刑真盯着周艳看了一会儿：“你最好的朋友被杀了...”

        “什么！谁杀的？我朋友呢，还有救吗，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我要去看看她！”周艳情绪异常激动，挣扎着要站起来。

        “对啊，自己的好朋友出事了，应该是这样的状态，她明显不对劲...”刑真看着周艳在审讯椅上嘶吼，突然转身来到隔壁丽丽审讯室，走到依旧双眼紧闭的丽丽面前，“你知道余朵的下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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