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低矮的木棚房荒废、破碎再也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它了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矮小老头儿在清冷的岁月中苟延残喘。木棚房的前面是一块块石板铺成的街道污秽、浑浊不堪的脏水在上面肆意横流就连一些找食的流浪狗也要对它退避三舍。
木棚房的矮木门在熏臭的风中时开时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半堵红砖墙歪斜着摇摇欲坠不过总算没有倒塌便是了。
狗都不来的地方却未必没有人居住。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着白色绸裙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一头黑发垂落下来发出犹如黑珍珠一般圆润的玉泽。许是头发遮挡住了视线女孩用手指撩拨了一下头发将头发挑到后面然后用手将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白色绸裙的裙角拉起一些向前跃出一步站在一块较为干净的石板上然后朝矮木门里焦急地喊着“哥快点你快迟到了!”
女孩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就像出谷的黄莺很好听。
矮木门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孩二十五六的样子由于木棚房的房门太过低矮男孩穿过木门的时候不得不低下大半个头。
看到男孩走出来女孩拉起裙角跳到另外一块石板上将原先站立的那块让了出来。
男孩穿着一身褶皱的旧西装从他的背影看来他的身材大概有一米八零的样子稍显瘦弱但背挺得很直看起来非常英挺。
“记得要认真工作哦不许再打架了不然哼哼…晚上不许吃饭。”女孩挥挥小拳头俏皮地皱皱鼻子然后甜甜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非常甜美可爱如果让人看到了肯定会很惊讶在这脏乱的贫民窟里竟然有个这么美丽出众的女孩。
工作?男孩眼眸中闪过一丝歉然这只不过是用来欺骗妹妹的借口罢了他哪里有什么工作像他这样的人可以找到工作么?
“嗯。”男孩应道右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黑色却有些泛白的西装袖口衬托得男孩的手异常醒目。这是一双非常白皙的手手指修长没有任何伤疤白得就像一块羊脂白玉一般丝毫不亚于那些养尊处优的女孩子的手这样一双手根本不应该长在男孩子的身上。
“哥。你地手真漂亮。”女孩抿着嘴微笑着说道。弯腰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哥哥有这么漂亮地一双手。女孩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地手。感觉有些自惭形秽。赶紧将两只手藏到了身后。这双手上留下了几道创伤。也显得有些粗糙了。
看到女孩地动作。男孩鼻子微微发酸。家里地衣服都是女孩洗地。不论冬寒夏暑。到冬天地时候。天寒地冻。铁块都能被冻裂了。再美丽地手也变得粗糙了。男孩想要帮女孩洗衣服。女孩怎么都不肯。
“嗯。”男孩没有反驳。低声应道。心里却很是触动。你地手才是世界上最漂亮地一双手。男孩宠爱地刮了刮女孩地小琼鼻。说道。“我去上班了。你也要好好念书。”
“知道了。”女孩吸了吸鼻子。嘴巴撅得老高。对男孩地举动表示不满。
“中午要记得吃饭知道吗。还有晚上记得早点回来。”男孩不放心地嘱咐道。
“好啦好啦。知道了。再说你就要变成红十字会医院地吴大妈了。”女孩推着男孩地后背。往前走了几步。
男孩苦笑着摇摇头踩着一块块凸起的石板朝街道的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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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等一下。”女孩急急叫道。
“怎么了?”男孩回过头问道。
女孩迈着小步子追上了男孩走到了男孩的跟前嘟了嘟小嘴用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你看你去上班连领口都不翻。”抬起手在男孩的领口整理了一下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心地说道“好了哥哥你永远是最帅的加油!”
男孩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淡淡一笑女孩的笑容总是能让他忘记所有的烦恼。
“我走了。”男孩说完朝街道的尽头走去。
穿过这条石板的街道然后再走过几条没有什么人来往的拥挤而又狭窄的巷道眼前豁然开朗入眼之处是一栋栋簇新的高楼大厦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和刚才所见的一切全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仿佛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区别。
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距离自己是如此遥远。
男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来往的行人这些行人身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每一个小的动作都逃不过男孩锐利的眼睛。男孩看着这来往穿梭如流的行人微微有些失神茫无目的地走着。
“萧御。”一个清爽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语气里有一些惊喜。
男孩转过头目光落到了来人的身上来人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身穿着一身破烂汗衫下身穿着一条破碎的牛仔裤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不过洗得倒是很干净。
“是你。”萧御淡淡说道目光又转向了街上。
“在找羊呢?”少年目光落在这些往来穿行的行人身上问道。
萧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就连萧御自己也非常矛盾。
看看那个少年的脸萧御想起了和少年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少年因为在街上行窃被人打了个半死是萧御把他背到了红十字会医院从那时候起两人便熟识了不过也仅仅是熟识而已。
“你空有这一身的本事却总是不出手你到底在等什么?要不你教我一手吧如果你能教我以后我弄到的都分你一半。”少年语气里带着乞求说道。
萧御摇了摇头说道“猴子即使我肯教你你不会的。”
“为什么?”那个叫猴子的少年心有不甘地问道目光落在了萧御白皙修长的手上很难想象像他们这种在大街上混的人居然会有这样一双手这双手如果用来弹钢琴或许会非常合适吧猴子想道似乎明白了什么。
“算了就吧。”猴子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别人有这本事猴子肯定会不择手段弄到手但是萧御不同萧御是他的朋友尽管萧御不把他当朋友但他仍把萧御当朋友而且是可以搭上性命的朋友。
猴子的目光从萧御的身上转开落到了刚刚走过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窈窕女郎的身上。那窈窕女郎身材高挑穿着超短裙修长美腿上的玉色丝袜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不过吸引猴子目光的并不是她的美腿而是她背上的一个时尚的黑色背包。
“对不起。”猴子低声地说道然后朝那个女郎的方向辍了上去。
猴子是个贼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在那个女郎没发现的情况下从那个背包里掏出他想要的东西。
为了生活而已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萧御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自嘲地笑笑自己还不是一样也是从别人的口袋里讨生活。
萧御也是一个贼!同样是偷窃和猴子没什么区别但萧御自认为自己的盗窃和别人是有区别的。
萧御有些沮丧地朝前方走着花了三四个小时穿过了大半个城市。兔子不吃窝边草萧御可不敢在家附近行窃。
他时儿在角落里蹲会时儿又走一小段路始终没有发现满足条件的肥羊。萧御习惯了他有时候大半个月也未必能牵上一只羊。实际上以萧御的手段他走过一条街就可以牵到很多只羊只是他不会这么做。
萧御右手手指一动两根如白玉般毫无瑕疵的手指间一道寒芒闪过却又消失不见了那道寒芒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
萧御将右手抬起来五指张开阳光透过五指间的缝隙投射出来这是一双怎样完美的手?可是这双手却是用来偷窃的萧御仰头看着被初升的朝阳照射得透出红润光泽的手指对这双手突然产生了一些憎恶。
萧御又在大街上走走停停了一个多小时有的时候他可以这么走上一整天然后两手空空回到家里。
当萧御走过一处街角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三十多岁的流里流气的家伙其中一个染了一头的白毛另外一个上半身穿了身西装下半身穿了一条破烂得和猴子的裤子有几分相似的牛仔裤。
这些人多半是在街上混的作为一个贼最好还是别惹这帮人比较好。因为偷普通人被发现了也最多只是骂几声而已偷这些人要是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被打得很惨有时候甚至会被打个半死。
“那娘们也真他妈倔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臊真衰。”白毛啐了一口说道。
“别说了越说越窝火下回非把那娘们整得哭爹喊娘不可。”破牛仔裤骂道。
两人就这么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路上行人见了也不敢多瞧只匆匆走过生恐惹到这帮家伙。
萧御目光扫过那两个人只是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就低下头朝他们走了过去。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白毛骂道目光落在萧御褶皱了的旧西装上嘴角嗤笑了起来这小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不会是做鸭子的吧。
萧御没有接口匆匆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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