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叼着烟打开双闪，没好气吐槽，“你说你非要这个季节过来，遇到风吹雪了吧，高速公路入口封了，前方还不知道怎么样。真要在意，为什么不联络？你又不是没有电话。”

        胆小鬼。

        卓伽阳没回话。

        风雪里老马似乎看见道路中央有人，眼前是黑白两色的世界，人穿的衣服也是黑色，他更不确定，“你帮我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三个人？”

        闻声卓伽阳看过去，“确实有人，车速度慢下来。”

        “神经，在马路中央拍照片，脑子不是有坑就是进水了。”气愤的老马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眼神能杀死前面的三个人。

        换挡降速，他想看看是哪三个二百五。

        欧阳静姝收起DV机和相机，三个人缓缓往回走，在她们有限的生命里，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无法用言语形容，是种超然物外的美，天与地之间好似只剩下她们三个人，全世界空荡荡的。

        雪像浓雾在空间环绕，能见度不足百米。

        走在外侧的欧阳欢前面，被暖黄的灯光照射到眼睛，眼睛眯了一下，推了推里面的两个侄女。

        难不成这条公路上还有别人？

        老马终于看到三个二百五，看车牌还是老乡，方向盘一扭车子快速靠边停下。

        “你干什么去？”卓伽阳一把拉住解下安全带的老马，“别惹事。”

        老马头也不回下车往回走。

        前方的三个人在风吹雪下，影影绰绰，雌雄莫辨，正准备上车。

        “前面的站住。”老马站在原地双手插兜口吻轻蔑。

        三个人当即停下回望。

        欧阳静姝觉得声音很熟悉，好像是老马，她忍不住询问一句，“老马教练？”

        老马也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鬼地方，还碰到熟人，他走近除了他小徒弟，还有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他与之神交很久，这真是巧合吗？他是搞不懂爱情，两个人一点也不爽快，蹉跎好几年。

        欧阳静姝伸手老马眼前晃了晃，教练的脑子是不是被冻住了，一直盯着她小姑，说好的不婚主义。

        眼见风力越大，坐在车里的卓伽阳久等老马未果，打开车门查看情况。

        他一眼看到藏在心中的人，他们都在信守当年的诺言，是不是证明他还有机会？

        欧阳静姝在卓伽阳下车后，察觉到小姑和卓伽阳之间氛围古怪，但两个人生活轨迹像两根平行线毫无交际。

        老马轻笑，有趣真有趣啊，“小徒弟，这是谁买的车？我开开。”

        他的眼睛在欧阳欢和卓伽阳之间来回扫了眼，暧昧笑笑，“你们两个小的上车。”

        欧阳静姝和欧阳伊对视一眼，果断上车，局势在明显不过，她们小姑和卓伽阳之间有故事。

        “你们慢慢聊，我们在前面等你们。”老马笑着扬起车窗，潇洒地离开。

        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欧阳欢缩了缩脖子，下车没系上围巾，寒风从脖子里灌进来。

        卓伽阳轻笑，六七年过去还没学乖，上前一步帮忙把衣领拉到顶，“走吧，风越来越大，我们赶紧追上他们。”

        “……哦，好久不见。”欧阳欢反应慢半拍，记忆中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模样和以前没多大变化，只是眼角增添就没几根细纹。

        “是啊，好久不见。”卓伽阳喃喃道。

        两人沉默坐上车。

        车里浓重的烟味，让欧阳欢的感到喉咙不适不断咳嗽。

        卓伽阳手足无措清理车上烟灰，喷上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心里暗骂老烟枪老马。

        老马正在和欧阳静姝和欧阳伊科普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所以，我小姑和卓警官是笔友奔现，然后发展成为男女朋友，因为彼此之间太忙分开，但是两人都没忘记彼此，于是便有了这次回疆之行？”欧阳静姝总结道。

        老马点头，总结的很到位。

        欧阳静姝和欧阳伊两人震惊不已，没想到她们冷静内敛的小姑，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笔友奔现，太酷啦！

        幸亏卓伽阳长的还不错，不然奔现结局很惨烈。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车上的烟灰散去不少，欧阳欢和卓伽阳坐上车，追前面的车。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

        欧阳欢掖了掖耳边的碎发，低声说：“你先说。”

        卓伽阳声音干涩，有很多想说的话，说出口的只有几个字，“这几年还好吧？”

        “挺好的，”欧阳伊若无其事地说，“工作顺心，在静姝她爸妈的资助下京城买房了。”

        卓伽阳干瘪瘪回了句，“挺好的……”

        尴尬的气氛再次蔓延。

        欧阳欢再度开口：“你怎么认识我小侄女的？”

        “暑假，我受伤在第一人民医院见到她，她和你有点像，知道姓名之后才确定。她面对危机很勇敢，和你一样。”卓伽阳道。

        两人之间因为有欧阳静姝作为切入点，气氛比之前轻松，前男女朋友时隔几年见面。

        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另一辆上三个人氛围更热闹。

        “你小姑有男朋友吗？”老马问，“卓伽阳自从和你小姑分手封心锁爱。”

        欧阳静姝看向欧阳伊。

        “据我所知没有。”欧阳伊道。

        老马道：“他们之间有感情，不如我们撮合撮合？”

        欧阳静姝和欧阳伊听到后，没有立即回复，她们不清楚小姑是否对卓伽阳有感情，不敢贸然行动。

        欧阳伊递了一个眼神给堂妹。

        接受到眼神，欧阳静姝整理词汇，“教练，等我们打探一下我小姑的想法再回复你，行吗？”

        老马轻笑，两小丫头挺谨慎的，“好。”

        车窗外的风吹雪遮天蔽日，能见度由一百米降到两三米。

        欧阳静姝不禁庆幸，多亏有教练在，没开过这样的天气她有点胆虚。

        “你们之前还在外面拍照片，这样的天气，以你们的体重，一旦风力加大，很容易被风吹走，可不是闹着玩的。”老马警告地看了两个女生。

        欧阳静姝和欧阳伊缩了缩头，她们太兴奋忽略掉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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