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没有说话。

        “不想说那就算了，你走吧，我要工作了。”苏棉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知道实情。我妈和肖楚红是同学。之前我以为她们是因为念旧，所以有我和周煊之间的婚约，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肖楚红似乎对我妈有些忌惮，但从社会地位上来看，肖楚红又是明显占优的。我也才知道肖楚红有些东西握在我妈手里。我也问过我妈，但我妈只是说肖楚红不敢惹她，因为一但惹了她，周家就完蛋了。但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妈没跟我说。”

        苏棉不信。

        这么重要的信息，程佳美为什么不告诉程玉？

        “我妈说，她是为了保护我。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程玉又补充道。

        这么一说，倒也有些说得过去了。

        从总体上感觉，程佳美确实不如肖楚红狠。

        为了保护女儿，不让女儿知道秘密，这是说得过去的。

        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秘密太不堪，程佳美也置身事中，难以启齿。

        那如果自己想办法见到身陷囹圄程佳美，以帮她为条件，她愿意交换她的把柄吗。

        苏棉沉入沉思当中。

        “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联系你。还有，你不要来这里找我了，我会主动联系你。”

        ……

        苏棉回到周煊的别墅，看到周煊在收拾行李。

        周煊这个人不但有洁癖，而且讨厌别人过度介入他的生活。

        所以家里佣人很少，他的日常起居，都是他自己负责。

        他也不像别的那些豪门大少爷，只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自己兢兢业业创业挣钱，还经常加班到深夜，跟普通的创业精英是差不多的。

        苏棉走过去，帮他折衣服。

        毕竟还是夫妻，怎么着也得尽点义务不是。

        “是要出差吗？”苏棉漫不经心地问，“还是出去旅游？”

        “旅游。”周煊也漫不经心地答，“让你跟我出去度蜜月，你又不肯去，那我就自己出去散散心了。”

        “记仇了？”苏棉轻笑，“你约我去度蜜月，也不是真心的啊，你只是想让我放弃案子。”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无所谓。”

        苏棉本来想问，是他自己一个人去，还是带着别人一起。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知道答案又如何呢？没有意义。

        行李收拾完，周煊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我以为你明天才走呢，今天就走？”苏棉道。

        “怎么？舍不得我走？”周煊笑。

        “是啊。”苏棉也笑，“这刚结婚你就要远行，可舍不得了。”

        “我可能会在国外呆一段时间，重点拓展一下那边的业务。有几个跨国集团的正在找我们谈法务代理的事。”周煊说。

        苏棉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苏棉一眼看过去，隐约看到副驾上有人。

        于是跟着周煊走过去，果然看到江心月坐在副驾上。

        陈霖的案子周煊没能摁住，让江心月受了委屈，所以带她出国旅游，算是给补偿了？

        江心月主动下车向苏棉打招呼，连称呼都变了，“乔姐，我是和哥一起出差，你不要多想。”

        苏棉面不改色，“你怎么知道我会多想，我没那么心窄的，那我祝你们旅途愉快。”

        周煊走过来，拥抱苏棉，“老婆，等我回来。”

        苏棉微笑回抱他，“好。”

        心里仿佛漏了风似的，一阵透凉。

        车开走了，苏棉转身回别墅。

        ……

        周煊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天已经到了深秋，马上入冬了。

        锦城连连阴雨，整个城市一直笼罩在压抑的烟雾之中。

        有些不抗冻的人，已经开始穿上了棉衣。

        周煊时不时还会打电话给苏棉，有时候甚至视频。

        但因为两地有时差，那边白天，这边就是晚上。

        时间上对不上，加上也没什么事，所以极少联系。

        又过去大半个月，周煊还是没有回来，一次也没有。

        这天苏棉接到哥哥苏庆安打来的电话，说妈妈今天生日，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这些年太穷，苏棉也从来没给妈妈过过生日，所以竟然把妈妈的生日给忘了。

        不过现在苏棉才知道，她是真穷，但妈妈是假穷。

        妈妈是苏棉都看不懂的女人，全世界都以为她弱她怂，但她却出手就是一千万。

        不管妈妈是穷是富，给她过个生日，那是应该的。

        苏棉定了餐厅，苏庆安说蛋糕他买，苏棉也就答应了。

        苏棉提前下班，开车来到了妈妈家。

        苏美娜和老妈一起下楼，没见苏大成。

        他不在也好，这样一家人也自在些。

        本来要顺路去接苏庆安，但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说他取了蛋糕，已经到餐厅了。

        ……

        妈妈显得很开心，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这好像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一家人一起好好吃餐饭。

        苏美娜的彩色头发染成了黑色，梳了一个简单马尾。

        耳朵上那一排耳洞也没再戴东西，穿着很简单的白色毛衣，却比之前非主流的时候好看多了。

        毕竟叶蓉的底子在那儿，她生出来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去。

        因为多喝了一点酒，苏棉要去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回来，却看到了一个人在过道里东张西望，是陈霖。

        苏棉觉得自己现在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也就没打招呼，扭头从他身边掠过。

        但陈霖发现她了，叫住了她，“苏棉！”

        苏棉看了她一眼，“干嘛？”

        “你妈今天生日，不带我一起庆祝，我敬杯酒呗。”陈霖说。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妈生日？”

        “她差点成为我的丈母娘，我当然应该知道了。”陈霖笑道。

        这话很恶心人。

        苏棉懒得理他，继续往包间走。

        但陈霖却跟了上来，“听说周煊快两个月没回来了，你独守空房很难挨吧？要不要今晚我去陪你？”

        苏棉瞪着他，“闭上你的狗嘴，我现在是你婶婶！你给我滚！”

        “切，我他妈才不认呢。”陈霖却没有走开的意思。

        而且他拿出手机，好像在给谁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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