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表情不变，一脸淡然，“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这么好心。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又想要我妈掌握的周家的把柄？”

        “对。”苏棉点头，“但既然你不知情，那我只能想办法直接见到你妈。”

        “这太难了，你根本不可能做到。”程玉摇头，“我妈就是太低估周家了，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你认为周家很好对付，那你的下场肯定比我妈还惨。”

        苏棉突然觉得，程玉比之前成长了。

        虽然她现在干着很不堪的职业，但她的整个人比之前更清醒了。

        原来苦难真的能让人成长，而且是飞快的成长。

        “不知道周家有多厉害，我已经见识过了。我哥也重新被他们给关进去了，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周家再是厉害，再是能一手遮天，他们也一样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软肋，就有缺点。只要你肯配合我，我有信心把你妈救出来。至少不会让她死在里面。”

        程玉半信半疑，“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把你知道的关于周家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尤其是你妈参与的，和周家所有的接触和交集。越细越好。”

        “这个没问题，可是这些有用吗？”

        “有用。没准我就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如果有老照片什么的，你妈的笔记本和旧书本什么的，我全都要看。我相信你妈和周家一定有很深的渊源，尤其是和肖楚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何瑞对于苏棉不先去见苏庆安，而是先去见程佳美的做法很不理解。

        “程佳美只是一个外人，你见她干什么？”

        苏棉不准备向他解释太多。

        可以合作，但不能全信。

        连老公都不能信，更何况何瑞。

        自己心里的计划可以告诉何瑞一部分，但有些关键的环节，暂时没必要让他知道。

        “你先安排让我见到程佳美，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程佳美是被周家给生生弄进去的，而且程佳美又和她的老外老公离婚了。她只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面，根本对周家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见程佳美，会更容易，也不会惊动周家。”苏棉解释道。

        “可是你到底见她干什么？她手上有什么能对付周家的东西？”

        只能说，何瑞也不傻，他还是猜到了七八分。

        “现在我还不确定，我要见到她我才知道。”苏棉说。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苏棉明确拒绝，“动静越小越好，最好还是不要惊动周家和肖楚红，所以我一个人先去就好。”

        “那行吧，如果你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资料，你必须要和我共享。”

        “这你放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

        见面的时间很晚，凌晨一点。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苏棉以为是看错人了。

        程佳美之前高大，短发，烟不离手，还有几分悍妇的凶猛。

        但现在的程佳美佝偻着身子，头发已经被剃了，脸上有明显的青紫伤痕，感觉她苍老了至少十岁。

        看到苏棉的时候，她的眼睛稍微泛起了一点亮光，但很快暗淡下去。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程佳美冷漠地说。

        “不是，我是来和你商量，如何才能把你救出去？”

        程佳美冷笑，“你救我？你是周家的媳妇，你会来救我？”

        “你进来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时间有限，我来不及慢慢向你解释。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周煊带着其他的女人出国去了，半月没有消息，我根本联系不上他。然后就是肖楚红安排人来挑衅我哥，逼我哥出手，然后借机把我哥又带回了监狱。”

        “我跟你说这两件事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我和周家现在不是一路人，我们都被肖楚红给收拾了。我们要联起手来，打败肖楚红。”

        程佳美依然是无动于衷，“就算是你嫁去了周家，你也不是肖楚红的对手。连我都斗不过她，更何况是你。”

        “那可不一定。你单独斗可能斗不过她，我单独也斗不过她。但如果我们联起手来，那就不一样了。不说百分百能斗垮她，但至少胜算会提高。”

        “你也还年轻，你总不能就这样认命，死在这监牢里吧？你的罪名如果成立，恐怕会被判无期，根本就出不去了。”

        “你难道不想出去？你一定想！所以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就能把你捞出去。”

        程佳美的目光又微微亮了一下。

        没有人会喜欢坐牢，而且是把牢底坐穿的那种。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程佳美终于问。

        “我知道你手上有一个重要的把柄，让肖楚红忌惮的把柄。只要你把那个东西交给我，我就能击垮周家。只要周家垮了，你的那个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程佳美冷冷地看着苏棉，没有说话。

        “不信我？”

        “不信。而且我没什么周家的把柄，你想多了。”

        这让苏棉很是意外。

        如果她之前还在外面，还和肖楚红是一条战线，她这样说没什么问题。

        可是她现在已经被肖楚红整成这样了，她为什么还不肯承认？

        她是要继续维护肖楚红吗？她的理由是什么？

        虽然她说没有，但苏棉相信自己的判断。

        肖楚红那么狠辣的人，如果程佳美手上没有特别厉害的把柄，肖楚红岂能受程佳美控制那么多年。

        “你之前能够逼迫肖楚红，让周煊娶你女儿。这可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所以你手上一定有关于肖楚红和周家的把柄。你必须要把这个东西给我，我才能帮到你。”苏棉淡声说。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聊了。”

        程佳美站起来，准备回监室了。

        “是不是肖楚红用你女儿的命来威胁你，说你如果不认罪，敢在里面乱说话，她就让人杀了程玉？”苏棉突然问。

        程佳美的脚步滞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外走去。

        “如果我可以保护程玉的安全，把她送到国外她爸那里去，你能不能和我合作？你进来以后，程玉过得很不好，她现在在当陪酒小姐。她希望你能出去，赢了肖楚红，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程佳美再次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苏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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