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萧远又频繁地来找子晴,子晴明显感觉出他的摇摆不定,她想劝说他看清自己的心,自己却有些糊涂了。好像是喜欢他的,然而又是否定他的,却又不想他就此在自己的人生中消失。
邓学文的男朋友从山东过来看她,请子晴吃饭。子晴也挺好奇的,什么样的男的能忍受邓学文满嘴骂娘。其实等子晴结婚以后,她才知道,男人喜欢女的永远只是那张脸和身体,跟这个女人的本质无关,不论这个女人多有内涵没脸蛋就少跟爷扯淡,这就是男人的哲理,爱的哲理。
所以那些言情剧里的全是假的,不过是作家自己其貌不扬然后为天底下的丑女做的虚假代言,画了一个大大的牛肉馅饼给未婚丑女们,什么贵公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放着身材相貌俱佳的女二号不要,偏偏一片痴情喜欢一个身材相貌普通脑袋俱二的并且还不喜欢他的粗俗女子,为她与整个家族的财富做斗争,然后迎来了天天被丑女欺负的新生活。
王子晴倒没有头脑简单到相信这一套理论,因为她从男人们的眼光里可以知道,美女才是王道。
当然这个男朋友还是一如既往地粗俗,这是邓学文对男子的一贯品味,只要喜欢她的她都喜欢。世间就有这样的女子,不知道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还是自我欺骗觉得是男人就应该喜欢她,绝对的有异性没人性,对一切异性展现非自我的一面,喜欢她的她绝不排斥。
王子晴的大学同学就有这么一位,其貌不扬,老觉得全世界的男的都喜欢她,美丽就说过只要愿意跟男的撒撒娇,谁都能那样,看不惯她向全世界献身的样子。
此刻的邓学文就有这个倾向,用陈旭琴的话说,时刻准备着。
没到饭点,邓学文就给子晴打电话,你们赶紧过来吧,我在紫竹院宾馆呢,给我买点吃的来,我要喝酒。子晴和陈旭琴提着一大瓶可乐和啤酒带着她要的洗漱用具跑过去,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个隐蔽的宾馆。
“怎么住这么偏个地方,我们找了半天。”
“这碰不到同学。”
子晴白了她一眼:“你敢跟人家住,还怕人家说?不是刚给你介绍的吗?才见面你就住一起了?你比萨曼莎还牛。”
“谁是萨曼莎?”
“欲望都市里的熟女。人家外国人还约会五次才住一起呢,您这之前都是电话聊天,昨天刚来今天你就住过来?我们文文谁呀?新时代的熟女。”陈旭琴挖苦道。
“哎?你们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守着这么一大美女,居然不碰我?”
子晴把可乐扔在床上:“你没病吧你?人家不碰你说明人家是君子,你还巴望着人家把你怎么着呀?”
“我跟你说她时刻准备着。男人没有君子,子晴。等你不是老处女你就知道了。我估计呀是你太主动了,人家不敢了。”
“麻烦以后别老叫我老处女行吗?难听死了,我觉得挺神圣一事吧,到你的嘴里就成了丢人的事情了。”
正说话间,邓学文的男朋友回来了,买回来鸡爪花生米瓜子薯片什么的。邓学文非拉着她们两个喝酒,声称要把子晴灌醉了把她的神秘男朋友拉出来吃饭。她又要喝红酒让那男的出去买红酒和雪碧,子晴说你可真能折腾的,不过也对,刚开始都听话,以后这么使唤估计就不好使唤了。
谁知道才喝了两杯,陈旭琴和子晴没事,邓学文就哭开了,说她16岁时的那个男朋友,子晴其实不太清楚这件事,就是知道她16岁跟了一个三十岁的男的,后来那个男的跟别的女的结婚了,后来那个女的也得癌症了。
陈旭琴表情一下成了个括号:“别说了,人家还在这呢。”
她说了两句英语,除非文盲,要不也听懂了——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他不要我呀。子晴一看这样,使了个眼色给陈旭琴,两个人哄着她睡着了。结果这顿饭也没吃着,陈旭琴和子晴晚上一起去后街吃的麻辣烫。
晚上萧远把电脑提回来了,跟子晴磨叽了半天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子晴烦了,说:“咱们分手了就是哥们,你老说这个干吗?我喜欢文学是我的事情,难道我结婚了就天天弄文学了?别说这个了,你越说越让我尴尬,要说这么两天我还能有多喜欢你?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感觉而已,你不懂得。”
“你看,我都不懂得你,咱们怎么继续呢?”
王子晴心想,你能一天懂一个人呀,怎么就还掰扯不清了,这是什么意思,分吧还舍不得,不分吧又觉得不合适,这算个什么呀。
她苦笑道:“咱们不是好哥们吗?别说这个了,让我多尴尬呀,好像我追着你不放似的。”
“你不知道,我最近很矛盾。”
这句话让子晴放在心里好几天消化不了,很矛盾?子晴妈妈告诉她肯定是家里又给他介绍别人了,他两个都觉得好,不知道挑哪个了。
子晴不相信,她不相信人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也太龌龊了,直到后来邓学文亲口告诉她这件事,她漠然一笑,知道自己放弃是对的。
然而此刻这句话让她很纠结,她把她理解为他放不下她的一种表现。她并没有很难过,只是觉得整个人像赌场里的赌徒,手里剩下一个筹码,有点赔不起的感觉,害怕这个人从此在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她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她的伤感那么强烈,他和别的男子不同,他要离开就一定会离开的很干净,她觉得他快要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让他从此不在自己的人生里,他的计划里再没有自己,他痛着也不和你说,以前总以为是可以做朋友的,她们说是不可能的,现在懂得了。
因为实在太痛,放手也痛,不放也痛。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懂得了。可是你明知道是对的人,怎么能够放手呢?这些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
他也消瘦了不少,眼睛大的男子,清减了之后更显得空洞,她只看到他的温润,忽略了他的内在,或许是爱情蒙蔽了她的心,她只觉得他是能够懂得自己的。
可是她忘记了,人以群分,不是一样的,在一起是不快乐的。
她在街角碰到小摊,顺手买了两个装公家卡的卡套,一个白色一个黑色,黑色的给了萧远,萧远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色?”
如果是可爱一点的女生会说“人家猜的啦!”,主动一点的女生会说“我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浪漫的女生会说“你是我心目中的黑色,成熟稳重!”,可子晴算是哪一种呢,她白痴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是我自己凑巧喜欢。”
两个人便没话说了,子晴把他送到公交车站,他为难地看看子晴,临上车前抱了她一下,轻声说:“对不起。”
她有些黯然地坐上公交车,身边啪地坐了一位大妈级人物。
北京的公交上总是有那种年迈六七旬的老太太,眼疾手快地窜上座位,她们体力充沛,染着焦黄焦黄的头发,依然难以掩饰头皮上的白发根,穿着我辈不敢穿的艳丽服装,连迷你裙都敢尝试,头上别着少女最爱的粉色发卡,上面还闪耀着珠光。
子晴受不了她身上的劣质香水味,正要起身,老太太却掏出镜子在车上抹口红,完事把大墨镜一别,不摘的话至少使她年轻三十岁。怎么描述这样的脸来着,对了,像羊粪蛋上下了霜。
从上往下看,除了盖住的部分,剩下都是褶子,从下往上看,丝袜是光洁的,丝袜以下没看清楚以为是丝袜拉了丝,一层一层的老褶子。
子晴真不愿意虐待自己的眼睛啊!这些老太太心态真是好啊!
邓学文的电话就来了:“你那位呢?叫来一起吃饭!”
子晴说:“走了,我也坐车回宿舍了。”
“就这么两站地,你还坐车回去的?赶紧回来,我们三个等着你喝酒。”
“你都醉了,还喝酒!我不回去了,我心里乱的很,想回去睡觉!”
“你晚饭不吃啊!赶紧过来,要不我让我老公跟你说!”
子晴不情愿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电话那头的男声:“过来吧,大家高高兴兴的,我菜都点好了。”
大哥,你女朋友都当着你的面想前男友了,还高高兴兴的,你是因为只有一块腹肌而宰相肚里能撑船呢还是脑子里头缺斤短两啊?
“我真的挺累的,你们吃吧!”
邓学文抢过电话:“你丫过不过来?是不是那哥们又跟你苦情戏了?你过来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啊?分析我这大龄女青年的悲惨爱情史啊!”
“赶紧来啊,你丫那点历史三句话就交代完了,你不是说好友如手足,男人如衣裳吗?怎么,一身衣裳就把你打败了?就要裸奔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对不起自己,为丫丫的陈世美放弃烤羊肉,你脑残啊!”
子晴挂断了电话,她想安静安静,这一天太闹腾了,把她的心都折腾乱了。晚风轻轻的拂过面颊,北京的晚上,还是那样的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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