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出尘却难以入睡，脑中仍在竭力地回想着白日里自己乍现在灵光。

        子谦，子谦……

        有一个布衣男子，捧着一盆花，站在她面前，轻轻说道，“这盆花送给姑娘吧。”

        出尘接过那盆花，将它抱在怀里。

        正想找个地方放置这盆花时，面前却又忽地出现一个金丝为冠，明黄龙纹衣衫的男子，他指着出尘痛声道，“大胆奴婢，竟敢偷我的茶花！”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出尘，伸出一根手指，愤怒地指着她。

        她的身畔，有许多衣衫华丽的女子，个个戴着精致的金玉饰物，富丽堂皇，高贵明艳。

        她们一个个咯咯笑着，直笑得花枝乱颤，手中的帕子随着她们笑的姿态，左摇右摆。

        “瞧，她就是出尘。咯咯。”

        “瞧，她就是那个出尘呢。”

        ……

        那一个个明艳的女子，都伸出她们的手，指向出尘。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手。

        出尘瑟缩在地下，显得那般渺小。她闭上眼睛，捂住双耳，仍是逃不出那些个笑声，那些个声音。

        “还我的茶花，你这贱婢。”是那名明黄衣衫男子的声音。

        “咯咯，你们听到了吗？她是贱婢，贱婢……”

        无穷无尽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如同一声声咒语，刺得她疼痛，令她周身不适，如下地狱。

        “我没有偷你的花，明明是你送给我的。”出尘大叫着辩解。

        “还敢狡辩！”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那如花的容颜，在出尘面前变得狰狞起来，杏眼圆瞪，拔下发上的黄金发钗，狠狠地向出尘面上划去。

        钗尖锋利，出尘直感到一阵刺痛，向面上摸去，一手的鲜血。

        “不教训你，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咯咯，”那女子收回发钗，向身畔的男子娇声道，“我做得好何啊？可解了你气了？”

        那明黄衣衫的男子对她笑着，亲呢地将她拥入怀中。

        “颜儿真乖。”他道。说罢便垂首吻向了她的红唇。

        两人卿卿我我一番，那男子问向身畔的一干女子，道，“众位可还有什么好法子叫这贱婢招供啊？”

        说罢侧身站在一旁。

        那一干女子便都狰狞地笑着，凑向了出尘跟前。

        出尘闭上眼，感觉自己与一个玩物无异，落在她们的手中，犹如一只猫猫狗狗。

        一处接一处的疼痛袭了上来。

        那些女子，用长长的护甲划过她全身的皮肤。

        或者，用手指拧着掐着她的肉。

        “贱婢，你仍不承认偷了花吗？”那男子又质问道。

        “我没有偷，没有偷。”出尘辩解着，声音渐渐颤抖，无边的疼痛，令她惨叫了起来。

        “我没有偷……疼……好疼……”

        “既然不承认，那么……”男子开口说道。

        那一群女子，便七手八脚的将出尘抓住，抛向了水里。

        “喂鱼去吧。咯咯……”

        耳畔笑声犹在。

        可是我不要，不要这样。

        “我没有偷你的花……”出尘自梦境之中尖声叫着，挣扎着醒来。

        什么也看不见，只望到室内一团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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