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因为想要偷袭,便碎步冲到那些僵尸的背后,一跃而起,将手里的木棒抡圆了,狠狠地朝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僵尸兜头挥下!
只听咔嚓一声,木棒像是击到了一块坚硬的岩石,竟然断成两截!而那具受袭的僵尸慢慢的转过身来,喉咙里呜呜的叫唤着,转身向我走来!
我顿时吓了一跳,拎着手里的这半根木棒急忙又退回到屋门口,无论如何,我都要守住这门口,守住这关系葛秦鉴一伙生死的道场。
那具僵尸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慢慢的跳跃着,两臂做圈状,伸出乌黑的爪子向我的脖子抓来,我敏捷的向下一蹲,把手中的的木棒变刀为枪向他的腹部刺了过去!
可是,又像刺中了一堵墙,任凭我再努力也不能刺进半寸,而那堵墙则慢慢的向我跳过来,迫使我向屋里一步一步退去!
屋子里,香烛依然摇曳袅袅,三清祖师和葛青山祖师爷也没有从画像上跳下来,还是面慈目软的端坐在画里。
那具将我逼到屋里的僵尸,陡然间闻到了这屋子里的香火味,不禁使劲的嗅了嗅,鼻翼噏动着,嘴里却又滴下了一丝涎液。忽然,那具僵尸双手猛地抓住刺在他腹部的那支木棒,使劲向外一扯,我便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墙上,张口一喷,便吐出一口鲜血,加上我之前受过的腿伤,半晌爬不起来。
这时,我没有一点的害怕,有的只是对这些僵尸的侵袭而自己无能为力而自责,为不能保护葛秦鉴平安上来而感到抓狂,那一刻即便能是用我生命来换取葛秦鉴一伙的平安,我也愿意!
而那具僵尸已经慢慢跳到那其中的一支香烛前,使劲的嗅了几下便抬起脚,向那支香跺去!
我心中暗道,完了!葛秦鉴一伙就要与我永远的阴阳相隔了,罗布泊的诡异、黄皮子的报复、丑时之女的丧门钉、孔明墓的万般凶险,这些葛秦鉴都一一闯了过来,想不到在这汉雄集团,因为我的保护不力,而致使圣门从此绝灭,葛秦鉴命断阴曹,我将成为世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僵尸的脚使劲跺下,却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
忽然,就听见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像是洪钟大吕般的在这充满诡异的楼道里漫散开来,一如漫天的乌云里忽然刺进耀眼的阳光;又像数九寒天里忽然送来的一阵暖风,荡散了周边无尽的寒流,使得我懵懂的脑袋有种说不清的惬意舒爽!
只见一个身材非常高大、面容矍铄的和尚走了进来,冲着那即踩到香烛的僵尸冷笑道:“光天化日,乾坤朗朗,几个小鬼也敢浮出阳世为祸人间,实在无超度之由!”说话间,只见那和尚手指一弹,一道疾光早已射进那僵尸的眉心,那僵尸顿时便哀嚎一声,萎靡在地,刹那间,竟然化成一滩腥臭的黑水。
我顾不上道谢,一边喊着孟秋,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的走廊里,外面的走廊里已是一片平静,孟秋正捂着脖子瘫坐在地上,大口的穿着粗气,他的面前摊着几洼黑水。
我急忙上前扶起孟秋,孟秋心有余悸的说道:“他娘的,这几个家伙真难对付,要是常人的话我早就……”
因为刚才我俩经受了这么大的一场劫难,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我本不想打断他的吹嘘,可是救了我们的那个和尚还在屋里,一来我们要向人家道谢,二来,我怕孟秋这没边没沿的吹嘘引起人家的反感。
“好了好了,这次要是没有你,那么我们就全完了!”
孟秋显然没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有些得意的继续道:“那是,我一共放到了他们其中的三具,只是这些家伙很是奇怪,我的擒拿手明明已经扭断了他们的胳膊,可是他们的行动竟然不受丝毫影响!”
我们俩互相搀扶着来到屋里,那个和尚正拿起一炷香在三清祖师和葛青山的画像前点燃起来。
我有些疑惑的问:“你是……”
那和尚把香点着,并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这才转过身来,冲着我笑道:“哦,我是你师傅葛秦鉴的朋友,你可以叫我不虚大师!”
“不虚大师?”我忽然想起吴莫离曾对我讲过,他们上次远赴斩夏山,途中恶斗丑事之女的时候,葛秦鉴中了丧门钉,就是赖此人相救。
我急忙放开孟秋,上前两步道:“您就是不虚大师?我听我师傅讲起过您!”
孟秋也急忙走过来,学着电视上的古装剧,冲不虚大师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不虚大师呵呵一笑道:“两位客气了,相比你师父葛秦鉴一心为华夏,满腔为大同,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哪值得一提?”
说话间,不虚大师向孟秋道:“你受了伤?可是僵尸咬的?过来我看看!”
孟秋脖子一梗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包里有消炎粉,一会敷上一些就成了!”
不虚和尚笑了笑道:“别犟充好汉,如果真是僵尸咬的,那么,在两个时辰之内,你就会感染僵尸病毒,会变成六亲不认、耳长齿尖的怪兽……”
话还没有说完,孟秋早已跑过来,一脸惊恐的把脖子向不虚大师凑去:“就是僵尸咬的,师傅快快救我!”
不虚大师冲我笑了笑,从袍袖里取出一只小瓶子,倒出一些粉末,敷在了孟秋脖子的伤口上,那伤口处顿时便腾出一阵白气,并发出吱吱的响声,像是开水倒在了烧红的烙铁上!
孟秋歪着脖子皱着眉道:“好臭啊,哎哎,师傅,你再倒一些,就这点顶用吗?”
不虚和尚拍了他一巴掌笑道:“你这小子,倒是贪得无厌啊,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孟秋一边摸了摸伤口一边道:“什么东西?”
不虚和尚没有说话,把药瓶装回袖子里,便走向几乎快要焚烧完的香烛,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苦笑道:“葛秦鉴真是不要命了,葛青山,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我疑惑的问道:“你还认识我祖师爷?我师父怎么不要命了?”
不虚和尚叹了一口气道:“你师父可能不知道,这些能下阴曹的都是互通阴阳的信使,属于是与生俱来或后天指定的鬼差。”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师父不也一样的下去了!”
不虚和尚叹了一口气道:“下是下去了,你知道他将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知道!”我很坦诚。
不虚和尚苦笑道:“凡人凭着士术下一次地狱,就要损去三年的阳元,如果葛秦鉴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拉着那些不相干的人一并涉险了!”
我不由大吃一惊,道:“为什么当日七奶奶教我过阴术的时候,却没有给我讲这些?”
不虚和尚嘻嘻笑道:“你呀,和他们不同,你可以下去,并且不受损耗阳寿的限制,可是他们不行,这也就是当日为什么七奶奶想要单独传授于你的原因。”
孟秋的伤口已经无甚大碍了,他朝着我奇怪的打量了一眼道:“我也没发现修言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为什么他下去就没事?”
不虚和尚道:“这你得问问人家修言自己。”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师傅葛秦鉴都要损耗阳寿,我这一个掉到人堆里都不县显眼的毛头小伙子如何能避开这阴阳秩序?
“因为,杜修言已经与一个阴魂定了阴婚,他也算是半拉阴间的女婿,所以他可以不受限制!”不虚和尚一语道破。
是的,我已经与当年命丧青衣岭的同学米蓉订了阴婚,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优惠条件,可是,即便我不受损耗阳寿的限制,我也不敢像师傅一样勇下阴曹。
此时,这四柱香已经基本着完了,只剩下一公分来长,犹在袅袅的升腾着烟雾。我看了一眼不虚和尚道:“大师,我师父说过,一定要在这柱香烧完之前,把他们召唤回来,现在是不是……”
“算了,葛秦鉴下去一趟不容易,他这是在以自己的生命做牺牲,他尚能如此,和尚我为什么就不能感其德、敬其诚,助他一臂之力呢?”说完,不虚和尚从袍子袖里摸索出四枚铜钱,把中间的孔对准四柱香分别套了进去。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师,你这是……”
不虚没有回答,只是笑道:“我赶紧去助你师傅一臂之力,你记住,待看到这四枚铜钱上下抖动跳跃时,就急忙把你们这些鞋子翻转,不然,嘿嘿,你师傅可就真上不来了!”
说罢,不虚和尚也紧挨着葛秦鉴的肉身坐了,只是他却没有脱鞋,却从宽大的袍袖里拿出一件五彩斑斓的袈裟来,向上一抛,那袈裟竟然生出万道霞光,瑞霭满屋,接着便缓缓落下,顷刻间竟将其罩在里面。
我和孟秋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愕然不已。
“大师,如果再有僵尸侵袭,我们该怎么办?”想必这孟秋也是被刚才的僵尸吓坏了,急忙问了一句。
“用你脖子里的菩提子,击中他们的眉心,自然就会化险为夷……好了,我去也……”说完,那袈裟便慢慢的摊在了床上,下面和尚那高大的身躯竟赫然不见!
一日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我和孟秋早已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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