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俊脸露不敢置信的神情,试探的问道:“熊兄?”
虬髯大汉咧嘴大笑,瓮声瓮气的道:“笑……雄底,逆浩……亚。(小兄弟,你好呀)”话语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幼儿。
陈子俊倒是听明白了这大汉说的是,小兄弟,你好呀!他大喜道:“真的是你?”
那大汉笑着点头,瓮声道:“九使……卧。(就是我)”说完,向陈子俊走来。
陈子俊被他身上的气势,迫得又后退了几步,忙抬手制止大汉前行,口中叫道:“熊兄,快快收回身上的气息!”
柳寒烟也受不了大汉带来的压迫感,她可不敢回头看,向前紧走几步,才算缓解了压力。
大汉一愣,随即失笑:“宝签!卧王了。(抱歉!我忘了)”他在兽型形态之时,就会敛气收息之法,早期捕食更是经常用到,这一化形,因气息太过庞大,反而不能控制自如,经过几次尝试,算是勉勉强强将气息内敛,不过不时还是会有气息溢出,看来要完全掌控,还需磨练。
柳寒烟背对着陈子俊道:“快给他找点东西遮身呀!”
陈子俊一省,念动真言,从“须弥乾坤阵”中取出那套他用来换洗的衣服,抛给大汉道:“熊兄,你今非昔比,若再赤身露体不成体统,小弟的衣服虽不合你身,但眼下别无他法,你就凑合一下吧。”
大汉接过衣服看了看,又扔还给了陈子俊,几步走到石阶处,将铺在那里的皮毛围在了腰间,倒也能够遮体。
陈子俊收起衣服,笑道:“熊兄你这皮衣可比小弟的衣服强多了,怪不得你不要。”
当他抬头看到这大汉满含笑意的双目时,更觉奇怪,问道:“熊兄,你的那只眼睛好了吗?”
大汉畅快大笑了一阵,才对陈子俊道:“卧……汝今……经升化形,脱抬……环骨,别说沿……瞎了,九使断……手断交,夜能飞复如常。(我如今晋升化形,脱胎换骨,别说眼瞎了,就是断手断脚,也能恢复如常)”
陈子俊费了好大劲,才明白这大汉的意思,不由被大汉含糊不清的话语逗得大笑出声。
他这一笑牵动伤势,笑声戛然而止,又接连大咳,咳出几口血。
大汉收起了笑容,拍了拍陈子俊的肩头道:“雄底,打哥去微你宝仇。(兄弟,大哥为你报仇)”说完,就向洞口走去。
洞外的大部分妖兽,都被大汉刚刚散发出的强横气息给惊走,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只强大妖兽徘徊在洞口处,一副欲进又止的样子。
大汉身子越过陈子俊和柳寒烟之后,再次释放出强大的气息。
随着大汉的走近,守在洞口的那些妖兽中有几只自知不敌,相继飞奔而去。最后只剩下三只,一只独角鹰,一只体大如牛的银月狼,还有那只最先赶来的飞天凶猴。
大汉没理会天上飞着的一鹰一猴,继续向那只银月狼逼近。
这银月狼在气息上还要强过先前被柳寒烟等人杀死的穿云蟒,它见大汉带着强横的气势向它走来,虽有些畏惧,但因生性凶残还是飞扑上来,当先对大汉发动了攻击。
大汉轻描淡写的伸出一只大手,虚空一抓,那银月狼身子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不断的低吼挣扎。
大汉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说道:“死!”大手用力一握。
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银月狼一声惨嚎。
大汉紧握的手松开,银月狼庞大的身子轰然落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已气绝身亡。
陈子俊与柳寒烟在大汉身后看得清楚,俱都心生寒意,没想到比那穿云蟒还要气息强大的银月狼,竟被大汉一招杀死,这也太过骇人了点。
他们那里知道,妖兽未化形之前,即便是再强悍也只堪比顶尖高手的修仙者,可一旦化形就有着散仙一样的修为。修仙与散仙虽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独角鹰与飞天凶猴比银月狼还要弱上一些,那里还敢停留,正要飞离。
大汉仰头向天,吐气开声,两道黄光闪动的气劲从他嘴中喷射而出,迅如闪电的射向空中的两怪。
“砰!”“砰!”两声爆裂的巨响。
一鹰一猴两只妖兽的兽身已被气劲轰碎,残肢断爪混合着内脏,从空中四散掉落。
总算是化险为夷,陈子俊虽受伤颇重,但也心情舒畅,他念动真言,收起仙剑与掩天旗,对柳寒烟笑道:“姑娘这下不用陪在下去死了。”
柳寒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洞内一侧,盘坐下来,运功疗伤。
陈子俊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冰美人,不过他生性洒脱,根本就没把柳寒烟的冷淡态度放在心上。他笑着对正走回洞内的大汉道:“熊兄,你这能耐可真见长呀!”
大汉收起了刚刚击杀三兽时的凶狠气势,望着陈子俊关切的道:“兄底,莫要说肖,快取合那穴灵乳疗上。(兄弟,莫要说笑,快去喝那血灵乳疗伤)”
陈子俊想了想,问道:“熊兄,你是说那红色黏液叫血灵乳吗?”
大汉点头。
陈子俊看了眼柳寒烟,对大汉道:“柳姑娘为相助小弟也受了伤,先让她喝点疗伤吧。”
大汉心中清楚陈子俊两人其实都是被自己牵连,他早对柳寒烟心生感激,自然不会反对,连连点头道:“逆(你)们一齐!一齐!”
陈子俊走到柳寒烟身前,道:“姑娘,那边浅坑里血灵乳有疗伤的奇效,你可去喝上一点?”
柳寒烟收功,睁开眼,冷冷道:“不必了,我这点伤稍作调息就会好,不过我有一事想请教少侠。”
陈子俊见她对自己态度越加冷淡,心中不解:“姑娘请讲。”
柳寒烟面无表情:“不知少侠为何要对我师姐妹言语相欺,难道怕我师姐妹会对少侠你有所图谋吗?”
陈子俊心中释然,原来是差在这儿!他躬身一礼:“姑娘,在下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非是怀疑姑娘师姐妹会对在下图谋。”
柳寒烟冷冷的自嘲道:“若不是刚刚命悬一线时,少侠情急说漏了嘴,怕是本姑娘死了,也只能做个糊涂鬼。”
陈子俊知她此刻心情,想想也是,舍命救下一人,这人却隐瞒了身份,还好有惊无险,若不幸丧命,当真是死得稀里糊涂。
他再施一礼,道:“姑娘,在下这条命,是姑娘师姐妹救的,姑娘若气不过,就杀了在下消气,在下也就能心安了。”
他如此一说,柳寒烟再大的气也消了大半,另外,刚刚她在运功疗伤时,也曾想过陈子俊为何要隐瞒身份,当然也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因此她的气多半还是气自己差点做了糊涂鬼,倒不是气陈子俊的人品。
陈子俊察言观色,知她心中气已消,故意道:“姑娘可是不愿手沾鲜血,只消姑娘一句话,在下便自刎谢罪!”
柳寒烟怎看不出陈子俊是在演戏,她有心让他下不来台,板着脸说道:“如此也好,你就在本姑娘面前自尽吧。”
陈子俊傻了眼,摸了摸鼻子,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一时尴尬无比。
柳寒烟见陈子俊吃瘪,被逗得扑哧一笑,直如鲜花怒放,满天乌云消散。
陈子俊见柳寒烟挂着笑意的娇美容颜,不觉心神一荡,登时呆住,刚刚想好的说辞也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柳寒烟收起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继续运功疗伤,不再理会陈子俊。
陈子俊大感无趣,回到大汉身旁,道:“熊兄,柳姑娘不愿喝那血灵乳,小弟也不喝了,喝了之后又不知道要昏睡多久,太耽搁时间,小弟还打算随柳姑娘一起去她师门拜谢呢。”?其实他有此打算并非一时兴起,是仔细考虑过的,一方面他不放心让柳寒烟自己回去,另一方面他也想借送柳寒烟之名,看一看柳寒烟她们的师父到底所为何人?他有种直觉这个人必定是太元门下,说不定正是爷爷的师妹李晨雨。
大汉闻言,摇头道:“底二次合,不会浑睡。(第二次喝,不会昏睡)”
陈子俊惊喜问道:“真的?”
大汉点头。
陈子俊喜笑颜开:“那还等什么?”说完,就向浅坑走去。
他正担忧柳寒烟受伤较轻,怕是一时半会儿就会离开,自己不能阻拦,走又走不了,想是她更不会等自己伤好才回师门,听闻那血灵乳第二次喝不会昏睡,正好解决自己的难题,他怎能不喜?
柳寒烟虽闭目运功疗伤,但对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楚,却没明白两人话里的“昏睡”、“二次”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喝了几大口血灵乳,陈子俊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全身舒爽的感觉。他正要运功化解刚刚喝下去的血灵乳,不经意的向浅坑一瞥,顿时愣住了。
“熊兄,你快看!”
大汉顺着陈子俊的视线望去,也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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