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权沉默了，他想：‘如果不是叶彤忽然出事，段毅衡的这些秘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露于人前的。这个人的缜密，和资源渠道，实力可能不比叶染逊色。只是他刚刚崭露头角而已，他才多大，才23而已，他的未来不好估计，可再历练两年，那些个老家伙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忽然白棋说：“老大，在树林尽头和上山路口，有可疑车辆好像是尾随彤姐的车，现在只有两个监控，照到那个尾随的车。还不能确定。”

        段毅衡吩咐：“你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车牌，查到车主的信息。”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段毅衡接起电话周茉的声音传来：“老大 莫景霆的电话，我给你发到手机里了。同时我用信号截取了，从疗养院山下路口到郊区绕城快速公路附近的监控 。发现一个黑色的桑塔纳特别可疑。但是在进入绕城快速公路时，那个车子左拐了 。”

        段毅衡说 ：“你配合一下白棋，把这录像全程整理一份 ，发到我的邮箱里。”

        周茉回 ：“好的，老大。 ”

        郝祉聪说：“老大，我这边调试好了，你现在可以给莫景霆打电话。 ”

        段毅衡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触几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电话那边传来莫景霆愤怒的声音：“叶彤，你觉得这样放人鸽子，好玩儿吗？国安局的副部长是我好不容易约出来的，人家在这儿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你呢？怎么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你要是反悔了，可以直接跟我说，你的面子果真比你弟弟更重要 。你说话呀？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不就是让你出个证明嘛？真有那么难为你?证明你是离婚过错方对你而言，真的比你弟弟更重要?现在你知道没脸说话了？”莫景霆气愤的语气里都有喘息声。桌子上手机屏幕的录音还亮着红光。

        莫景霆又说：你说话呀？你不是一直挺能说的吗？喂?喂…喂…电话挂断。

        段毅衡冷静的说：“看来叶彤的意外主谋另有其人，不是莫景霆，可他要的证明是没机会了。也就是说只要莫景霆一旦被停职或者开除，他否没有能力维持小瑾的医疗状态。他想找到小瑾的可能性不大。或者他自顾不暇，都没时间在意小瑾的事。不如再给他填把火，把这录音交到纪检科去。”

        顾权和陆之栋都是一脸的沉思。段毅衡在这件事情里，想到的不是拿着手里的东西去要挟莫景霆，而是直接把莫景霆逼入死局，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顾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知道段毅衡的脑子里，肯定是想到要挟的手段的。可是，这边一旦有人出面跟莫景霆谈这个事，他们就输了一半了，还不如不谈。

        段毅衡吩咐：“白棋把录音直接匿名发去纪检科。”

        白棋回：“好的，老大。”

        陆之栋问：“这么做会不会牵扯那个副部长啊？”

        段毅衡白了陆之栋一眼说：“叶彤信他的话，你也信?”

        顾权说：“我就觉得哪不对劲嘛！那副部长，不会是莫景霆编出来蒙叶彤的吧？人国安那边最是纪律严明，能随意接触嫌疑人的家属?”

        陆之栋说：“那他这算什么？算是诈骗吗？”

        段毅衡冷冷的说：“不管他算什么，就算叶彤的死，不是他莫景霆干的，可要不是他，叶彤也不会出去，更不会死的那么惨，他凭什么好过。”

        顾权忽然在这个年轻人的眼里看出了，一种上位者身上有的杀伐果断之气势。段毅衡说：“挺晚了，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先不要说出去，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吧。这大周末的麻烦你们跑这趟。”

        陆之栋回：“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叶染也是我们的好兄弟，他家人有事，你要是瞒着我们，才是让我们寒心呢。有事叫我们，随叫随到。”

        顾权回：“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的话。以后你就别跟我们客气。说实话，这些年，叶染对我们绝对够朋友，所以他的家人也是我们的家人。你也忙一天了，早点休息。”

        俩人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顾权拍了拍段毅衡的肩膀。段毅衡看着两辆跑车消失在夜色中。今晚的星星格外的多，好像两只眼睛都装不下。段毅衡不禁的想：‘他还是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女。叶染还不知道，知道后，叶染会不会怪他。’

        这时，郝祉聪说：“老大，我们这边监控已经设定好了，一旦有人影什么的会自动报警。所以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睡。”

        段毅衡问：“你们这有简易床吗？”

        郝祉聪说：“有，我看彤姐用过，她有时候就陪着那姑娘在一个屋子睡。”

        段毅衡说：“去把床找过来。”

        郝祉聪说：“老大，你是怕那姑娘半夜再出事?”段毅衡嗯了一声。郝祉聪在储物室拿出那个折叠床。

        段毅衡说：“你也收拾收拾睡觉吧，我自己来。”

        郝祉聪说：“老大，那个柜子里有被子。”说完郝祉聪转身离开。现在的值班室里只有两个人守着，段毅衡拿着那个床，放在离小瑾的床一米外的地方打开，段毅衡又抱来被子和枕头。他躺上去时，发现这床可能只有一米七，他的小腿还露在外面。

        段毅衡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屋子里，尽管床很不舒服，可就是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看着对面床上的人，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王阿姨在打扫卫生，收拾着，没注意到多个床，吓了一跳说：“哎呦！吓我一跳，房间好几个呢，你怎么睡这了？这床太小，你这么大的个子睡着多不舒服啊。”

        段毅衡被她的碎碎念给说醒了一大半，段毅衡说：“怕她昨晚有事，所以我在这看着点。”

        王阿姨说：“去吃饭吧，要不然他们一会儿都吃光了，不给你留。”

        段毅衡蹙眉问：“这的饭不够吃吗？”

        王阿姨说：“不是，这几个孩子一来，这莫一顿吃的多，莫一顿吃的少，这谁也拿不准做多少。你还是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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