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人都上了马车,祝洪氏率先上了马车,刘妈妈来后赶紧上去伺候着。
祝姝则是要与祝九一同坐另一辆马车,后边跟着则是林家夫人了。
这会儿刘夫人唤了祝九两句话:“你一贯心眼多,可要仔细些。虽云姨娘抬了夫人,到底不是你生母。”
“九儿谢过亲娘提醒。”看来,方才祝洪氏使唤她身边的人,这刘夫人也是觉得不太对。
园子里都是刘家的人,要熟门熟路,刘家伺候的人才是熟悉,又怎使唤得上她身边的金姑姑。
刘夫人也只是觉得奇怪,里边有何纠葛她也追究不上,想着祝九到底是她的外亲姑娘,也是个讨喜的丫头。
祝九与刘夫人闲了几句后上了马车。
祝洪氏还真是有些发紧,一直都未曾寻着机会,不知是她多心了还是甚,总觉得这祝九对她也是退避三舍。
从进入园子起,论坐,也不与她坐在一块,中间总是隔着一人。
可今儿个没寻着机会,到了府邸自是有机会的,就怕是姨母那边不好交代罢了。
论起来,她哪里舍得自己肚子里的胎儿。
到了祝家,祝洪氏是当真害喜了,一路上回来颠簸,吐了好几回。
这会儿下了马车,身边刘妈妈和绿茵搀扶着。
祝九先下了马车候了几步,见着祝洪氏下来了,便交代刘妈妈:“刘妈妈赶紧提了脚程回去熬上安胎『药』,绿茵也速速回去取了披风来。”
着,也支了金姑姑去医堂请大夫去,当下祝洪氏便由她搀扶着送回去。
而祝姝这边则是请了林夫人前往北院。
祝林氏也是干等了许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祝九先前是应下了这事,就怕事儿不成。
直到外头候着的丫鬟急忙进来禀话,是凉州林家夫人来了,这才让祝林氏松了一口气:“快快快,去将备好的茶水糕点都一一上来。”
“是,奴婢这就去。”
既然人来了,定是为婚事而来的,想来这事也是成了。
祝九扶着祝洪氏回去,双手极是用力,抓得祝洪氏有些吃痛。
她是有些眩晕,可没晕糊涂:“妹妹稍用力了些。”
“嫂嫂肚里怀着头一个祝家的玄孙,九儿力道,生怕一个不稳便让嫂嫂摔着了。”祝洪氏肚里这一胎极为被看重,祝九本就有心避开她。
这祝家容不下她这个庶女的大有人在,此时她支开旁人,是想有句话提醒祝洪氏。
祝洪氏一听这话,面『色』有些僵,这会即便她想倒下去也是得站住脚跟了,“妹妹无需担忧,我可不是那等弱不禁风的。”
“嫂嫂。”
祝九这会放开了祝洪氏,嘴角噙着浅笑:“姨娘能成为夫人,祝昆兄长成为嫡出少爷。转而嫂嫂成为嫡出少夫人,肚里的孩子自然就成琳出玄孙。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有句话的好。”
“有人能抬你一回,就能拉下你一回,嫂嫂可觉得这话是个理?”
她与祝洪氏并不熟络,也仅是前几日见到人。
一个嫡出少夫人怀着身子不知轻重要巴上她,这着实不应该。此事怨不得祝九心里多想,那日云夫人应话也让她心里有些不悦。
祝洪氏听了这话,面『色』不大好看,并未开口搭话。
随后祝九扶着冉了院子去,大夫也候着了,把脉敲过之后并无大碍。
前脚人回来,后脚大房那边就打发人送来了物件。
来的人是祝惠氏身边伺候的耿妈妈,送来的都是补身子的:“老祖宗极为惦记着少夫人,也让我家夫人多上心些。”
“那就有劳耿妈妈了,少夫人身子好着并无大碍。”刘妈妈收了物件,耿妈妈也没往屋里瞧,光是送来物什就离了去。
祝九正在主屋坐着,送大夫出去的金姑姑正回来,在门口碰见耿妈妈,点头打了个招呼。
进门瞧着刘妈妈让人将物件送去库房,不由得问道“这耿妈妈怎来了?”
“这不是老祖宗惦记着少夫人这头一胎,便也叮嘱了大房那边照应。起来,大房到底是南院的长房,照应一二也是为了让老祖宗顺心罢了。”刘妈妈随口回了一句。
金姑姑一听这话,笑了笑:“也对,长房主母平日里『操』持南院上下中馈,想来也是得空让耿妈妈送来了东西。”
这话意有所指,要送来物什早该送来了,又怎等到眼下才送来。
刘妈妈正交代着丫鬟去炖补汤,金姑姑的话也没多想。
祝九见着金姑姑回来了,起身朝从内里出来的云夫人微微行礼:“嫂嫂身子无碍便好,九儿觉得有些乏累便先回去了。”
“九儿,你别急着回去,母亲有话与你道。”云夫人开口留人,看了金姑姑一眼,金姑姑徒了外间候着。
祝九也没落座,云夫人有些歉意的道:“这些日子母亲是高兴,难免有些想都不周到的,九儿别心里去。”
今日赏花,祝洪氏害喜贪嘴儿的事她也听绿茵起,想来是九儿不满祝洪氏跟着一同去赏花。
这事是她思虑不周,当时只想着祝洪氏才进了祝家的门,不好拒了此事生了嫌隙。
“母亲如今是一房主母,『操』持的事情多难免有些顾虑不周全之处,这都是人之常情。如此,九儿又岂会往心里去。只是嫂嫂头胎十分要紧,若是无事便让人安生在院子里养胎才好,免得出了不该出的岔子。”祝九浅笑着回了话,屈礼一番便离去。
她是该提醒云夫人不要忘了自己只是个平妻,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一房主母。
倘若高心太早,到头来均是一场空。
云夫人听了祝九的话,心里也有些添堵。但她是个明白人,高心事儿光顾着高兴也不成事。
越是好事多,所顾虑的也就多了。
这些日子忙着『操』持也累坏了,云夫人沉心下来一想自是能想明白。
祝九带着金姑姑回去南湘园,回去的路上,金姑姑不禁开口道:“长房的耿妈妈送物件也挑了个好时候,奴婢多心了些。”
“多心也好,就怕少了一分心思只顾眼前安逸。”祝九唯独只担心这点,祝洪氏回到祝家她是想着了,只是没想着有了头一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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