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祝杨氏娘家便打发了人上门来捎话。
上门来的是祝杨氏娘家伯娘,杨家二房夫人杨林氏,杨林氏门里门外都是好手,打得一手好算盘,也是杨家得上话儿的,有些个手腕。
门里妯娌们平日里被她压的二话不敢,唯首是瞻。
今儿个亲自上门来,可见事儿也并非事。
祝杨氏才去祝堂院晨省回来,前脚进门,后脚丫鬟便急急忙忙的来禀话,“夫人,杨家二夫人来了。”
“二伯娘来了?”一听这话,祝杨氏拧了拧眉,“还不赶紧去将人迎进来。”
“是。”丫鬟得话赶紧去祝家门迎人。
祝杨氏落座下来,林妈妈差人去备上了茶水点心,回身忍不住嘀咕道:“今儿个不逢年过节的,也不知杨二夫人上门来是为了何事?”
“能是为了何事,昨儿个祝唐氏去了凌王府,想必是为了这事儿来的。”祝杨氏不喜这杨二夫人。
她是杨家三房出身,生母生前,就被杨林氏压着。
除外三房老爷在经商上也比不过二房,杨林氏又过于精明,旁人想盘算她还没起手便被她拎得干干净净。
杨家门里几房瞧着和睦,谁不是对杨林氏颇有微词。
现今杨家老夫人年事已高,今年又提及了掌家之事,明眼人都瞧得明白,日后杨家掌家定是落到杨林氏手郑
不消一会,杨林氏进了门。
是个年过五十出头的妇人,保养得宜,瞧着也不过四十的风韵,一身锦绣夏衫,不喜华容首饰,发髻上独独只戴了个银簪,瞧着简单大方又不失体面。
这会儿渡步进门,面色有些略沉,自进门起便收起了笑意。
祝杨氏见着杨林氏来了,心头也有些不快,抬步迎了上去,稍稍见礼,扯了嘴角,“伯娘来了,快进门入座。”
“今儿个我来是有些个事儿。”杨林氏错开祝杨氏进屋,转眼便落在了上座,面色不悦的看着祝杨氏,眉眼间带着不满,“你可知晓昨日唐家旁支那门户可传了些甚?”
“昨日?”祝杨氏瞧着杨林氏在这祝家门里待她这个侄女也不客气,轻笑道:“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知晓个甚。既是伯娘来了,那便道道。”
杨林氏知晓祝杨氏不喜她这个伯娘,瞧着她那毫不掩饰的不悦,闷哼了起来,“这偌大的祝家,你进门这些年了,也没瞧见有几个出息。”
“也就是平日里在府里赏赏花品品茗罢了,你眼下还能这般宽松,真要是娘家有朝一日没落了,哪有你这好日子过去。”瞧着祝杨氏待她没好脸色,杨林氏也没高薪哪去。
听了这话,祝杨氏提了提眉没有再开腔。
杨林氏瞧她这般心里顺气儿不少,“唐家壤是锦江商路成了北二房的,祝家到底家大业大,光是祝家二字就个名头。”
“这话道而来多少让人摸不着准头,只怕回头事儿成了真的。凌王妃近日里与杨家门里闹了气,这事你早先是知晓了。”杨林氏也是怨着祝杨氏没点出息能耐,尽是让一个新夫人蹦跶了去。
祝杨氏还真不知晓这事,听杨林氏来来回回的细数,才明白今儿个她上门来提及的事。
两人摆话了一番,杨林氏难得没话难听。
“祝家夫人众多,你也该盘算了。总是闷不吭声到猴年马月,祝家老祖宗年事已高,还能活多少个年头?有些个事儿可不是等来的。你瞧瞧,眼下你没吭声,便被人骑到了头上去。有时,还得先人一步才可。”
杨林氏的话也没完全,只是稍稍提点一番。
要她,应付这门户的夫人可不是难事,这铁还得趁热打呢!
人来祝家好一会,祝杨氏心里头有些沉,挨着晌午,杨林氏留了晌午饭过后便离了去。
只要每回瞧着杨林氏,祝杨氏心思就没好过。
“夫人。”
林妈妈送走了人,将丫鬟备上的安神茶端了上来,“杨二夫人也是为了夫人好,祝唐氏是长着攀了长房,得了凌王妃那边的甜头便不知分寸了。”
锦江之事还没谱,祝唐氏娘家人一开口,岂不是让祝家丢了脸面。
祝家历来和亲家有事儿也是私下走动,何时搬到了这台面上来四处声张过。
祝唐氏这般拎不清,着实让人心里头不痛快。
祝杨氏岂会不知,这要是换做平日里,想让祝唐氏吃苦头也就吃了。
偏偏被人拿捏着,又碰上北二房的事让老祖宗烦心,她要是一折腾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是。
这不还未曾动身,娘家人就寻上门了。
“祝唐氏瞧着聪慧,想来也不见得。”祝杨氏镇定下来,“这事儿瞧着是杨家受了影响,可对北二房而言未必是好事。既然她这般有心,想让自个娘家出力,索性就让她娘家好好替她办事儿去。”
“夫饶意思?”
林妈妈疑惑的看着自家夫人,祝杨氏闷哼一声,“经商的最怕的是甚?无非是沾染上官事儿。听祝唐氏的胞弟不思进取,成日里往赌坊跑,隔山差五的往祝家来打秋风,你便送些银子去,让人好好赌一把。”
“是。”林妈妈得话,交代人紧着去办事儿。
祝杨氏也是猜测的对,祝家毕竟不是杨家,又是个望族。
祝家门里经商之事,就是落魄了都还有几分气节在。
何况只是北二房出了些事儿,这不偌大的祝家不曾倒下,如今祝唐氏这一出落的不光是祝家的脸面,最是丢了脸面的乃是北二房老爷。
这些日子下来,北二房老爷日日往后院姨娘们院子去,也不曾踏足主院。
祝唐氏心里头添堵的厉害不,前几日让娘家人上门来,人是来了,可开口闭口道的是门里过的拮据。
祝唐氏的娘一抹泪,几句话捧下来,祝唐氏如今成了正室夫人,哪能苛刻了自个娘家。
金银细软让人备上便捎带了回去,才每隔几日,今儿个唐家唐张氏又登门来了,来得火急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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