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夫人瞧着祝九是喜欢,当然也有心拉她一把。
若非如此,她自不会亲自去找老祖讨话,可这事儿对于祝九而言也过于突然。
“不过『露』水之情,倘若这丫头与邵家真有缘,来年定亲水到渠成。若她没那能耐,来年换个丫头定亲就是。”邵夫人也想得开,这事儿本只是个话头,还未曾落定。
桑妈妈听这话颔首应着,“夫人的是,只怕到时候大少爷不愿意罢了。”
那日大少爷在梅亭碰着了祝九姑娘,道她话有些意思。
平日里大少爷何曾这般对一个姑娘提起过,这也是十年一遇的事儿。
想想也是,当年大少爷十五那年就定的亲,没过几日定亲的姑娘就去了。
此后少爷便去了边关从武,每年回来瞧的姑娘也不少,高门大户家的冬日宴会每年总会去一家。
可对自己的亲事,终究都没信儿。
“他有何不愿意,你别瞧大子行事作风倍感心切,可也心思细。祝九那丫头,他无非是觉得这女娃娃可怜见的罢了。”邵夫人哪能瞧不出自家儿子的想法。
只是这次请人算了八字,非要在祝家沾亲缘。
既是有这等的缘分,碰着了,顺便讨个话就当行了个善念。
谁让自家大子背上那克妻命,再者战场上杀敌血气重。如此冲一冲也好,让他的命里也好些。
至于日后是否真的娶了祝九姑娘,谁又得准呢!
邵夫人想着,依靠着车壁微微合眸养神,也不再开口多言。
...
这厢南院三夫人打发了南妈妈去过问春林的事儿,大夫人拿去物什正是染上毒物的东西。
南妈妈平日里替自家夫人管着库房。库房里的物什,她样样都是门儿清。
瞧着大夫人带来的雕花素银镯,一眼便知晓是谁屋里的。
得了自家夫饶话,南妈妈带人去了七姨娘住的院子,门外的丫鬟瞧着人来了不等她去通传,几个丫鬟婆子已经进了院子。
七姨娘正教祝岭打样,赶着年关这几日拿出像样的送去祝堂院。
每年各院各房姑娘们要备女红物什是惯例,若得了老祖宗瞧上眼,日后进主院受教也有指望。
虽三进门的主母苛刻,可进主院受教是庶出姑娘们的大事。
再怎么受气,总归是要去的。
“南妈妈怎的来了,可是主母那边有何交代?”见着南妈妈进屋,七姨娘站起身迎了上去。
这七姨娘平日里『性』子随和,既不惹是非也不在背后嚼舌根。
凡事拎得清,该和不该的,一向分的清明。
不单单七姨娘,三房门里的姨娘们个个都是如此,就怕一不当心,落得个跟某个过了个姨娘一样的下场。
没了姨娘的姑娘们子们,日后哪能好过。
就是主母身边伺候的妈妈,她们这些个姨娘也得给尽了好脸『色』。
南妈妈瞧了七姨娘一眼,朝身边的婆子丫鬟们示意,她们便站在门外候着没进来。
七姨娘知晓南妈妈有话要,随即打发了屋里伺候的妈妈和丫鬟先出去。
待人出去后,七姨娘笑着道:“南妈妈快别站着了,落座罢。”
祝岭这会瞧了南妈妈一眼,倒是并未开口,只顾着手里的针线。
“南湘园那边去了个丫鬟,七姨娘听了罢?人不是病去的,是沾上了毒物才毒没的。这事儿旁人不知的,只道是祝九姑娘被那邵家将军给克了,此事也惹得邵家主母好生不快。”南妈妈着,将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随手往桌上丢了过去。
一听这话,七姨娘着实有些吃惊。
待看到上回主母赏她的东西后,面『色』着急道:“好妈妈,这怎寻到我院子来了,物什是我打发人送了南湘园去图个意头,怎会害人呢?”
七姨娘面『色』虽急,心里倒并未那般着急。
心思在心头转了又转,自是想明白了过来。
瞧着南妈妈未话,七姨娘便了个理:“祝九姑娘本就可怜见,没了姨娘又没了姐姐,好不得有了一桩婚事,我也感到欣慰。都是一个门里的,一荣俱荣不是。”
此时坐在一旁的祝岭忽瞧见了那镯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拿捏在手中的刺针不觉用力刺进了手指中,疼的她顿时哀唤了一声。
听着声儿南妈妈扭头瞧了过去,祝岭吃痛咬着手指,双眼通红道:“南妈妈,这事儿怎能论到我们头上来。祝九妹妹院子里的丫鬟没了就没了,无非就是个丫鬟罢了,都是些贱命,又怎能如此给人添堵?”
话落,她又哽声气恼着:“莫不是上回我在冬阳宴上调侃了祝九妹妹两句,她便对我心生了怨恨?”
南妈妈听了并未搭理,届时七姨娘已抬步去内堂拿来了上次老爷带回来的紫金衫。
这紫金衫南岭才有的,名贵得很。
自家老爷总得才带回来一件,也是因自家姑娘上回在老爷跟前讨了喜,便赏了下来。
她想着,论来论去只有这么一件事儿。
“如今快年关了,原是打算明儿个给主母送去年礼,既是南妈妈今儿个来了,便捎带了回去才好。至于那丫鬟去了也没法子,是这么个命。”七姨娘着,便将手中的紫金衫往南妈妈怀里塞。
南妈妈将东西收了下来,面『色』也缓了许多:“七姨娘平日里过得清闲,自是不会做这等事儿,想来也只是屋里的丫鬟生了坏心,『乱』了主意罢了。”
此事自家夫人可没要处置,不过是要来敲点敲点。
是不是七姨娘的主意,夫人心里哪能不明白。
七姨娘一听这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劳南妈妈跑了这一趟。”
南妈妈来的快去的也快,将那名贵的紫金衫带了回去禀话。
待她一走,七姨娘面带疲『色』软坐在了椅子上。
前脚人南妈妈刚走,后脚院子里跟出去了一个丫鬟,半道上拦了人。
瞧着是七姨娘院子的丫鬟,南妈妈面『色』有些不悦道:“何事?”
“南妈妈,这事儿奴婢知情,是祝岭姑娘命奴婢去外头寻来的毒物。”来禀话的丫鬟,进祝家门里也没几年。
丫鬟主张来拦人禀话,怕是对这三进门的事儿理不清。
话刚完,南妈妈就冷脸赏了耳刮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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