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犬子叫来对峙。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就别想离开我这杜府!”杜老爷说着,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竟气得直接咳嗽了起来。
杜老爷平时就身体不太好,这一气,恐怕又得多喝几包药了。见杜老爷大怒,方一跟打更人当即都快昏过去了,但事已至此,两人也都只好强行忍受。
小桃见杜老爷发怒,也吓得赶紧去找杜岩,走路的时候还险些摔倒。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杜老爷发怒了,她还清晰的记得,上次杜老爷发怒的时候,就硬生生把府上一个下人的腿给打断了。
杜老爷就是这样的人,平日里待人和善,但真正发起怒来,那是不见点血是不会罢休的。
不一会,小桃跟在杜岩的身后战战兢兢走了进来。杜岩一看到打更人也在,瞬间心就凉了半截,也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想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查出什么眉目来了,否则也不会直接来找我爹。这两人真的有这么厉害?”
“坐下。”
就在杜岩这么想的时候,杜老爷一声命令,让他也吓了一跳。看见儿子这般反应,杜老爷也有些担忧了,因为他这个儿子他是很了解的,平日里飞扬跋扈,自己的话也从来都不会听。而杜老爷也因为杜岩母亲的事情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孩子才一直迁就他,可他若当真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
杜老爷此时也无法想象,自己究竟该怎么处理。
若是将儿子交给衙门,那自己以后到了下面要怎么跟他娘交代?杜老爷此时也只能暗自祈祷,自己的儿子没有犯什么事。不过杜老爷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信心的,其实前些日子苏懿跟方一来家里调查的时候杜老爷就向管家了解过了。这破酆镇的第一个死者是纪纯,纪纯是自己请到家中的道士,只是每个月按时为阿水的火笼衣做仪式便可,也跟杜岩没有什么交集。要说交集,那就是阿翠了。
虽然杜老爷现在已经知道了阿翠和纪纯的事情,但这样一个大户人家,自己的儿媳跟别的男人混在自己,他觉得自己的脸面都已经丢尽了。但他依然没有拿定主意该如何处置阿翠。一方面,他早已对阿翠恨之入骨,虽然自己的儿子不对在先,让阿翠整日独守空房,可阿翠毕竟已经嫁到了杜家,就是杜家的人。但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依然在想办法想把这件事圆回来,比如散布言论,说之前的流言都是假的,如果那样的话,那自己就不能怎么样处置阿翠了,只能借口阿翠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而离开了杜家。
但杜老爷第一想法就把阿翠的原因给否定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对阿翠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何况自己的儿子从小一心向佛,不但不近女色,更是不会杀戮,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妻子跟别人私通而杀人呢?
另一个死者则是顺子了,这个顺子听说是个小混混。当然,杜老爷是没有见过的,他也是让管家去调查得知的,这样的小混混,而且是张家手下的,就更跟杜岩没有什么干系了。也正是因为两名死者都跟杜岩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杜老爷才敢如此笃定,自己的儿子杜岩,一定是清白的。
“咳咳!”杜老爷清了清嗓子,现在自己的儿子也在场了,他想亲耳听到自己的儿子将这些上门的挑事者说的哑口无言,“岩儿,这两个人,说你杀了人,你怎么看?”
杜岩一声不吭,他在思索。在思考,倘若苏懿和方一让这个打更人上来就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那自己该如何应对。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桃的声音。
“夫人,老爷没有叫您。”
“你给我让开,我偏要来。”
“夫人,使不得啊,老爷现在有客人,有要事在谈。”
“你给我让开。”
“夫人,夫人!”
很快,只见阿翠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老爷!”
小桃一脸委屈,看向杜老爷,杜老爷也无奈,挥了挥手让她下去。杜老爷也没有正眼看阿翠,阿翠看了看众人,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苏懿跟方一来杜府调查了这么多次,阿翠也明白他们早已怀疑了杜岩,而她自己也同样怀疑杜岩。如果不是杜岩,她或许早已跟纪纯立刻破酆镇了。自己有如今的下场,都是杜岩造成的。她甚至还曾想过,在杜岩夜里熟睡的时候一刀将其杀了,可她没有那么做。
她想知道真相,她想知道杜岩究竟为何会杀死纪纯。难道杜岩真的是为了自己才杀死的杜岩吗?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她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当苏懿第一次到府里来的时候,阿翠就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看到人的内心所想。她当时就清楚的感觉到,杜岩似乎很怕这个人。
果不其然,就在不久后的现在,大家已经齐刷刷坐到了这里。
阿翠听见小桃说苏懿跟方一来到了府上,不一会又过去叫杜岩的时候,阿翠就已经想到,苏懿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当时她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这是她多日以来一直都想做的事情,虽然这事情让别人做了,她也不觉得遗憾。
毕竟,杀人的人最好的归宿就是监狱,或是断头台。
“好了,现在人齐了。”杜老爷一边咳嗽,一边喝了口茶,“苏先生,方先生,你们可以开始了。”
这时,苏懿看向了打更人,打更人吓得两股战战,坐立不安。他明白苏懿的意思,苏懿是让他将自己跟杜岩的交易说出来,他这样的大场面他哪里见过,他甚至已经快吓得尿裤子了。
苏懿见他胆小如鼠,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来说也一样。杜公子,关于纪纯和顺子之死一事,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说的?”杜岩虽然心脏已经在砰砰直跳,但他依然在强装镇定。
毕竟这是杜府,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况且坐在大家面前的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还曾是过去的县令,他根本不需要怕是,他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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