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俩都什么习惯,怎么总喜欢说话说一半,吊着她这一口气可真要硬生生把她憋死!
顾今息哭丧着脸,只能继续听着殷逸的话。
“既然是皇兄这么说了,我虽然不信,但总要一探究竟才是。于是……”
殷逸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顾今息。
顾今息见他望向自己,原本是一愣,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恐怕,这一探究竟就探到了沉香殿的门外,也就是,看到了自己如今这副样子!
顾今息无言以对,自己方才还一番辩解,完全忘记了如今的这身装扮,根本早就将自己暴露无遗了。
殷逸见顾今息反应过来,这才幽幽道来:“可谁知道,就见到了驸马这副样子……驸马,其实本公主是相信你的。”
殷逸说得诚恳,可顾今息只觉得脸上一麻一麻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这脸色定然是红透了。
“这……这都是办案所需,请长公主见谅,见谅。”
“嗯,原来是办案所需,本公主明白了。”
殷逸点头,一副大度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顾今息看着殷逸这副难得“深明大义”的样子,觉得更加胃疼,总有种长公主会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出来的感觉。
“长公主……”
“驸马不必再说了,你办差辛苦,本公主都是知道的。”殷逸笑得体贴极了,真真是像个爱敬夫君的贤妻。
“不辛苦不辛苦!”
长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不光不和她算账,竟然还好说话得这么让她毛骨悚然。
殷逸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了体恤驸马办案所需,本公主决定,我们还是分房而居吧。”
“什么!分房?!”顾今息惊叫,差点跳起来。
果然果然,她说什么来着,长公主这果然是憋着气呢,这一爆发出来,简直就是直接要了她的小命啊!
倒不是说她不乐意与长公主分房,其实她倒是乐得清闲。可是这百锦宫中可不是铁桶一块,这消息若是被传了出去……
别的不说,就这徐公公是谁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此事肯定是要传到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的。这到时候,还不定以为自己给了长公主多大的气受呢!
这么一来,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有好日子?
“本公主没有说清楚吗?我的意思是,从今晚起,烦劳驸马搬到书房歇息吧。”
顾今息正要开口,殷逸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驸马不用担心书房寒凉,会睡不安稳。本公主已经着人准备了一应物品,都是质地极佳的蜀地蚕丝锦绣,保证驸马安眠无碍。”
顾今息抚额。
这回好,不止要分房,就连居所都给她找好了。安排得如此完美,她该说自己这位妻子真是贤惠体贴吗?
“长公主,你不能这样啊……”
“不能怎样?”殷逸故作不知,抬头迷茫地看着顾今息。
“我们是夫妻,怎么可以分房呢?长公主切不可任性!”顾今息无计可施,索性绷起脸,拿出自己的夫威来。
殷逸摇了摇头,道:“这怎么是为妻任性呢?是驸马不要任性才是。天下为重,个人为轻。驸马是在为民伸冤为君办差,自该全身心投入其中。本公主不过是帮驸马一把而已。”
顾今息碰了个软钉子,看来这硬的是不行了,还是得来软的。
“长公主殿下,你听我解释……”
“此事不必再说了,若是母后和皇兄关心,我自会与他们解释的。”
你解释?顾今息打了个冷战,你解释恐怕是会更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顾今息还欲再劝,殷逸却根本没有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
“来人!”
徐公公推门而入,躬身道:“奴才在,不知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本公主之前交待过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徐之见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屋内的形势,见到一身女装的顾今息时,饶是见多识广如徐公公也是不淡定了,险些一跤跌倒。
“徐公公,本公主问你话呢!”殷逸见此,脸色阴沉地提醒道。
徐公公听出殷逸语气里的不悦,连忙低下头去。
“回长公主殿下的话,都准备好了。”
“嗯。”殷逸应了一声,转向顾今息,道,“驸马,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委屈驸马几日了。”
顾今息见长公主是认真的,当真是没有给他留丝毫转圜的余地,当即急红了眼。
正欲要开口再争取一下,殷逸却径直起身,越过众人出了殿门。等到顾今息追出去的时候,只能远远地看到长公主的仪仗,也只好恨恨地捶了一下柱子。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今息正要抬腿追上去,却被徐公公给拦了下来。
“驸马爷,您……”徐公公一顿,暗自打量了几眼顾今息的装扮想好了说辞,这才小心地提醒着,“您还是先换了这身衣服吧,否则长公主殿下若是再看见,定是要恼怒的。”
顾今息一拍脑袋,她真是糊涂,这么追上去,可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也罢,就让长公主消消气,她还是先销毁了这一身证据为好。
“有劳徐公公提醒。只是今日之事……”
顾今息说着,脸上有些泛红。
这事儿被朝夕共处的徐公公见到,着实是让她好生尴尬。况且,此事也算是皇家家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于长公主名声和陛下威望都有碍。
徐公公一笑,欠身道:“今儿个哪儿有什么大事啊?驸马爷只管放宽心,至于手下的这些不懂事的,奴才自会替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约束好他们的,请驸马爷放心。”
顾今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多谢徐公公了。”
“不敢不敢,这屋内已经备好了衣物,驸马爷请吧。”
徐公公笑着伸手,将顾今息引入了屋内。
顾今息看着已经不见了踪影的銮驾,只能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回了屋子里。
这皇家的女婿,难为;皇家的假女婿,更是难做哟!
此事过后,顾今息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了起来。
白日里的辛苦查案且不谈,这都是分内的本职,她也乐得辛苦。可这每每到了夜里,长公主当真是房门紧闭,就连窗户都是锁死了的,根本不给她丝毫进门的机会,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愣是让她生生地睡了几天的书房。
更痛苦的是,每日里去给皇上汇报案情的时候,总是被有意无意地刁难为难,有时甚至不加掩饰,根本就是在假公济私,她却又是有苦难言。毕竟案子没办好,被陛下给责骂一二也是常事,谁也不能说出个不字来,只有顾今息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楚。
“哎!”
想着几日来地狱般的生活,顾今息长叹一声,再次肯定,这长公主整治人的手段,果真是厉害啊!
“顾兄,你这自从前几日之后,整日里唉声叹气的,这是怎么了?”
柳令春今日又约了顾今息一同查案,谁知道没说上三句话,就只听着顾今息一声叠一声的叹气。
“哎!”顾今息再叹,挥了挥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后院起火啊!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
柳令春目光微闪,已经猜到了三分。
莫非,是那日自己带顾今息去眠花坊,被长公主记恨上了?
顾今息强打精神,道:“柳兄今日约我出来,可是案子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了?”
说到这案子,顾今息又想要叹气。
这两桩大案,看似毫无关联,实则调查越是深入,他们越是发现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案情也就随之越是复杂。
这些日子,着实是让她愁白了头发啊!
陛下限她十日之内破案,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案子却仍旧是一团乱麻,并有愈搅愈乱之势,她怎么能不心急?
柳令春心知顾今息内心的胶着,也不卖关子。
“若是没有进展,我哪里敢劳动你这位大忙人啊?呶,你先看看这个。”
柳令春从袖口里掏出一沓书信,顾今息连忙接过来,快速翻看着。
这越看,顾今息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最后干脆看不下去,直直将信笺拍到了桌子上。
“岂有此理,这群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柳令春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此事竟然背后如此复杂。”
“柳兄,这些书信是……”顾今息问道。
这些应该都是密信,柳令春是从何处得来的?
柳令春解释道:“这还要托了你的福呢。”
“我?”顾今息不明所以。
“是啊,若不是你事先在魏府中安插好这么一枚暗棋,怎么能从魏少凌的书房中翻到这么重要的证物!”
顾今息有些意外,道:“这是魏家少风公子给你的?”
柳令春点了点头:“昨日魏公子连夜来敲我的府门,将这份东西,递到了我的手里!”
顾今息听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深夜拜访,如此紧急,这……
“那魏公子如今如何了?”
“顾兄别急。”柳令春安抚道,“我原本想要留下魏公子,但是魏公子说他事情做得隐蔽,魏家人一时半刻估计还发现不了。但是如果他不在了,恐怕就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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