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李星群早早的带着昭姬来到了昨日和李师师约定好的房间,在樊楼待了那么久的时间,早已经轻车熟路了,轻轻敲了房间门,很快的就有一个陌生女子打开了房间,那个女子看到是一男子在敲门,疑惑的问:“公子是不是走错门了?”
李星群拜拳说:“在下李星群,这是学生的义姐,蔡昭姬,我们两人是受到学生干娘的邀请,来蕉园诗社报到。”
“是师师大家的干儿子啊,师师你干儿子找你。”那名陌生女子朝着里面喊道。
李师师风姿绰约的走到门口:“星群你来的也太早了吧,现在离雅会还有2个时辰的时间,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你先到外面转转,等要开始的时候我在叫小翠来找你。”
看来她们是在房中讨论一些女孩子的事情,其实自己也不想来那么早的,无奈昭姬很着急。李星群点了头说:“那我先到会场等你们。”
“如果你先到会场的话,你看到牌子上写着的蕉园诗社的,你就直接坐下便是。”
“好的,干娘我先过去了。”
“等等,你把昭姬姑娘往哪里带。”
“啊?有什么问题吗?”昭姬不是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吗?
“蕉园诗社是专门接纳女子的诗会,你说说像昭姬姑娘这样的人,肯定要留她谈一些闺中密话咯,为什么不让昭姬姑娘多多和其他姑娘们交流一下,多结识一下汴京的才女也是极妙的。以后说不定的还会多多联系。”
李星群看到缩在背后的昭姬问:“昭姬你愿意留下吗?”
昭姬长吁一口气说:“没有问题,迟早是要面对这些场面的,昭姬不可能躲一辈子。”但李星群还是看的出来,昭姬现在非常紧张。
“要不还是算了?”虽然昭姬脸上戴着面纱。李星群还是有些担心。
“没,没事,你先走吧。”
“放心好了,为娘会帮你照顾好昭姬的,你先去会场那边熟络,熟络,不过,呵呵,我相信几乎没有人会和你熟络的。”
自己现在名声有多丑,李星群也是知道的,负面影响是叠满了的,商人之家,关系户,甚至拜大官家宠爱的女子为娘,为此还包庇了科场舞弊,甚至在学宫读书的时候还疑似用了卑鄙手段害死了对手!李星群郁闷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那我就先过去了。”
“先去吧,我们这里还有事情,女孩子的闺中密事,你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兴趣知道吧?”
“呵呵,没兴趣,没兴趣,你们忙。”就这样昭姬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李星群就来到了会场大厅,也就是樊楼这样的地方才能真正意义上拥有一个会场,现场很多婢女在匆匆忙忙的布置大厅,那些人都认识李星群,所以李星群毫无阻力的就进去了,随口拦住一个婢女,问到了蕉园诗社的地方,在2楼一个装饰非常女性化的房间内,怎么说呢,虽然也是拜访了文房四宝,但就是很诡异,也很好看,就那种一看就是女子呆的房间,这让李星群坐在非常的不安,所以还是离开了蕉园诗社的雅间,来到了3楼的一个角落里,随便翻了一本书看起来,不同于其他穿越者,李星群对儒家古典文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当然是古典那一套,而不是后面的程朱理学。
就在李星群的看书的时候,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男子主动对李星群招呼说:“仁兄你好。”
李星群也放下手中的书册抱拳回礼说:“仁兄你好,敢问仁兄贵姓?”
陌生人也礼貌的行礼说:“免贵姓苏,名铁冠,字和仲、不知道仁兄如何称呼?”
“原来是苏兄啊?在下李姓,名石,字星群。”
苏铁冠好奇的问:“原来是李兄,不知道李兄在看什么文章?”
“是孔圣人的论语。”
苏铁冠明显愣神了一下:“想不到李兄看的如此的……如此的古朴。”
“咳咳,和仲兄可知道本朝丞相半步论语治天下的故事?”这句话说完后,李星群就有点反悔起来,这话说的有些不太礼貌了。
苏铁冠表现的毫不在意的说:“当然有所耳闻,不知道李兄师承何人?”这在学子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少见,所以李星群也不疑有他的回答:
“就学问这一块来说,在下师承于西华门的王异。”
苏铁冠说:“王异?说实话在下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号。”
这一次轮到李星群好奇了:“嗯?不知道苏兄您出自于哪里?”毕竟在哪里都认识王异汴京城,突然有一个不认识的,不过转念一想,这苏铁冠看起来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太多,师父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这一代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苏铁冠回答说:“在下从蜀地而来。”
“四川人嗦!”李星群下意识的说道。
苏铁冠也是脸色一变的说:“原来是同乡,不知道李兄岁何?”
“二十有二还是有三的样子,我自己也忘记自己的生日了。”按照前世的生日来说,现在还是二十二,按照这一世来说,是二十三的样子。
“那就是乡弟了,愚兄添为一声乡兄了。”
“那就真的是苏兄了,和仲兄!”既然是同乡那关系就不一样了。
“星群贤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进士?”
“和仲兄参加今日的宴会必须是进士吗?”
“一般来说是的,当然如果是特别有才的学子也可以额外被邀请。愚兄不才在6年前考中的进士,只是因为需要为母守孝三年的缘故,这才回到了东京城。”
李星群礼貌性的回答说:“还请苏兄节哀了。”
苏铁冠摇摇头说:“此事已经过去了6年的时间了,死生有命罢了。此事暂且先不说了,根据贤弟你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收到邀请来的吧?”
李星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算是吧!因为某些不好说的原因。”
“既然不好说,那为兄也不好追问,回到最初我们两人的问题,并不是为兄认为论语这部书太过老了,而是本朝名臣范希文在本朝大官家初登基的时候,就经历了一次改革——庆历改革。把之前的内容进行了修改,所以为了考上进士,慢慢的甚少有学子会选择深度研究论语了。所以愚兄才会表现的有些吃惊。”
李星群认真的点头说:“是这样的,但是我并不这样看,就如同论语里面说的那般,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里面很多道理在乡弟看来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哦?这位学子不妨详细说来听听。”这时又进来了一个看起来岁数颇大的男子,蓄的一头美须,看起来特别有精神。
“啊?是韩……”那个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男子对苏铁冠使了一个眼神打断了苏铁冠对他的称呼。
苏铁冠行礼说:“见过韩夫子。”
“原来是苏小友啊,时间过得真的快,6年前苏小友的名声丝毫不比现在李小友差。”
李星群疑惑的说:“韩夫子您认识小人?”
“当今东京城最有名的学子之一,谁会不认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时悲扇画秋风!还有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名满东京城,谁又不认识李小友。”
“那都是小子的抄袭之作罢了。”
“呵呵,既然是抄袭之作,小友抄袭的是谁的?那么多学子想要找你的黑点,但是都没有人找到你抄袭哪里的文章,小友过于谦虚了。”
“这真的不是……”叫韩夫子的人摆手示意李星群不要再说了。
“小友这件事情是或不是你做的对于老夫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看前朝文人贺知章说吹捧的那什么狗屁的诗仙,文章确实写的不错,但哪又怎么样,一个失败者罢了。”
李星群微微皱眉,虽然从师姐那里知道,前丞相晏文献侮辱师姐夫柳三变的故事,看来在这些朝中大人看来,李白这样的人就和柳三变差不多,作为李白的小粉丝,李星群摇头说:“韩夫子您是长辈,在下是不该这样说的,但是您知道的,从暴秦时期到现在,中间有多少的重臣,文人的极限无非就是一朝丞相,那么多的丞相,真正能做到名留青史的人又有几人,而这李太白先生,纵然没有位极人臣,怕是日后也是大名鼎鼎的人了。”
韩夫子冷笑的说:“呵呵,倒是本夫子看错了人,名气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李星群瞬间领悟韩夫子的意思解释说:“夫子此话说错了,名气当然没有那么重要了,人活在世上,总要做一些什么事情。”
“那小友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对于一个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来说,成为诗仙真的是他想要做的吗?这且不说了,就和你们百草谷有旧的柳三变他如果真的那么逍遥自在,那么为什么要去拜访晏相?只是官场不适合这样的人,让高力士为自己换鞋的李白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抱负。这个世界有才的人太多了,但是能实现自己抱负的人太少了,至少要忍的住自己脾气,才有更前进一步的机会,不然就只能在水里抓月亮了,尤其是小友现在这般境地。”韩夫子若有所指的说。
李星群也只得承认说:“先生教诲的是。”
“好了,本夫子想要听听你对论语或者说远古时代的儒家怎么看?”
“在下认为有利有弊吧,我们要根据先圣所在的年代来看,在那个时代夫子您是知道的,能读书的人都是贵族出身,对于这样出身的他们来说,他们需要一个人教他们怎么做官,而孔圣人的出现,弥补了这个空缺,儒家天生就是为官的学派。”
韩夫子提出疑问的说:“既然远古时期的儒家是为官之道,为什么后面又出现了董仲舒的改革?”
“很简单,儒家是为官之道不假,但是为官之道和为君之道必然会有冲突的,儒家的改革是迟早的,哪怕没有董仲舒,也会有李仲舒、王仲舒、张仲舒,儒家迟早会成为显学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那小友眼中的君王之道是什么?”韩夫子若有所指的说。
没记错的话,在清朝时期的茶馆里都写着“勿谈国事”。还是说只是因为文字狱的原因?才导致后世勿谈国事,而明清之前的时代都是那么开放的吗?李星群清了清嗓子说:“君王之道更加偏向于法家之道,但君王之道绝不等于法家之道。时代在变化,就如同现在的儒家不等于至圣时期的儒家一般。甚至于现在的儒家和董仲舒时期的儒家是不一样的了。”
“小友看来对我们儒家研究的很通透啊,那么小友又是怎么看待为君之道和为臣之道?”
“嗯?说实话没有什么看法。”李星群满是尴尬的说。主要前世学校没有教啊,腐败破旧的封建社会,除了那些朝代粉丝之外,应该没有人会去专门说某个皇帝多么多么的好。
“老夫观小友亦非凡人,不妨讲一讲你具体的看法。”
李星群摇头说:“这个真不能说,如果大人愿意我们还是回到儒家这个话题。”
“那好,我们继续回到儒家上,小友对于现在的儒家怎么看?”
“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格物致知方面的问题。”
“小友这样一问一答就没意思了,还请小友一次说到位。”
李星群歉意的说:“夫子勿怪,因为这个话题太长了,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没事,我们3人专门找一个地方慢慢聊。”
“呃,好吧。”
韩夫子带着苏铁冠和李星群二人来到3楼的一处雅间,李星群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之色,这韩夫子的身份当真是不简单,不会又是皇家之人吧?3人进得雅间后,里面正坐着两个精神矍铄的老夫子,两人见到3人后,韩夫子先对两人说:“李石,铁冠你们直接称呼范夫子和尹夫子就好了。”
两人行礼说:“李石、苏铁冠拜见范夫子和尹夫子。”
两人都是朝堂之上的老狐狸:“好说,好说,两位都是我们东京府的大才,居然能遇到。”
“只是刚好是同乡。”
“哦?同乡你们两位是何处出身?”
“在下李石出自成都府路果州南充。”
“西川路眉州眉山苏铁冠,我们二人皆出自于蜀地。”
“啊,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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