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俞矩不说话，李星群弹了俞矩额头一下说：“怎么，听入迷了？”

        俞矩捂住额头说：“我才没有呢，只是第一时间没有理会你和说这个故事是想传达什么意思。”

        有俞矩这样配合的听众就是爽，不像大哥和昭姬两个人，话还没有说完，他们都知道你的想法了。李星群一副好为人师的表情说：“啧啧啧，你个小笨蛋，我那个故事就是我举的一个反例，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扯淡吗？我为什么专门和你说这事是后人杜撰的？因为庄子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什么忠诚都是扯蛋的，人死如灯灭，阴阳相生本就是天地之道，为什么妻子不能改嫁，完全没有这个道理。”

        “可是按照你这样说，为什么还要讲忠贞？”俞矩感觉自己有些乱。

        “原因在我看来，有那么几点，第一点，我认为夫妻之间的忠诚是在夫妻关系存在的时候的保持，有点绕了，就是两人只要是夫妻关系就不能做出出轨的事情，如果有一方变了心，可以主动提出来，商量着怎么解决。”

        “真是简单的想法呢。”俞矩用看小孩的语气说道。

        李星群说：“我认为这个想法挺靠谱的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方变心了，而另外一方不愿意分开，那个时候又怎么处理呢？然后每一个夫妻都这样想的话，那只要有一个人变心了，这个婚姻就变的不存在的话，那婚姻不就变成了儿戏吗？所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话，这个世界不是太可怕了吗？”

        “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一些道理。”李星群感觉自己的三观确实好像有点不对了。

        “所以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忠贞的存在还是有他的意义的，必须要有一个东西约束夫妇的双方，因为爱情来的太容易了，如果人人都追求自己的爱情的话，那这个世界不就大乱了吗？而且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或许在这一刻是完美恋人，到了下一刻就不是了也非常有可能，然后呢。”经过俞矩这样一说，李星群这才想起，在前世的时候作为一个大学生，有些时候晚上宿舍聊天的时候还在讨论这个问题，为什么现在社会离婚率那么高，当时分析了包括社会、文化等各方面原因，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确实爱上了就结婚，不爱了就离婚，然后生下来的孩子就成了单亲儿，在追求个性的那个年代，确实很难考虑到这个问题。

        俞矩继续说：“人和野兽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一味追求爱情，就和一心媾和的动物没有区别，我这里说的是爱情，而不是勾栏那般的，那是交易不是爱情，是用金钱和欲望的交易，或者说欲望的交易，只不过一方的欲望是金钱，另外一方的欲望是肉体。所以，这就衍生出了一个词语叫做责任，什么叫做责任，有人说孩子是夫妻的粘合剂，这就是责任，夫妻双方为了自己的孩子，束缚住自己那个放飞自我的心，这才是责任。”

        李星群辩解说：“可是人都是自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生放在孩子上。”

        “所以我一直很认同你的那句话，就是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你这就是小孩子般的诡辩，你的夫人是你找的吧？在找之前，为什么你不能深思熟虑的考虑一下，很快的着急结了婚，然后很快的生下了孩子，然后找到一个所谓的真爱，就抛妻弃子就对了吗？”

        李星群嘴硬说：“可是在现在，往往很多时候，夫妻双方都看不到彼此就已经确定了婚姻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可是这又如何呢？这是双方家族的决定，你这里面又引申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婚姻双方面对外部压力又如何抵抗，比如说大官家为了监视你，强行下达圣旨让赵香香和你结婚，你又如何拒绝？别说你无法拒绝，前朝最有名的事件就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事情知道吗？这是皇帝的赐婚，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高阳公主不喜欢房遗爱，这又如何？因为是前朝太宗御赐的婚礼，夫妻双方都没有办法决定这场婚礼。这些问题就更加更加的复杂了，所以这些问题暂时不讨论，就只说夫妻双方相爱的婚姻。”

        俞矩继续说：“所以在法律上无法制衡婚姻的时候，就必须要一种名为道德的东西来制衡婚姻，也就是当其中一方做了对不起另外一方的事情后就会有道德的审判，甚至在一些宗族内还有族规的审判，比如说很有名的浸猪笼。”

        李星群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俞矩会维护看起来那般不合理的礼法：“可是这样有点不公平你不认为吗？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却不能。或许一个男人第一个找的人是家族的安排，但他还有机会去找第二个，去找第三个。”

        “但是无论男的去找第几个，第一个那个永远都是正妻，她生下的孩子是嫡子，只有她的孩子才有继承权，这也就是对丈夫的束缚，朝廷也下达了官令，叫做七出三不出，其中的三不出是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这些都是对妻子那边的庇护，是，这是对人性的一种束缚，但人性本恶，没有约束的人性，太可怕了。”

        “可是人是一种感情动物，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理性。”

        “对，这没有错，所以不同时期对于道德的要求完全不一样，就比如方才说的三妻四妾，更容易出现什么时候，那就是战乱之后，男性的数量远低于女性的数量，这个时候朝廷就会想办法鼓励百姓们多找妻子，多生孩子，这样才能恢复人口，这个时候的道德标准就会降低许多，等人口恢复期慢慢过去了，道德的标准就会越来越高，要求的也就越多了。”

        李星群没想到俞矩这小丫头居然能想到那么多：“所以，你认为理学那一套还是有存在的必要吗？”

        俞矩一脸懵的说：“理学是什么？”

        “大概就是存天理灭人欲之类的东西，就是认为人性本恶，所以要压制人性，追求天理。”

        俞矩一脸关切的看着李星群说：“答应我，不要加入邪教好吗？”

        “啊？邪教？”李星群没想到俞矩这样凭借程朱理学。

        “废话，人的本质不就是为了自己，制定了那么多的规矩从本质上来说是为了保护自己，比如说我不想出门就被人杀了，所以就有了规矩不得杀人，比如说我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守着自己的财产，那么就要制定规则偷盗者犯法，甚至说最开始的话题，我不想自己婚姻出现问题，所以就要制定规则惩罚破坏婚姻的人，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这就是人欲，而天理，什么是天理，你一个凭什么说自己是天理？那不就是把自己当做是神了，和当初的五斗米教不就差不多了，自封自己是张天师，要真的是张天师现在蹦出来让我看看啊。还不是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的普通人。”

        “呃，那么直白的吗？你这话要是让大哥听到……他会抓狂的，或许不会。”张亦凝早就说过他压根不相信自己的宗教的话。

        “按照你平常教我的话，我是一个做科学的人，我不相信什么狗屁神学。所以说咯，什么存天理，灭人欲只不过制定一系列很复杂的规矩来保证他这个制定者的权利罢了。你要是不信的话，你仔细想想里面的规矩，最终的得益人是谁。”

        还能是谁，明清两代不是已经证明了吗，不就是那群读书人和皇帝，不然朱八八怎么会那么大力的推行程朱理学，李星群：“咳咳，话题扯的有些远了，我承认我表达的有些错误了，我只想说，夫妻双方在另外一方死去之后，另外一方就自由了，她可以选择为了自己的孩子留在夫家，也可以选择找一个男人嫁了，只要她在丈夫在的时候照顾好丈夫就是了，其他的都无所谓了。我只想表达这个意思了。”

        俞矩非常认真的说：“李星群不要转移话题哦，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追求爱情始乱终弃的狗男人。”

        李星群尴尬的说：“咳咳，你看我像吗？”

        俞矩笃定的说：“不是像，我很肯定你就是那样的人，刚刚你才说的，”要自由，为了自由孩子的幸福都可以不考虑，也是你说的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和自己另外一半和平分手。

        “嘶~我就是说说好吧，我还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要知道我也是有喜欢的人的，我也没有和柳珏谈过什么分手的事情，就连现在香香进了我家大门，我也承诺会给她幸福的生活，就这样你还认为我是狗男人吗？”

        看到李星群生气抓狂的样子，俞矩嘻嘻一笑：“好了，人家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狗男人，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俞矩拍着李星群的手说：“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一个重视承诺的人，要不然我和姐姐也不会选择跟随你，说不定以后你还真的有机会把俞家复兴了。”

        李星群弱弱的说：“理论上来说，你们两姐妹可能有点……”

        俞矩一蹬李星群说：“怎么了，我看你也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怎么说呢，男的染色体是xY，女的染色体是xx，所以理论上来说只有是男的才能保证那一个Y的染色体不会失传。”

        俞矩一推李星群说：“滚滚滚，最讨厌你那个什么豌豆定律。”

        “啧啧啧，这是科学，算了，我还是等赵师姐到这里来之后，讲给赵师姐听吧。”李星群表示自己的无辜，你要找去找孟德尔，又不是我发明的，最好打死他，高中的时候可没有少折磨自己！当然孟德尔现在肯定是还没有出生的。

        “最讨厌你这样没个正形的人了，我现在很生气，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请你喝奶茶。”

        俞矩嘟起小嘴巴不满的说：“一个奶茶就把我打发了吗？哼！”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奶茶，在我们那个年代，很多女的都喜欢那个东西，正经的珍珠奶茶，要不要尝一尝。”

        “要看你做的到底好不好喝，要是好喝的话，这件事情就算了，要是不好喝的话，这件事可就没完了。”

        “好好好，你放心，肯定好喝的。”

        俞矩好奇的说：“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奇怪的东西？难道你那个时代你们都不读书的吗？”

        “当然要读书了，只不过我读书不争气，进不了双一流高校。所以时间很闲的只能去学习这些很奇怪的东西了，而且在网络上，很多人科普怎么制作的，还有万能的度娘等等，知识获取的难度真的很低。”

        俞矩完全迷茫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有关系，只要跟着哥哥混，以后绝对能让你见到。”

        “拉倒吧，你还是先把和姐姐说的蒸汽机制造出来，我们再说你那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嗨呀，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时间能够证明一切，等我把一切都做好了你就知道了，所以答应我，在我实现那一天之前好好活着好吗？”

        “不行！至少要让我尝了你的奶茶之后，我才能确定要不要活到那一天。”俞矩微笑的说。

        “难道我的蛋糕还不能证明我的厉害吗？”

        “能增加那么1成想要活下去的希望，你还要多多的努力啊。”

        “放心，交给我就是了，保证抓住你的肠胃。正好这里比较接近草原，让你尝尝草原的美味。”

        “呼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这都上午了，一个知县大人在屋檐上像什么，还不赶快下去了。”

        “嘿嘿，走吧，我们一起下去了。”李星群伸出手，俞矩乖巧的“嗯”了一声后，紧紧的抓住李星群的手，就要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一个调笑声响起：

        “哎呀呀，年轻真好，我瓜还没有吃完，怎么就下去了，继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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