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出海的消息，让周灏也有些吃惊。

        之前虽然已经得到过相关的信息，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给谈下来了。

        “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啊。”帮着一起做剪辑的刘伟，端着保温杯感慨道：“别看国内御三家打得难解难分，但论海外市场的运作能力，企鹅确实是国内独一档的。”

        周灏唏嘘地点了点头，企鹅帝国，有钱任性啊。

        到处投资渗透，全球的整个文娱产业领域，背后几乎都有企鹅的影子……帮自家子公司运作一部网剧出海，对企鹅来说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刘伟，周灏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拍的作品出海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还愁眉苦脸的？”

        “你不懂，福兮祸所伏啊。”刘伟摇了摇头，“本来《白夜追凶》在国内的成绩，就已经很遭人恨了，这下一出海，估计犯红眼病的就更多了。”

        “往后我们的作品，估计会被各种别有心机的人放在显微镜下剖析，但凡出现一丁点问题……不对，哪怕我们做得足够完美，一样会被同行诋毁围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在很多从业者眼里，绊倒竞争对手，性价比可比提升自己的能力高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成为网剧这个行业的公敌了。”

        周灏哑然无语，他知道刘伟并没有夸大其词。

        前世他就亲眼见证过数码圈的大乱战，研发什么的是没钱的，但买黑稿玩黑公关的预算不但有，而且还是大大滴有……

        正常人的逻辑——我想当第一名，所以我得自己努力。

        而极端利己主义的逻辑则是——只要搞死前面的所有人，我就是第一名。

        莫名的，周灏就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不用怕，也不全是坏事。”刘伟拍拍他后背笑道：“至少也算是出海了不是？且不说什么文化输出之类的噱头，帮国家赚了一笔外汇那可是实打实的。”

        “而且一旦有了能出海的作品，某种程度上就有了所谓的‘统战价值’，那玩意儿要是运营好了，是可以当丹书铁券用的！”

        周灏点点头，这话也不假。

        隔壁地球村的龙叔，不就是这样嘛。

        只要大节不损，别管小节怎么亏他都能屹立不倒。

        但想要拿到这所谓的丹书铁券，只靠一部《白夜追凶》是肯定不够的。

        无论是它所赚取的外汇量，还是它所携带的文化输出能力，都太弱了。

        它更多的意义，还是在于撕开了一条口子——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嘛……后面再慢慢输出就是了！

        只不过那些真正具有文化输出能力的作品，到底能不能出去或许会是个问题……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把《开端》的后期工作完成。

        不单单是为了赶上预定的档期，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琅琊榜》的立项流程已经全部完成了，山海影视已经开始物色挑选导演和演员了。

        赶紧完成手上的工作，没准还能去隔壁掺一脚，当个副导演什么的偷师刷一下经验值……

        好在开端的体量本来也不大，全剧总共只有十五集而已，时间进入六月初，剪辑工作就已经全部完成。

        带着剪辑完的片子，周灏和刘伟一起来到山海影视交货。

        林建岳也不墨迹，直接一个电话把企鹅影视那边的负责人、以及业内几位德高望重的影评人给摇了过来，举办了一场封闭式的试看会。

        杀青之后闲赋在家的林夕娜，也兴冲冲跑了过来，想要看看自己第一部担纲女主的戏，成品质量到底如何？

        试看会开始前，周灏在林建岳的介绍下团团打了一圈招呼，算是又攒了一波人脉。

        这几位影评人是真正有直接操守的，背景不俗手眼通天，跟网络上那些个拿钱办事指鹿为马的小丑完全不一样。

        其中几位更是背负着“独立投资人”的隐藏身份，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和看重，未来想独立投拍作品，就根本不怕拉不到投资！

        寒暄一圈后，所有人陆续入座。

        现场灯光逐渐熄灭，投影仪的画面打在白色的墙上，没有开场主题曲，直接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开端》标题。

        相比《白夜追凶》那一段史诗级的长镜头，《开端》的开场画面就朴实得多，就是一串阳光明媚的城市俯拍镜头而已。

        然后女主李诗晴的画外音开始接入，“我要报警，45路公交车上炸弹，他们现在马上要开上跨江大桥了……”

        听到这段台词，林夕娜有些尴尬地捂住了脸。

        好烂的台词！

        为了表现报警时的紧张情绪，这段台词的语速要求是相当高的，这对演员的台词功力要求不低。

        而林夕娜的能力，显然还不足以完美驾驭这样的台词，高语速下词句黏连非常严重，没有字幕的话甚至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早就习惯了。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流量咖为啥不敢用自己的原声？

        懒得背台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根本驾驭不了这些台词！

        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声乐练习和台词训练，想要让他们声情并茂地念好台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林夕娜的这段台词，放在流量咖里面已经算是拔尖水平了，至少……她用的是自己的原声！

        画面流转，镜头切入了一辆被卡红灯的小轿车里，一对父子正在里面对话，场面很温馨。

        然后下一秒……轰！

        剧烈的爆炸声和几乎要越出屏幕的火团，几乎把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噩梦醒来，李诗晴看着身边的男主，计上心头，然后便是一段啼笑皆非的“非礼”戏码。

        林夕娜略显浮夸的表演，和周灏一脸无辜的模样，让现场众人会心一笑。

        你还别说，这一对的荧幕形象还挺登对的！

        随着剧情的继续推进，现场逐渐安静下来，黑暗中一双双眼睛逐渐开始闪烁起了异彩。

        这部片子……相当可以啊！

        这真是一个菜鸟导演拍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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