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八月二十三,庚戌。
庚戌这个日子出生的人,都说是自带官气的命,什么支藏丁火,丁火锻炼庚金的,刘盛不信那一套,但秦无殇信。
从他给刘盛卜卦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了,他觉得,他的官家,应该是庚戌日出生的人,因为他得出来的卦象,在月序上,刘盛是庚金五行从帝旺转入衰地八月。
所以,刘盛在这个元会之初的八月份才不会有果子吃。
当然,庚戌什么的刘盛不知道,毕竟这不是风水上的东西了,而且,他也不想知道,如果秦无殇说他是八月二十三出生的人,他可能会理解,并肯定的告诉秦无殇,你个神棍,你猜错了,老子是三月十九出生的。
嗯,三月十九是刘盛的出生日,但409年的三月十九,他也是一个庚戌日啊???
秦无殇,他没算错,刘盛就是庚戌出生的人。
“庚戌五行从帝旺转衰地八月,将军此时应需火炼,或是土生,但我朔州之土皆乃燥土,不仅不能使庚金出现生化有情,反而会将庚金变得脆弱。”
狄那还是狄那,只不过是战后的狄那,府衙的厢房中,五男三女围坐一团,身后的胡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此时的秦无殇正对另外六人说着这番话。
“那军师,我等当何为之啊?”已经转醒的全旭知道秦无殇的大才,对其问道,余众也不禁望来。
秦无殇笑了笑,抚须说道:“无他,诸君待陈娘子到来便可!”
“陈娘?”
“陈娘?”
全旭和孟小虎对望一眼,眼中露出些许质疑,“如此便可?”二人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如此便可!”秦无殇大笑着站起身,对众人作辑:“无殇告退!”
说罢,秦无殇保持作辑的姿势连退三步,便要转身离去。
“秦使君且慢,如你之言,唤来陈娘子便可?不知那陈娘子是为何人?”拓跋清怜站起身来,对秦无殇问道。
秦无殇笑道:“官家之家慈也!”言罢,秦无殇便已出了堂。
拓跋清怜微微一愣:“刘盛的母亲吗?”呢喃一声,转头看向胡床。
那胡床上躺着的,正是刘盛其人,三天了,刘盛躺在床上已经三天了,从大檀撤退开始,他就陷入了昏厥,但他的意识却不是空白,他好似进入了一个噩梦。
梦里啥都有,万千将士如林,美女入宫环绕,名将数不胜数。
可他也梦到了两个对手,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是一个小年轻,看不清面孔,和他认识的人有着相反的气质。
而他认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魏的国主拓跋焘,那么与他相反的人,自然也不用说了,肯定是刘义隆了,他看不清面孔,是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刘义隆长啥样啊。
在梦里吧,他高举着刘汉之后复兴大汉的正义之旗,和拓跋焘打的那是不可开交,另一边,刘义隆正在突突大魏的河南地,好吗,整一个另类的三国嘛这不是?
好像,他还娶了刘义隆的老妹?只是在策马奔腾的时候,耳边却时常响起拓跋清怜的哭泣,这让他有些痛心,毕竟,他是在打人家的哥哥不是。
现在,他正在梦里攻打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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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夏南边有一个国家,叫秦国,只不过这个秦国和大秦相比就差远了,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那种,秦国怎么说呐,就好比棒子,一个省份那么大吧。
本来吧,这秦国还算是鼎盛一时,自从淝水之战过后,这个统一北方的大国就散了,就和苏联解体一般,瞬间分崩离析,各个部族自立了,而前秦就此一蹶不振。
剩下的前秦内部,原降于前秦的羌人贵族姚苌在渭北叛国,晋太元九年(384年)又自称‘万年秦王’,都北地(今陕西耀县东南),次年擒杀苻坚,可谓是又窝里横了一把。
这姚苌杀苻坚,他自然是想当秦王了,于是,他不等前秦完蛋,就在长安(今陕西西安汉长安城遗址)称帝了,国号还是秦,不过历史上将他建立的秦和前秦区分开了。
苻坚的叫前秦,他的叫后秦,毕竟当时的前秦还没完蛋,在位的是第四个皇帝苻丕,
而姚苌的秦,他的统治地区包括今陕西、甘肃东部和河南部分地区。
当时,还没完蛋的前秦有一个镇西大将军,叫乞伏司繁,他的部族是依附于前秦的鲜卑乞伏氏,而他就是乞伏鲜卑的酋长,他有一个儿子叫国仁,司繁死后,国仁代其位。
国仁代位的时候,就是发生淝水之战的时候,当时苻坚败亡,国仁就招集诸部,有多少那?
史料记载,众至十余万。
十几万兵马在手,是个人都得有点心思吧?毕竟往那里一看,霍.......
吟诗一首:啊,大海啊,你全是人.......
所以,国仁也不例外的起了心思,在公元385年,他自称大将军、大单于、领秦河二州牧,筑勇士城为都(在勇士川内,即后苑川郡城),史称西秦。
嗯,他不准备和姚苌玩了,他要自己当皇帝,但是还没等他完成登基他就嗝屁了,就这样便宜了他的弟弟乾归(干归)。
可这个乾归是个极有眼光的人,他继位后也没敢登基,可能有人说他弟弟乾归有点傻,有那么多兵马,干嘛不造反自己当秦王呐?毕竟当时的国家都已经分崩离析了,原本的主脑国家也成两个,也不差他这一个。
但现实是,他有自知之明,当时的世界,呃........
算是世界了,毕竟对当时的人来说,中原就是世界了,毕竟发现外面还有个西域都吃惊的不要不要的,咱们姑且就叫中国为世界吧。
在当时的‘世界’上,是有很多国家的,而他的国家不止分裂了,还有很多叛乱。
他乾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的实力不如那两个国王,毕竟前秦再怎么解体,那也是曾经统一北方的大国,而后秦也是继承于他的军事力量,比他这点兵马要强多了。
面对这样的局势,乾归就想啊,要是前秦主让我去打后秦,那不是在削弱我的力量吗?(当时乾归是前秦名下!)
他想到这里,就起了个心思,那就是:与其操心大局,不如先将自身的实力提高。
于是,他就只称了个河南王,之后,为了不卷入前秦和后秦的内乱从而保存实力,他就将都城迁移到金城(今兰州市西固区),这一个距离北凉很近地方。
而这个位置就是李唐一家的发源地---陇西。
选这位置,乾归是有深意的,因为来到此地,他既可以坐山观虎斗,看前秦和后秦的斗争,在两国打的差不多的时候站出来摘桃子,又可以让这两个国家去对抗别的国家,他在后面苟发育,不可谓不聪明啊!
而他的眼光也不可谓不毒,就在九年后,前秦第五位皇帝苻登在马毛山以南跟后秦皇帝姚兴交战。
这个时候前秦虽然还叫前秦,但已是昨日黄花了,国内各族大批大批的自立,使得他没有像老毛子那样继承大半遗产,所以他败了。
在废桥之战中为后秦尹纬击溃,苻登被生擒后斩首,太子苻崇想要投奔湟中称帝。
十月份,苻崇来到湟中,当时乾归,哦也就是被称为西秦首领的乞伏干归,他见到前秦完蛋了心中正激动呐,而这太子苻崇好死不死的还想借着他的兵马继位,他就想啊。
呵,老子来这里就是不想受你们的鸟气,自立为王的,你还不识趣的想在我这里当皇帝?傻了吧你?而且,你们前秦完了,正是我称帝的大好时候啊。
于是,激动的乾归失了分寸,当场就把苻崇驱逐了出去。
而被乾归赶出来的苻崇则抱着一肚子怨气,他想了想,就前去投奔陇西王杨定了。
话说,这杨定的来头也不小,他本是前秦霸主苻坚的女婿,而苻崇又是苻坚的后代,两人有着亲戚关系,这杨定见苻崇来投,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两人会面后,苻崇就向杨定倒苦水,倒着倒着,两人都对西秦有了怨气,毕竟,你特么是我的臣子啊,你敢赶我出来?
嗯,前文也说到,五胡十六国的君主,基本上都有些不正常,苻崇和杨定也不列外,两人一合计,先不管那后秦了,打西秦那个凑不要脸的。
于是,苻崇就和杨定合兵一处,攻打西秦了。
但乾归‘卧薪尝胆’了九年,自然不会被轻易打败,反而是苻崇被西秦的凉州刺史乞伏轲弹斩杀,就这样,前秦被前秦灭亡,那杨定也兵败身死。
而乾归,也自然尽收陇西之地,改为秦王了。
这个时候,胡夏还没出来,那游击战的鼻祖赫连勃勃还在后秦当高平公没奕于的女婿,直到407年才将强大的后秦搅和的一团乱遭。
至于为什么说后秦强大,从他攻杀前秦苻登开始,之后又扫除前秦残部;又乘后燕灭西燕,尽占原西燕河东之地;弘始元年(399年)乘东晋内乱,陷洛阳,淮汉以北诸城多请降,国势遂与后燕相当。
之后,又伐后凉,得鸠摩罗什,这个时候,后秦俨然要恢复前秦的盛况,但在弘始十八年(416年)姚兴死后,姚泓继位,后秦曾归降的多族势力就在赫连勃勃的努力下,都趁机反叛,乘丧发兵了。
而同样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刘裕刘寄奴看到了灭亡后秦的机会,就在同年八月份,他亲率大军分四路北伐,克许昌,收复洛阳,这个时候的后秦宗室皇弟还在夺位反叛,耽搁了后秦主的战机,虽然最终被姚泓消灭,但也晚了。
次年,刘裕的大军攻破了潼关,兵临都城长安,姚泓无奈,只能举国投降,就这样,后秦也覆灭了,唯剩下将后秦啃得千疮百孔的赫连勃勃的胡夏,还有一直在苟发育的西秦了。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刘裕走了,这里的强国就剩下胡夏和西秦,至于北凉,他们目前还没放在眼里,就这样,两个猴子开始打架了。
直到今年,424年,这两个正在打架的猴子安分了,却是他们一个想往西发展,一个想往东来。
这两个猴子一看对方的行动,咦?都正合自己心意啊,也就罢兵了。
这不,这边胡夏国刚抽出兵力欲要东伐,那边,新一代的西秦王乞伏炽磐就开始派遣太子乞伏暮末率征北将军木弈干等以及步、骑兵三万人向貂渠谷出击,进攻北凉的白草岭和临松郡。
可是西秦才打北凉没几天,那胡夏国竟然又开始聚集兵马要打他们西秦了,这一打听,原来是魏国已经将柔然汗国打败了,那赫连勃勃一听强大的柔然汗国都败了,他有点怂了,为了发展地盘,又瞄上他西秦了。
而这个时候,西秦也攻破了北凉的貂渠谷、白草岭和临松郡,可见胡夏国蠢蠢欲动,也就放下了继续西进的计划,俘虏居民二万余人就急赶急的往回赶。
此时的官道上,一片衣衫褴褛,趔趄前行的百姓,那一幅幅蜡黄的苦瓜脸,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苦,就更不用说在马鞭的鞭挞下的人了。
北方,有一支小队伍却与此相反。
朔州,狄那城外,正在打扫战场、焚烧尸体的百姓看到官道上来了一架极具豪华的马车。
虽然他没有太多的坠饰,但在百姓眼中,那就是豪华的,因为前头有着一行骑兵举着皇室专用的官衔牌为其开路,马车两侧精锐骑兵护卫游弋,而后方则又是一阵骑兵,他们旌旗招展,威风凛凛的把马车护卫的死死的。
正在战场收集武器的百姓不禁驻足而望,看着马车缓缓驶来。
“那是何人?竟有如此甲兵护卫!”
“莫不是哪里的军家吧!”
“军家出行皆骑大马,从未见过坐车的,怎么可能是军家呐?”
“那一车出行,千将着甲,你当何解释?”
“......”
马车中,陈岚微闭着双眼,一串佛珠在其手中一颗颗的移动着,突然听到外面有谈话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朝马车的帷幔看了看,随后,又朝身边的女婢看了眼。
女婢见状,自然知道陈娘何意,连忙将帷幔掀开一角,让陈岚可自车中望外看,但还不待陈岚观看,就有一位骑兵拦在帷幔处,对内说道:“此处颇为血腥,夫人还是莫要观望,若是吓到夫人,单于无法向朔州伯交代啊!”
“陈娘?”女婢朝陈岚却生生的看了一眼。
陈岚没有说话,低头深思!
吓到她会让单于无法向她儿子交代?她儿子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单于如此对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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