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公园走去,然后来到了湖边,我看着湖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又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泪流满面。
为什么我会如此伤心,而这种感觉竟像是触景伤情一般。
我有些恐惧,感觉自己正在被另外一个人侵蚀,那陌生的感情,陌生的记忆,和奇怪的举动,都在侵入,控制着我的这具身体。
“不要害怕。”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我立马抬起头左右看,但这也只是我的意识在动而已。实际上,我的身体依旧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我不会伤害你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我大惊,颤抖着说:“你,你是谁?你躲在哪儿?赶紧出来。”
那个女声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出不来,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
我更惊了,但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你别装神弄鬼的,我,我可不怕你这一套。”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但是请你相信,我并非电视里演得那些鬼一样,面目可憎,十分邪恶,占用你的身体做坏事。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依附在你的身体里。”女鬼说完这么长一句话后,显得有些疲惫。
“不,我不相信,这一定是我在做梦,这不是真的。”我自我催眠道。
“对不起,我刚上你身没几天,还有些不习惯,现在有些疲惫,等下次我再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体一下子轻便了,没有刚才那种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的沉重感。不过,听到她要消失了,我有些不甘心,我还没问出这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我大叫一声:“站住,别走!”
突然,身后传来“簌簌”的树叶被闯动后的摩擦声,紧接着皮鞋“哒哒”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公园里特别突兀,就像是电视剧里正在被人跟踪时放得特效音一样。
我大惊,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西装男人颇有些狼狈地从灌木丛里出来,他见我正看着他,黑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问我:“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声音后,我才知道是万锦山,于是我装糊涂说:“什么?”
“你非得这样吗?”万锦山有些不悦。
“万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现在比较晚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我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往外面走去,在经过万锦山的身边时,我特意往旁边移开一点,结果他手臂还挺长的,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扭头看着他,现在黑灯瞎火的,我很怕他会突然打我,所以我条件反射地把另一只空着手举起来挡在自己的头边。
头上方传来一声嗤笑,他说:“放心吧,我还没动手打女人的爱好,除非那个女人特别卑鄙。”
本来我还挺怕他的,但是一听他这么明显的嘲讽我,我就有些生气,于是忍不住回嘴道:“我怎么你了,就成了卑鄙的人了?”
“哼,我可没说,这不是你自己承认了吗?”
“你。。。。。。”我有些被气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他。
我从小到大都不爱跟人起争执,所以一般遇到令人生气的事情,我是能忍就忍,不能忍就躲,很少跟人吵架,也不会吵架。有些骂人的话,还是我在初中的时候,我朋友看不下去我受欺负,就教我一些骂人的话,什么“他妈的”啊,“你妈的”啊,等等。我在后面跟着一个字一个字念,那严肃认真的样子就跟学习语文知识一样。不过,即使学会了,我也很少用,我总怕把别人骂狠了,别人会揍我,最后我朋友都对我绝望了。
万锦山可能没想到我战斗力这么弱,分分钟就被他KO了。他等了一会儿,见我满脸生气地瞪着他,他突然就觉有些好笑。
而我以为他在嘲笑我,一时怒火更甚了。可是看着他比我高大,强壮的身体,我又叹了口气,我能把他怎么办,凉拌呗。
我不想跟他再纠缠,于是想要摆脱他抓住我胳膊的手。但是,令人恼火的是,我越挣扎他抓得越紧,我一时觉得胳膊被抓的特别痛,想着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心里本来就觉得难受,委屈,结果现在还要被他欺负,一时悲愤交加,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被他抓住的胳膊是否疼痛,我嚎啕大哭起来。
他见我突然坐地大哭,一开始他倒是没在意,以为我是故意装可怜,虽然放开了我的胳膊,很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哭。但是,在我嚎啕了将近十分钟以后,他被魔音折磨得有些受不了了。他边掏耳朵,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可能他也没想到我是真的伤心了。
其实,嚎啕大哭挺能释放心里面的负能量的,回想我之前除非被人欺负得狠了,我才会哭,但是那时候也只是小声压抑地哭,没想到这次突然大哭,除了一开始越哭越伤心,到后面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已经恢复过来了,甚至还有些像是卸下重担后的轻松感。而且这样大哭,挺费力气的,我脑袋都有种缺氧后的晕眩感了,我本来想停下来,但是看着万锦山站在一旁那么冷漠地看着我哭,不得不说我挺佩服他的,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哭得那么伤心,他不仅不去安慰一番,还在旁边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他以为我是在假哭吗?
这么一来,我又不好停下来,于是又嚎了几嗓子,顿时我感觉我喉咙都有些撕裂般的疼痛了。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停下来的时候,他突然俯下身来,在我头顶上不远处停下,手伸向我,也不知道是要扶我,还是要打我。
我虽然在哭,但我还是会不时地偷瞄他几眼,所以看见他像向我伸手,我第一时间误以为他被我哭烦躁了要打我了,我就立马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同时心里更心酸了,想着我都哭得这么伤心了,就是个石头心肠的人,此刻也该被我给哭碎了吧,没想到他不可怜我就算了,还要打我。
我边哭边委屈地看着他,只见他手僵在距离我头上不远处,然后停顿了一会儿后,就收回去了。
头顶上传来叹气声,然后一个低沉的男音有些无奈地响起:“你这人怎么跟个小孩耍赖皮一样啊,我只不过是说了个‘卑鄙’,你就哭成这样了,那我要是再说重一点,你是不是还要边打滚边哭啊。”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我抬头呆呆地看着他,眼睛里的一颗泪珠刚好溢出眼眶,眼看着就要滴落下去,他目光似水,温柔地看着我,闪动着微微莹光。
而后,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用食指接住我的那滴坠坠欲落的泪水,手指刚碰上去,眼泪刚碰触到他的手指,便很快地融进他手指的纹路里,然后如同一只小蛇般,蜿蜒地缠绕着他的手指,向手掌的方向游去。他手指也不知是因为我的眼泪的温度,又或者是其他,?微微地有些发抖。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更没想到他看我的目光竟然如此温柔。
想起之前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探究或是不屑,因为他身份地位的关系,也因为我们几次相遇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倒是觉得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不过这也让我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常常会不经意地屈从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
我心里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沉溺在他的目光里,他眼睛一定是被今晚的月色施了魔法了,让看着它的人都神魂颠倒。
万锦山虽说已经习惯了那些女孩或女人们投向他的目光,但此刻被我这么盯着看,却还是有些受不了了。
他好笑地说:“怎么不哭了?”
我眨巴着眼睛不说话,仍有些痴痴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下在黑夜中反射出钻石光芒的手表,说:“快要十点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继续?”说完他左右看了一下,说:“我怎么感觉这里好阴森啊,我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你如果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哭,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就不能闭嘴呢?真是破坏气氛,我又最后看了一眼他那张帅气的脸,然后依依不舍地收回花痴的目光。
“哎呀?”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手扶着自己的腿。
他依旧没动,倒是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微皱着眉头说:“你又怎么了?”
我向他伸出手,说:“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了,能不能拉一把。”
他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又看了看我的腿,最后还是边摇摇头边弯下腰来。
之后,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原本我以为他会拒绝我,毕竟他外表一直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样。
我把手慢慢地放进他的手里,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顿时心跳加快,默默地感受着这个除了我父亲以为外的男人的手掌心,他的手掌很大,跟父亲的手一样,能完全包裹住我的手。我感受着他手心里的热度,心里却在想:明明手上的感觉是一样的,为什么心里的感觉差别这么大呢?父亲的手让我觉得特别温暖和安心,而他的手却让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和甜蜜。
我一定是疯了吧,他只不过是握住了我的手而已,我却对他有些心动。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他一把拉起我,而我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也许是今晚的月光借给了我力量吧,又或许此刻是黑夜,周围没什么人,所以我的胆子变大了。
我挣脱他的手,然后双手伸向了他的颈脖后,一把搂住了并拉向了我,他一时没防备,倒是轻易就被我拉过来了,我伸直了脖子,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吻向他的唇。
他吓坏了的眼神,让我颇有些成就感。
嘴唇相碰,在他呆滞的眼神中,我很快就放了他,然后赶紧站起来向路口那里跑了一小段,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后,回过头去看他时,发现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好一会儿,才有些震惊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把头转向我所在的地方。他看着我,眼神意味不明,只是比刚才深邃了些。
而我见他回过头来看我时,我突然就想起了《恶作剧之吻》里的江直树第一次亲吻袁湘琴的画面,于是我学着江直树的样子,对着万锦山做了一个鬼脸,并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就转身跑掉了。
一路狂奔,就像是被人在身后追赶一样,在快出公园门口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往里走,我没在意,也没心情去想其他,我觉得我现在快被自己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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