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萧落霜脸色煞白，虚弱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季战廷坐在床边，将她紧攥的拳头轻轻展开，反手握在掌中。

        “情况怎么样？”

        医生擦着满头的汗，“孩子好歹是保住了，可是胎像不稳，往后定要好好看护才行啊。”

        季战廷神色复杂，抿着唇点点头，遣人送他离开。

        萧落霜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小腹一阵热一阵冷，还伴着钝钝的痛。

        她皱着眉，迷迷糊糊地醒来，口中莫名一股苦涩的药味。她挣动两下，却发现自己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别动，”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她抬目望去，竟是季战廷。

        灯光昏黄，他的面容也温柔，竟让她有种错觉，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他还是那个有些木讷，却对她关怀备至的丈夫。

        可错觉终究是错觉。

        萧落霜冷下脸：“你还没有羞辱够吗？”

        季战廷面色缓缓沉下去，没有接她的话。静了片刻，他开口，略带嘶哑地轻声道：“你有了身孕。”

        萧落霜如遭雷劈。

        “你……说什么？”

        “你有了身孕。”季战廷看着她，沉声道：“已经两个月了。”

        萧落霜愣住了。

        许久许久，她才慢慢抚上小腹，眼泪奔涌而流，“老天，你究竟是眷顾我，还是在折磨我！”

        偏偏在这个时候！

        季战廷心中也五味陈杂。

        他刚对她说了那样的话，转头便应验，她真的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天意二字，当真可怖。

        两人相对无言，萧落霜哭了很久，最终渐渐平静。

        “我……”她哽咽一声，接着说，“我为你生下这个孩子，你是否就愿意，放我走？”

        季战廷握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萧落霜含着泪看他，眼神哀凄，脆弱得仿佛轻轻一击就会破碎，“会不会？”

        季战廷心中刀剜一般疼痛，却不敢再让她伤心，只得点头道：“会。”

        萧落霜闭上眼，颤声哭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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