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涛想了解一下蒋峰玉的心理，蒋峰玉听到这话，长呼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说：“石局长，你学过华夏历史没有？”

        石云涛道：“不敢说多精通，但也有所了解。”

        蒋峰玉道：“华夏历史上能成大事的人都是流氓，石局长你认可不认可这个观点？”

        石云涛看他一眼，说：“不太认可，但你可以说下去。”

        蒋峰玉道：“自古以来流氓能成大事，但是如果流氓离开知识分子的辅佐，那是成功不了的，刘邦和朱元璋皆是如此。”

        石云涛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知识分子和流氓是金牌组合？”

        蒋峰玉道：“可以这么讲，知识分子有知识没胆量，流氓有胆量没知识，只有二者结合才好。”

        石云涛道：“你这样讲，还真不无道理，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讲吗，不怕流氓胆子大，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氓一与知识分子结合就有文化了。”

        蒋峰玉不禁笑了一下道：“石局长，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

        石云涛道：“说有共同语言还为时尚早，你这样讲我可以给你总结一下，叫做，流氓知识分子化，另一个是知识分子流氓化，我这样说，你赞同不赞同？”

        蒋峰玉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石云涛道：“流氓知识分子化，我觉得是一种进步，流氓尊重读书人不是好事吗？但是如果知识分子流氓化，我实在是瞧不起，每个时代都不缺少文痞，像文痞这种人连流氓都不如，流氓至少是真小人，而文痞就是伪君子，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蒋总，你觉得不觉得自己是堕落，而秦磊至少还抬高了一点自己？”

        这话把蒋峰玉说的脸上很难看。

        知识分子本来应当是民族的脊梁，社会的栋梁，但如果知识分子心术不正，走了歪路，那他们的破坏性比什么流氓大多了。

        如果秦磊没有蒋峰玉辅佐，秦磊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不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性。

        “石局长是看不起读书人吗？”蒋峰玉说了一句。

        石云涛道：“我怎么会瞧不起读书人？我自己就是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底线，有读书人的清高，有读书人的气节，如果读书人失去了这些东西，那就有可能堕落，蒋总，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蒋峰玉不说话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做的对不对，你心里面应当比秦磊还清楚，因为秦磊没有你的认知层次高，明知错了还要去做，这便是读书人的悲哀之处，蒋总，你是不是要好好反思一下？”

        蒋峰玉低着头，身体有点发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石云涛道：“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说一说背后的一些事，你帮秦磊经营维护了许多关系，能不能跟我讲一下？”

        蒋峰玉吃惊地抬起头，说：“你不是纪委书记，要管这些事？”

        石云涛道：“谁说只有纪委才能管这些事？我们当领导干部的，都有责任维护组织，净化组织，发现了问题，不处理那就是失职！”

        “石局长，我没有帮秦磊维护什么关系，对不起，你找错人了。”蒋峰玉马上说。

        石云涛看着他道：“你这样讲，在我的预料之中，读书人一旦流氓化了，比流氓本身还要难办，你刚才说冤枉，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冤枉，我跟你讲，你今天栽在这里，实属应该，你就等着法律处罚吧！”

        说完之后，石云涛就要离开，蒋峰玉忽然说：“石局长你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石云涛回头反问：“你以为只有好处才做事？你以为只要给了官员好处，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蒋峰玉再次低下了头。

        石云涛分别见了秦磊和蒋峰玉二人，而且还是单独私见，局里的其他人知道后，不知石云涛要干什么。

        不过，随着案件的逐步推进，有人开始在想着，谁会因为秦磊的案子而受到牵扯。

        雷天明过来向石云涛汇报案件进展情况，石云涛丢了他一眼说：“秦磊说他给你送过钱。”

        闻听此言，雷天明差点没反应过来，说：“石局长，他这是诬陷！”

        石云涛道：“我知道他是在诬陷你，如不然，我就不会和你说这事了，但他还讲了其他人一些事，你说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雷天明愕然了，石云涛找秦磊单独谈话，一定谈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此时石云涛问他，他怎么说？

        “石局长，这事我不清楚，秦磊的交往挺杂的，不好说。”雷天明说。

        石云涛道：“我相信在我们市局内部，就与秦磊交好的人，如果他们能主动交代问题，可以从轻处理，如果不主动交代，那就不好说了。”

        雷天明听了这话后，心里一颤。

        第二天，石云涛又主持局党委会议，提到了与秦磊交往的问题，他提出，如果有人以前与秦磊交往过，现在只要能主动说明情况，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不主动交代，下一步就要作出处理。

        此话一出，局党委会议上的人一个个都沉默了，不知说啥好。

        林华忽然说：“如果是普通的交往没什么问题吧？”

        石云涛道：“当然，我这里讲的交往，是私下不正当交往，如果有，希望全局上下都能主动交代，你们散会后可以召开会议，让他们都主动交代一下。”

        林华道：“我觉得这个要求好，等于净化了我们全市公安干警，这比让纪委被动地查出来，要好多了。”

        刘克道：“我完全同意石局长的要求，只要有什么问题就主动讲出来，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

        话说至此，其他局班子成员纷纷开始表态，轮到钱波时，钱波说：“我与秦磊早就认识，但是没有什么不正当的交往，我们干公安，认识秦磊这种人太正常不过了，但只要把握住底线，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回头我会落实好石局长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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