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8月6日清晨,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市蒲州镇的李月法像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就把增氧机开起来,为自家的鱼池增氧。这活儿做完后,他习惯地朝旁边的聂明怀老汉鱼池走去,发现聂明怀鱼池里的增氧机没有开。这大热的天,不开机增氧,鱼不憋死才怪呢!他心想,老聂今天咋啦,还未起床?于是便喊:“老聂,死鱼啦……”
他连喊几句不见有应声,便跑到老聂的住房,掀开门帘一看,只见房里的箱子、柜子全打开了,被子、床单扔了一地,室内一片狼藉。怕是两口子打架啦?未及细想,他赶快打开老聂家的增氧机给鱼池内供氧。
回到自家鱼池,他把在老聂家看到的情形说与帮他养鱼的妹妹。
妹妹思想警觉,说:“怕不是两口子吵架吧?”说着,就朝聂老汉的鱼池这边走,走到半道上,忽然“呀”一声惊叫:“哥,你看这里怎么有一只脚?”
这时天已大亮,月法近前一看,在老聂的麦垛旁,有一垛麦草里露出一只脚,他大喊:“老聂哥、聂嫂!”
没有任何反应。兄妹俩意识到,出了人命啦!
李月法匆匆忙忙奔到蒲州派出所报警。值班的副所长罗龙听了李月法的叙述,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安排人员保护现场,并向永济市公安局作了报告。
案情就是命令。李恩生局长、张凯政委与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程海民立即率领侦技、刑侦民警奔赴黄河滩鱼池,兵分两路,一路搞现场勘查,一路迅速撒网开展紧张的现场调查、侦查工作。
在李月法兄妹的指引下,技术中队队长张广东、女法医韩慧兰、技术员严国荣、牛良田等人来到只露一只脚的麦草垛前。当掀开覆盖着的麦草,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具满身血污的女尸。
心细如针尖的侦技人员在麦草附近的路上,提取了一种波浪式花纹鞋印。沿此路向前勘查,在老聂住屋的藤椅上掀开堆放的衣服、被褥,发现放着一根铁管子,上边沾有血迹和毛发。老聂住屋外柳树下的塑料桶内有血水,旁边放着一把带血迹的斧头。住屋西侧放着一张钢丝床,床下地面上捡到六枚烟蒂,同时又发现了几枚波浪式花纹鞋印和块状鞋印。
更重大的发现是,沿钢丝床西南侧,有一溜葳蕤生长足有五六尺高的寒蓬草,透过寒蓬草的缝隙一看,隐隐约约像是躺着一个人。技侦员撩开寒蓬草,一具男尸头西脚东,满脸血污地仰卧在地上。
经法医检验,女尸脖颈上有明显的掐痕,头顶部有两处挫裂创伤,深达颅骨;男尸右枕部创伤深达颅骨、脑组织外露,蛛网膜脑沟内充满凝血。结论是:两受害人均系钝器作用于头部,造成脑功能严重障碍而死亡。
解剖检验:聂明怀胃内溶物有蔬菜瓜籽等物,推断死亡时间为饭后两小时左右。
分析推断:这是发生在5日夜11时左右的一起抢劫杀人特大案件。
是谁残杀了聂明怀夫妇?
黄河滩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善良的村民们忧心忡忡,期待的目光一齐投向公安民警。
案件发生后,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人们“谈虎色变”,议论纷纷。经过十余小时的现场勘查和现场调查,当天下午6时,第一次案件分析会在现场旁边的大柳树下进行。会上,成立了以李恩生局长为组长,张凯政委、程海民副局长为副组长的专案指挥部。
根据现场勘查获得的初步结论是:此系团伙作案,至少是两人以上;死者周围现场整齐,作案分子应是死者熟悉的人;室内翻动凌乱,柜锁被撬,说明凶手的目标是为钱而来,但报复、仇杀的疑点不应排除。
技术人员根据现场勘查情况,迅速对犯罪嫌疑人作了画像:年龄在23~40岁之间,身高1.68~1.74米左右,喜好抽烟,经常穿胶鞋、皮鞋,胆大狂妄,心毒手狠,经济拮据。
在分析凶手情况时,同志们的看法不尽一致,一种看法认为是熟悉情况的本地人作案,因为聂明怀夫妻承包鱼池已十年之久,会不会是当地一些知情人谋财害命;
第二种看法认为可能是与聂明怀夫妻有经济往来的人因纠纷或其他原因报复杀人;
第三种看法认为是鱼池承包者之间因矛盾杀人;
还有一种看法是河滩外地打工人较多,会不会是这些人中了解情况的人所为。
对于这些意见和看法,经专案指挥部综合分析后,果断决定对三类人员进行排查:
1、在黄河滩鱼池、果园打工的外地人;
2、蒲州镇特别是花园村周围有劣迹的人;
3、与聂明怀有经济往来的人。一场紧锣密鼓的排查工作兵分三路迅速展开。
调查聂明怀夫妇生前情况的一路民警,了解到老聂两口子在村里没有任何结怨,承包鱼池十多年,与村里人和周围村民少有来往,更没有经济往来,排除了报复和仇杀的可能。
另一路民警头顶炎炎烈日,奔波于十几平方公里的鱼池上,逐个查访,并深入鱼池附近的花园、西厢、杨马等11个村和周围180个果园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经过一昼夜的排查,一条条线索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侦破指挥部,十余个嫌疑目标相继纳入视线,但又很快被一一排除。
犯罪嫌疑人是谁?案情扑朔迷离。
8月8日凌晨1时,侦破指挥部灯火通明。这时,中队长田海珠和刑警杨引年、王东喜带回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盘查外地人员情况时了解到,有一陕西洛南人薛纪生案发前四五天来过鱼池,此人三四月份在与聂明怀毗邻养渔的王老虎鱼池打过工,同来的有一四川人李丙义和一个薛唤作表姐的人柴小云。薛于7月底又来鱼池后,对王老虎说他在家承包了一枣树园。薛在王的鱼池逗留了一天。8月1日离开鱼池时王老虎送其到火车站并给了他15元路费。
此条线索非常重要,为尽快查清薛纪生案发前后在永济的活动情况,指挥部立即调集各路警力,围绕薛纪生开展走访调查。经过十余小时的紧张工作,各路侦查均无进展,在案发前没有人发现薛纪生在永济的活动情况,对此一些民警有些灰心,对薛作案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
但侦破指挥部对获悉的情况进行认真分析后认为,虽然目前反馈回来的情况对薛作案“支持不力”,但是,薛案发前几天来过永济。对聂明怀鱼池情况了解,很可能认为自己是外地人。公安部门轻易不会怀疑他们,因此才胆大妄为,杀人抢劫逃匿他乡。为了不贻误战机,李、程两位局长当机立断,决定将薛列为头号嫌疑人,追踪侦查,于是果断决策——挥师南下。
8日上午11时,程副局长与田海珠队长率领刑警二中队民警王世维、赵戈利、杨引年、贺建军等人组成的追捕小分队,驱车来到陕西洛南县,与当地公安机关和党的基层组织取得联系,在他们的积极配合下,直奔薛纪生的家乡——石坡镇燕岭村,然而,薛不在家。
经调查走访,原来柴并非薛的姨表姐,二人同村,于1996年3月私奔出走后再未回家。小分队分析认为,薛纪生与柴小云既是这种关系,找到了柴,也就找到了薛,至少能知道薛的下落。然而,追捕分队翻山越岭,穿村过巷,接连查了薛。柴的几个亲戚家,均没有找到他俩的踪迹。
他俩能跑到哪里去呢?
追捕分队的民警心急如焚,经进一步走访得知,薛纪生有个老舅在河南灵宝市豫灵镇堡里村。老田立即率追捕小分队开赴河南灵宝市堡里村,找到薛的老舅家,薛纪生不在此。薛的老舅说,薛有可能在陕西潼关县桐镇金小亮矿土干活。
小分队又马不停蹄返回陕西,在金小亮矿上找到了金老板。金对薛的近段情况不清楚。其矿上有个民工提供了一个线索,薛纪生曾通过河南豫灵镇郑开运(化名)在亚武山脚下承包了五亩枣园。
小分队二返河南,在豫灵镇找到了郑开运。经做工作,郑同意做向导,小分队迅速包围了山脚下的一个小屋,却无薛的踪影,只有一个老头住在这里。经搜查,发现薛纪生给柴小云写有一封信,讲他三天只吃了一碗大米饭,并约柴在腊月二十一日同他在豫灵镇见面,不见不散。
田海珠收起信分析说,这家伙很狡猾,企图用信迷惑我们,施以调虎离山之计。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与姘妇相约腊月二十一日在豫灵镇见面,却没有钱花,他能走远吗?田队长向老汉打听柴小云的下落,老人说,可能去了她姐家。
追捕小分队立即向柴小云姐家住地进发。半路上获悉,柴小云在其姐家已被当地派出所查获。
原来,追捕小分队每到一地都要与当地派出所及村干部取得联系。在当地采取严密的布控措施,发挥了很大作用。
8月18日晚,柴小云被带到追捕小分队临时驻地——金龙里大酒店。讯问工作开始了,但讯问得再急再紧,柴却缄口不语,一字不吐。
晚上11时40分,田海珠给柴小云端来一碗荷包鸡蛋面条,关切地说:“先把饭吃了再说。公安局不会没事找你,心里有啥说啥,说完就没你的事了。”
老田一副和蔼的态度,又端来了香喷喷的鸡蛋面条,柴耐不住饥饿,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吃完了。老田趁机给其做耐心的思想工作。他说:“这没有啥,你把知道的给我们讲清楚,就没你的事了。”
守口如瓶的柴小云终于开了口:“薛纪生8日晚约我见面时说他和另外两个男人(她不知名姓)把永济鱼池上的老聂老婆打死了,估计老聂没打死,怕永济人要找他。”
老田连忙把这消息报告给局领导。李局长当即表示:抓住战机,乘胜追击,缉拿真凶。
审讯继续进行。田队长问薛纪生现在何处,柴小云说,他们在豫灵镇分手后再未见面。田队长观察柴说话的神态,相信她讲的是真话。忽然他联想到那封信,低头沉思一会儿,十分自信地对民警们说:薛纪生不会远走高飞,肯定在豫灵镇附近。
于是,他当机立断,率小分队在豫灵镇一带展开侦破工作。
田海珠的分析判断非常正确。
21日晚上8时,在当地派出所和郑开运的带领下,田海珠和队友们驱车向凶手藏匿的四方村出发。
为避免惊跑了“兔子”,小分队的警车在距四方村还有几里路的山口停下来,民警们荷枪实弹,急步奔到四方村一个村民家。王世维提枪堵住房门,薛永涛在大门口担任警戒和防卫,田海珠掏出手枪,从窗口往里一望,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为了既抓获“兔子”,又不损伤村民的房屋门窗等财产,他急中生智,悄悄喊了一声;“纪生!”
这家伙似乎正在美梦中,突然听到有人叫他,遂答应一声“噢”。
田队长补充一句:“开门!”
这家伙以为是房东叫他,便道:“门没有关。”
王世维一脚踢开房门,迅捷地扑到床上。薛纪生受到惊吓猛然坐起,本能地抬起胳膊,王世维用枪把朝薛胳膊上猛然一击。这时,田队长和薛允涛等扑上前,迅速给其戴上手铐……
薛纪生交代,永济蒲州鱼池“8·5”抢劫杀人案是他和小毋等三人所为。他说他找小毋要他的4000元钱,小毋没钱给他,问他知道谁有钱就去抢,抢回来还他的欠款。于是,他就领上小毋和另一个人去蒲州鱼池。
问小毋叫什么名字,还有另一个人是谁?
薛纪生说,他和小毋在金矿上干活认识,只知道姓毋不知名字。另一个人是小毋的朋友,姓啥叫啥都不清楚,密谋抢劫时才第一次见面。
问小毋和那个人现在何处?
薛说,可能还在文峪金矿上。
据薛交代,只要在矿山上找到一个湖北籍老板开的饭店,就能找到小毋二人。
事不宜迟,次日早上5点,田海珠即率民警王世维、董小伟、薛允涛、贺建军驱车来到河南灵宝市豫灵镇文峪矿,与当地派出所取得联系。派出所周指导员很热情,听说是山西同行缉拿凶手,表示要大力协助,密切配合。他说:矿山上的人一见陌生面孔,一般不轻易与人交谈,如果让犯罪嫌疑人碰上,一听是山西口音,还不窜了?
于是,他对田队长说:“你们在山下等候,我们上山去找人。”
周指导员带上几个联防队员,轻车熟路,很快来到山上的饭店,找到湖北籍老板。
老板说有个叫小毋和小谭的,经常在这里吃饭,他们就在对面的工棚里住着。
他们迅速向工棚包抄过去,发现里面有两个人,立即将二人带出分别关在两间房内。田队长进了屋,见到一个身着白衬衫、蓝裤子、个头高挑、面容较瘦、脚穿黑皮鞋的年轻人,与薛纪生表述的小谭的特征相像,便说:“把你的鞋脱下来!”
老田一看鞋底,正是波浪式花纹,与现场上的一模一样,便厉声喝道:“把他铐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谭义金。”
老田察言观色,敲山震虎:“我们是永济公安局的。”
这家伙一听,刚才还是昂挺的头颅顿时耷拉下来……
谭义金(湖北省郧西县上津镇王家庄人,现年31岁)交代,小毋叫毋成山(陕西省山阳县人,现年25岁),现住在23矿。
为不失战机,田队长带领小分队,立即上23矿找毋成山。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艰难行走,小分队到达23矿。因与寻找的对象不认识,一时无法下手。矿山派出所刑警分队尤队长与王世维、董小伟为一路,周指导员、薛允涛和向导小马为一路。两路人马,分头向山坡工棚搜查。尤队长一路在遇到岔道口时,由董小伟留守堵截,他和王世维继续向前搜查。
这时,从山上走来一个身穿白底兰块夹克衫的胖大个青年。王世维仔细端详,这人有一米七八高,八字胡,长头发,与毋成山的体貌特征相像。
于是,他先发制人,说:“这不是小毋?”
突如其来的问话,使对方未来得及思考,本能地应道:“嗅。”
王世维见目标准确,一个猛虎扑食,撩倒了小毋,毋竭力反抗,尤队长和董小伟闻讯赶来,制服了他,并给其戴上了手铐。
薛纪生,28岁。原是一个勤恳老实的农村娃,由于家庭经济拮据,生活困难,妻子不称心,便与同村大他7岁的有夫之妇柴小云勾搭成奸出走私奔,后再未回过家。他和柴小云东跑西奔靠打工度目。
1997年三四月份来到永济,在蒲州王老虎鱼他上打了两个月工,后又到问南灵宝市豫灵镇亚武山承包了五南枣园,眼下手头没有一点钱,他妈还托人上山捎信要钱花,无奈,他于7月30日来到蒲州,想从王老虎处借些钱,在鱼他上与聂明怀相遇,因是熟人。相互问候又聊了几句,得知聂老汉刚刚卖了两他子鱼,但他知道与聂老汉只是相识,没有深交,老聂也比较“抠门”,不会借钱给他,于是便径直来到王老虎的鱼他上,王老虎见他来了很热情,说:“你来得正好,今天你在鱼池照看着,我到永济找熟人赊些鱼料去。”
薛纪生听了此话心里凉透了,远道而来就是为借钱,人家没钱买饲料,何来钱借给咱呢?于是,他就没提钱的事,临走时,王老虎给了他15元钱路费。
回家途中。“到哪里弄钱”这个念头一直困扰着他。
“这几天运气不错,卖了两池子鱼。”聂明怀满脸喜气的神态,一直萦绕在薛纪生的脑中。他想:这两池鱼少说也卖20万元,嗯,聂老头有钱!
薛纪生此时倏然生出了杀人抢钱的恶念。但仅凭自己一个人哪能杀人?他忽然想到了金矿上干活认识的小毋,虽然他不知小毋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小毋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在金矿上小有恶名,敢杀人也能杀人。他也缺钱花。于是,他从永济返回后没有回枣园去,直接奔向豫灵镇文峪金矿寻找小毋。
8月4日,薛纪生在矿山上找到了小毋。因工棚里还有一个他不相识的(谭义金),他几次欲言又止。
小毋说:“有啥事尽管讲,都是自家哥们,不碍事。”
薛纪生说了抢钱的事,三人一拍即合。不一会儿,小谭拿了50元钱,三人相随下了矿山,在矿山脚下一个饭店里,小谭又借了50元钱,便于当晚乘车到达山西风陵渡开发区,晚上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堆枕木边睡了一晚。
次日早7时,薛纪生说:“得找个铁家伙,没有铁家伙不行。”三人在风陵渡电焊门市部偷了一根尺把长的铁管子,便搭公共汽车来到永济蒲州火车站。
在车站候车室睡了一天,晚上8时许,三人起身向鱼施走去。聂老汉一听叫“叔”。知道是熟人,把狗拴住,老聂认出了前边的薛纪生,说:“哦,是你们来了。”让三人坐到屋外边乘凉放的钢丝床上。
老聂问:“这两人是干啥的?”
“他俩是学生,放了假,想在鱼地找点活干。”
老聂说:“我这儿没什么括,不需要人。”
薛纪生说:“今晚在你这儿先睡一晚,明天再到其他地方找活干。”
三人与老汉又聊了一会儿,老聂说:“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把三人领到北边房间,铺好被褥。
三人说要洗脸,返身来到南屋树下,洗罢脸脚,又坐到老汉床前说,再聊一会儿。薛纪生洗脚时,想到只有一根铁管作案不得力,于是心生一计,说:“老聂叔,有斧头吗?鞋钉磨脚呢。”
老聂妻一听,从屋里取出一把斧头。薛纪生接过斧头,煞有介事地脱下鞋子打了几下,便把斧头递给小谭说:“你也打一打。”暗示小谭及早下手。
小谭心领神会,说:“我不用打。”接过斧头放在床脚下。
这时,小毋从夹克衫里抽出铁管,猛地照准床边的老聂当头三棒。老聂本能地“啊”了一声,便栽倒在杂草丛中。
“咋哩?咋哩?”几乎在聂挨第二下的同时,聂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一刹那醒悟后,起身往北边跑边喊:“月法……一句未喊出,小谭追上去,一把把她按倒在麦垛上,双手卡住脖子,聂妻作了殊死搏斗,咬了小谭的手,抓下了一头发。薛纪生从床脚下拿起斧头,朝聂妻头上连劈三斧。
一摸聂妻没气了,便对小谭、小毋说:“快去找钱,在中间房的柜子里。我在这里看人。”说着,给聂老婆身上盖上麦草。
小毋从钢丝床上拿起手电筒,与小谭在柜子里没有找到钱,又在床铺上翻了一通仍然没有,最后一阵乱翻,从桌子抽屉里的笔记本里翻出140余元,又从墙上挂的衣服口袋里搜出35.1元钱,大约又搜了10多分钟,再无所获。
他们出屋后,斥责薛纪生:“就没钱!”
薛纪生说:“没找到地方,再找找。”
小谭说:“那你去找!”
“找不到算了,赶快走。”薛纪生慌乱地说。
三人急忙在门前柳树下的水桶里胡乱地洗了手,便在薛的带领下,匆匆逃离了现场。
1998年4月,罪恶的三人分别被判处死刑和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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