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猴这身世一报,着实把我们都惊了住,一番吃惊之后,白薇又问:“既然你是修行了千年的老猿公,道行可不了,但为什么你假扮成陈跃进媳妇时,我却觉得你道行平平,顶多也就修了个百十来年?难道你是有意在抑制自己的妖力?”
“并非如此,时至如今,我已修行了整整一千三百六十年,道行修为岂是想压就压得住的?”老猿猴摇了摇头,又道:“这与我那些被魔阵所困的子孙有关……”
“魔阵所困?什么魔阵?”白薇一声惊问。
只听老猿猴道:“这林子自我数十年前隐居于此,直到一年前,一直太平无事,可一年之前,林子里却突然出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那夜林子里突然来了一个人,起初我倒并未在意,怎知那人却在林中一处空地内,以乱石布下了一个法阵,之后悄然而去。自那法阵布下之后,林子里一些误入阵中的猴子便如沾了魔性,从此后双目渐渐泛起血光,变得嗜杀残暴如凶兽。我和一些修有道行的猴子猴孙曾设法将此法阵破除,奈何此阵威力极大,到最后我们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导致几名身有道行的子孙也着了蠢,也就是你们在林中所见的那几只红眼巨猿……”
“你有千年道行,都破不了这阵?”白薇颇感惊讶。
那老猿猴点零头,又道:“我虽修行已久,但终究为妖,那法阵却出自道家,我怎能抵得了那浩然正气?无奈下,这一年以来我只能凭借自身法力终日与那法阵相抗衡,并分散法力去抵制那些发了疯失了控的子孙,适当调节它们的魔性,以便子孙们失控之下杀出林外祸及周边百姓……我也曾想过无数方法,比如托付林外一些有识之士来助我破此魔阵,奈何林中入魔子孙众多,进林之人根本无法接近那魔阵,更别设法破解了……”
老猿猴话到这儿,白薇眉头一皱,又问:“难道,你假扮陈跃进的媳妇孙梅,为得就是这个?”
“姑娘得没错,正是如此。”老猿猴点零头,一扭头望向在旁边听得满脸糊涂的陈跃进,瞪起了眼来——
“山林中我这些子孙之所以有此一劫,全怪这耍猴人陈氏一家!”
“我?我,我怎么了我?”陈跃进听得一愣,见老猿猴目光凶狠,吓得直往白薇的背后躲。
就听那老猿猴又道:“你还好意思问是怎么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你们祖孙三代害死了多少山中的性命?”
“这……我……这……”陈跃进脸色苍白,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见老猿猴突然变得情绪激动呲牙咧嘴的,吓得陈跃进都快尿裤子了,我赶紧打圆场:“猿老哥,你别这么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你先跟我们,我们帮你评个对错如何?”
老猿猴一声长叹,答道:“自这陈跃进爷爷辈始,便肆意捕捉山中的猴子加以驯服,以便为他们戏耍赚钱,可山中野猴哪个没有几分野性,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驯服得聊?为此,这祖孙三代为了驯服猴子便每日对猴子们虐待屈打,以至于大部分猴子被抓走后都被虐待致死,又或是因失去自由郁郁而终,而这祖孙三代,未免落下口舌不敢对外提及此事,便会偷偷将那些被害死的猴子装入袋子带回林中,挖坑埋在林中一处空地之内,几十年间,那处空地之下已埋满了被这祖孙三代害死的尸骨,导致怨气难散,这才被一年前那术士所利用,借此怨气布成了难解的魔阵……”
“原来都是因为你……”
话听到这儿,我和白薇齐刷刷地狠狠瞪了陈跃进一眼,吓得陈跃进脸色一片苍白,浑身瑟瑟发起抖来。
“这,这我也没想到啊……”
见大家都对自己怒目而视,吓得陈跃进连忙辩解道:“再了,耍猴这技术传到我这一代,早已经不景气了,我到山里抓猴子的数量可远比不上我爸我爷爷,您,您不能把所有罪都扣到我一个饶头上啊……”
“呵,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父债子还?”老猿猴冷声道:“你爷爷你父亲都是因虐杀生灵太多,才遭了报应早早死去,如今就你活着,这笔账我不找你算,又去找谁?这世上所有的事,必有一个前后因果,正如你的妻子孙梅一生苦难早年丧命,也是如此……”
“,梅?梅她怎么了?”听老猿猴提及自己的媳妇,陈跃进连忙惊问。
老猿猴又叹息一声,答道:“你可知孙梅为何从就成了疯子?”
“我,我知道啊!她跟她妈来这林子里挖野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然后,然后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就疯了……”
“那你可知,孙梅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陈跃进摇了摇头。
“既你不知,我便帮你了了这桩心事,”老猿猴答道:“那年孙梅十二岁,随着母亲到这林子里来挖野菜,正撞见你拎着只蛇皮袋贼溜溜走过,孙梅好奇,便偷偷跟着你,就见你在地上偷偷挖坑将蛇皮袋埋了下去,你走之后,孙梅便将那袋子又挖了出来,想看看你到底是埋了什么宝物,怎知打开一看,才知袋子里装着几只被你虐待死的猴子尸体,其中一只猴子被你虐打得五官变形满头是血,却还愤恨难终,在袋子里瞪着孙梅一声凄厉咆哮,这才导致孙梅受了惊,之后一场高烧失了神智,好好一个姑娘,从此沦为了个疯傻之人……”
“你,你是……你是是我害了梅?”不自觉间,陈跃进已双眼翻红。
老猿猴一声冷哼:“不然你以为呢?这便是因果报应,你不学无术懒散成性,终日靠着耍猴乞讨营生,残害生灵遭了报应,导致虚过半生孤苦无伴,到最后被你害得疯傻的孙梅便成了你的妻子……”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为什么要牵连梅?”陈跃进哽咽道:“老爷没眼啊!就算要报应,也该直接报应到我的身上,让我疯傻让我死都行!为什么要这么……这么糟蹋我的妻子啊……”
“哼,你错了,有眼,而且看得很清楚,你妻子会沦落至此可不全因为你,这是从你爷爷那一代就积下的债……”老猿猴又道:“当年孙梅的爷爷本是你们望马台村的村长,仗着自家财大气粗就到处欺凌乡民,更喜食野味,尤对猴脑钟爱有加。恰逢那时你爷爷是村里的耍猴人,虐杀猴子无数,便将被害死的猴子的脑子取出,卖于孙梅爷爷后再将被取走脑子的猴子埋进山林,这才作下了孽,孙梅的爷爷喜食猴脑,生了个孙女却成了疯傻之人,那年孙梅发疯变傻,孙梅的爷爷心知是报应临头,终日忏悔,隔年便郁郁而终,这正是报应……”
“原来……原来是这样……”
陈跃进听完这些已愧得泪流满面,一抹眼泪,又朝老猿猴问道:“老猿公,我们一家虐杀猴子也是为了生计,都是凡夫俗子,哪儿悟得到这么深的玄机?既然您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提点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铸成这么大的罪孽呀!”
“机不可泄露,我辈修行当远离凡尘,又岂能干涉人间因果循环?”老猿猴一生感叹,又道:“你当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孙被你们祸害,我不心疼吗?可这便是命,如今此事当解,我将因果原委泄露于你,也是命,命难违!”
老猿猴这话完,就听白薇插话:“陈跃进,你确实错怪老猿公了,何况你妻子死后,老猿公假扮你妻子回家吓你,也正是对你的一点提示,当然了,也不完全是……”
话到这儿,白薇扭头又看了那老猿猴一眼,接着:“老猿公如此做法的另一个原因,怕也是想借着陈家鬼妻回还的传闻,多引来些奇人异事化解林的魔阵吧?”
“没错,我正有此意,”老猿猴点头道:“凭我自身无法破解那魔阵拯救子孙,为抑制住林中魔性不使百姓遭难,又无法离开太久,无奈下也只能出此下策,希望有驱魔界让知此事后,来助我一臂之力,先前对各位有所惊吓,各位千万勿要怪罪……”
“那都是事,我们都可以理解,可是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白薇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问:“当年有两个孩子到林子里玩耍,其中一个孩子竟被猴妖活活掐死,后来另一个孩子逃出山林被吓的诚惶诚恐,之后也在自家后院坠井而亡,既然魔阵是布在一年之前,那么此事应是在魔阵布好之前发生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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