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齐母亲的话，二婶迟疑了一下，赶紧说道：

        “这不，钱本来给你们取出来了，但是这两天不是，也一直买东西吗。

        就花了，现在家里也没有钱啊。

        明天吧，明天我让姜汉去趟镇上，把钱取出来，给你们送过去。

        放心吧，大家都知道，盖房子确实需要钱。

        我们也不是欠钱不还的人，这两千块钱，我们一直想着呢”。

        听到二婶这么说，姜齐的父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加上盖房子，晚上也要忙活，于是说了几句闲话，就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了。

        盖房子在农村可不是小事，晚上建筑工人虽然走了，但是主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活。

        看着姜齐父母离开，二婶哼了一声：

        “都用上大哥大了，还在乎我们这两千块钱。

        要不是你们家的房子，设计的这么阔绰，我们能借你这两千块钱吗？

        真是的，好像我们借钱不还一样”。

        二叔赶紧制止二婶，小声说道：

        “家里没钱了，水泥、沙子、钢筋、砖、瓷砖、瓦、木头，还有每天的花费，我算了一下，房子盖起来，至少要两万三，工人的工资，每天一个人十块钱，二十个人，就是每天两百。还有工头，要多给点。

        这工资最后算起来，至少四千块钱。

        只能年底给了。本来年底给也不算什么。

        就怕大哥家，房子盖好之后，就把工资给结了。

        这样的话，村里的人，可就不会说我们好话了”。

        听到二叔的话，二婶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拉住了二叔的衣服：

        “对，你说的对，你赶紧去谈大哥家，告诉大哥，工人的工资，不急着给。

        到年底再给，这也符合村里的规矩。

        要是大哥真的提前给了，我们不给的话，真的是丢人了。

        还不知道，我们被多少人说闲话呢”。

        二叔叹了口气：

        “倒是不急，等过几天，房子盖好之后再说。

        不过，要是把两千块钱还了，家里就更没钱了。

        我算的两万三，还不包括借的这两千，要是加上这两千，就是两万五，加上工人的工资，就是两万九。

        两万九，盖五间大瓦房，两间厢房，还有卫浴、厨房、暖气，倒是不贵，就是家里没这么多钱啊”。

        二婶长出了一口气：

        “明天让姜汉去趟镇上，既然答应了大哥，总得做做样子。

        到时候就说，银行没钱了，没取出来，等过几天再说”。

        二叔愣了：

        “银行怎么会没钱？这要是传出去，被人笑话。

        要不，我给大哥说说，过几天还他也行。

        想必大哥家现在不缺钱的”。

        “那也是人家的钱”二婶气的把手里的馒头扔在了桌子上：

        “姜齐他们家，到底是哪里来的钱？

        姜齐生病的时候，几十块钱都拿不出来的”。

        二叔也摇摇头，对于姜齐是如何发财的，村里人都觉得是个谜。

        第二天一大早，姜汉就开着拖拉机，去了镇上。

        说是去取钱，买菜的。

        毕竟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

        姜汉比姜齐小半岁，也十八岁了。

        在镇上，买了一些菜，然后装模作样的去了镇上的银行。

        早上姜义和二婶嘱咐姜汉，去银行看看就行，不要取钱，只要去了银行，二婶和二叔就会找了理由，说是钱没取到。

        镇上的银行，就一家，九十年代的小镇，只有这一家国营银行。

        还有一个邮政银行，但是因为宣传的不够，老百姓也很少去邮政银行存钱。

        都以为邮政银行就是寄信的。

        姜汉走进银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人。

        还是姜汉初中的一个同学，名字叫吴莹莹。

        吴莹莹正在取钱，看到姜汉，一愣。

        姜汉看到吴莹莹取了不少钱，至少一两万，也有些意外。

        两个人初中三年，对于彼此的家庭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吴莹莹当时家里和姜齐家里的情况差不多，兄妹两个人，家里没有其他收入，除了种地之外，就是能去山上挖点中药卖钱，算是同学里面的穷人。

        吴莹莹和姜汉一样，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好，所以，没有考上高中。

        学习好的同学和学习好的同学一起玩，学习差的学生，其实也一个团伙。

        当时姜汉和吴莹莹，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不过，回到村里之后，姜汉和吴莹莹，见面也不多。

        吴莹莹把钱放在了包里，这才和姜汉打招呼：

        “姜汉，好几个月不见了，你现在还是开拖拉机吗？”

        姜汉点点头：

        “对啊，跟着我爸开拖拉机呢。吴莹莹，你现在干嘛呢？”

        吴莹莹亮了亮手上的金表，意识到，姜汉可能看不懂自己的表，于是小声说道：

        “你也是来取钱的吧？你先取钱吧。

        你取钱之后，我请你吃饭吧。

        顺便告诉你，我目前做的生意”。

        姜汉摇摇头：

        “我不取钱，就是来看看的。

        这不家里最近在盖房子吗，我这是来买菜的”。

        于是，姜汉和吴莹莹，就出了银行，到了镇长的一个小饭馆。

        其实距离吃中午饭的时间还有些早，而且姜汉中午之前，也得回家，毕竟夏天的菜放不住，要每天买菜的。

        但是，姜汉对吴莹莹，其实一直有些意思的。

        另外，姜汉也好奇，吴莹莹这几年，到底做了什么生意，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发财了。

        吴莹莹告诉姜汉，她去年开始，就参加了一个国际公司，是做船销的（九十年代初期，船销是合法的，这也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这个公司的国内总部在岭南那边。

        而吴莹莹不到一年的时间，发展了几十个下线。

        一个月的收入，就达到了五千块钱。

        一个月五千，在九十年代的国内，在一个小镇上，哪怕是开拖拉机的姜汉，也被吓了一跳。

        毕竟，姜汉和父亲两个人，非常努力地开拖拉机，在村里，以及附近的几个村里一年四季忙活，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四五千块钱。

        好几年才攒了两万块钱，在村里，都算是有钱人了。

        毕竟这是姜汉和二叔，也就是父子俩的收入。

        吴莹莹，一个月开收入五千块钱，岂不是，一年收入可以达到六万块钱？

        姜汉忽然想到，姜齐忽然发财了，是不是也做了船销？

        如果不是做船销的话，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家哪里来的钱？

        “姜汉，他们说，京城那边，做这个的更多”吴莹莹说道：

        “这不，过两个月，我就要到京城开会了。

        跟着京城的高手学习，京城那边，做这个的，有一年收入几十万的，还有上百万的呢。

        不过，在县城这边，我就算做的很不错的了，明年，我一年的收入，肯定也会超过十万，甚至更多。

        你要是有时间，就跟我去看看呗。

        中午之前，有一个分享会。

        你可以不用参加，先了解一下，毕竟，我们的这种营销方式，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是从企业直接到消费者手里的。

        现在全国，有几百万人都在做这个的”。

        姜汉看看时间，小心的问道：

        “我能听懂吗？你也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我的理解能力就不怎么强的”。

        吴莹莹笑了：

        “姜汉，我们的这种销售方式，是全世界最容易理解的。

        看我，在学校的时候学习成绩也不好，但是我第一次去听课，就全部听懂了老师的话。

        就是去看看，也认识一些朋友，还有几个是从外地来的，都是月收入和我一样，超过五千块钱的老师。

        你就是去看看，如果觉得不适合你，就不要参加，中间直接离开就好。

        如果觉得产品不错，也可以买点产品。

        都是我们日常使用的产品，比如说洗衣粉香皂，比你在市场上买到的所有产品，质量更好，而且价格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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