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皇帝之前那一出,所以钟妜上课也没有什么心思。皇帝驾临耽搁了时间,学堂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她也魂不守舍地走向德言阁。
德言阁的学子昨天在南渭候府出现的只有月华郡主和钟妜。巳时快到了,德言阁只缺了一个月华郡主,想来是被抓去审问还没有赶得及回来。
皇帝方才私底下询问了钟妜关于天机这件事情几乎每个桑阳书院的人都知晓了,虽然他们不知道皇帝问了什么而钟妜又回答了什么,但是他们确定的是皇帝听信的钟妜的话。皇帝有什么问题不在朝堂上问朝臣却下了早朝之后匆匆跑来问钟妜,至少钦天监的主簿是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的,皇帝这样做应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重视啊!
这样一来,不说无人轻视钟妜,至少在明面上不再敢跟昨天那天奚落钟妜了,只是阁中多了不少重新打量钟妜的目光。
钟妜又怎会感受不到这样的变化,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皇帝。
江景晗就坐在钟妜身边,轻声嘱咐道:“孤抒,以后别睡懒觉了,你没有看到今天陛下下朝后看到学堂中没有几个人时脸色有多难吓人……”
脸色难看的原因怕不是主要因为这个吧……那些事情钟妜觉得没有必要讲给江景晗听,于是面上很受教地点了点头。
“陛下没有训斥你吧?”
钟妜倒是难得的听到了池泠雪的声音,她淡淡看了池泠雪一眼,这话不像是关心倒像是一种打探,江景晗那个木头不知道皇帝是找她“询问”天机,难道这个池泠雪还不知道么。
钟妜挑眉一笑:“陛下要训斥我,何苦要关起门来训斥。”
池泠雪眼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然后敛目便不再说什么了。
今日因为缺了一个月华郡主,再加上皇帝的垂青,没人给逢绮郡主找差,也没有人来挑衅钟妜,所以日子过得极为平静也极为无趣,直到最后钟妜回到了宁府的拂悠院,都没有什么波澜。
夕阳欲坠时分,钟妜坐在拂悠院中的石凳石桌上又拿起了宁孤抒的古籍钻研起来。正当她看得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哐当”一声,一瞬间瞌睡全无。
她一个激灵地跳了起来,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满面怒气地年轻男子闯了进来。钟妜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依稀可以看出这个男子五官轮廓和宁元重的儒雅俊朗有些相似,但眉目间却有完全不同于宁元重的阴鸷。他此刻看着钟妜的模样像是钟妜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来给她一刀似的。
钟妜侧了侧身子,莫非这就是高氏的那个儿子宁郁庭?
在收拾屋子的蕙姑闻声赶来,一见到门口这个年轻男子脸上就不高兴了:“高氏可真是会教子,从来未曾听说哪个庶子敢这样无力地闯入嫡母的院子惊吓嫡亲小姐。”
钟妜无奈地看了蕙姑一眼,蕙姑姑您老能少说一句吗,这个时候在宁郁庭的怒火上浇油对她们两个都是没有好处的好吗?
在宁郁庭的怒气还没有发出来之前,钟妜笑道:“大哥,这是走错地方了还是来叫小妹去吃晚饭的啊?”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况宁郁庭来也不是为了揍钟妜的。他冷哼一声道:“晚饭?堂堂宁五小姐不是向来不屑于跟我等一起么,只怕我这个兄长有心要请,你也未必肯赏脸。”
钟妜严肃地生着气:“谁说的这话,谁敢这样挑拨我们兄妹之情,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些挑拨离间的……大哥,你莫不是还在生小妹昨晚没有出席家宴的气吧,其实你就冤枉小妹了,我昨晚发现星象有异,所以急着占卜星象呢。你也知道要是陛下问起来,我却答不出来,我受罚就算了,主要是我怕连累了咱们宁府呢,毕竟大哥你可是宁府长子……”
要不是因为这个宁郁庭此时散发着杀气,她不想吃这样眼前亏,她才懒得说这么些话呢。她在心中默默道:宁孤抒啊宁孤抒你看到了吗,你这些年多么没有出息,谁都可以跑到你的地盘上来撒野。往常就算了,现在可是她独自一个人支撑这一切,她可不想吃闷亏了。刚好这个沧戈皇帝不是要把她推上神坛么,拿出这个皇帝出来压一压宁郁庭。
然而钟妜却是算错了这一步,宁郁庭的脸色更加不好了:“闭嘴!靠着巧言令色就糊弄了陛下你以为你还能糊弄得了我?我警告你,你少把那一套搬出来,也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当年怎就算不出颜渊会死提前让他做好准备!”
“放肆!”蕙姑一听到宁郁庭话中对颜家不敬,气道,“你有何资格提贤妃娘娘父亲的名讳!”她也知道颜家覆灭,此刻只能搬出贤妃的名头来了。
钟妜就不明白了,自己给皇帝占个卜就怎么惹到他了,难道是嫉妒?她可以翻个白眼吗?
“区区一个罪臣本该被人唾弃,本公子又有何不可说的?”宁郁庭轻蔑一笑,不看被气得喘粗气的蕙姑,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钟妜:“颜家早已不存在了,你就可以把矛头指向融家?宁孤抒,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陛下把圣旨失窃嫁祸给融家,但你给我记住,融家不是你惹得起的!”
钟妜淡淡听着宁郁庭充满威胁的话语,也听出一些名堂来了。她知道宜妃的娘家姓融,而宁郁庭是宜妃的儿子弈泓的人,至于什么圣旨嫁祸给了融家……可能是皇帝派人去找弥源山庄找圣旨,发现这当中跟融家脱不了干系。但是看到宁郁庭现在还好好的模样,可能也没有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事是融家干的,但是融家至少也被皇帝收拾了一顿。融家的人自然知道“天机”是钟妜说出来的,所以就把气撒在了宁郁庭身上……
钟妜无辜地耸耸肩,然后叹了口气:“真是对不住呢大哥,我也没有想到会惹到你生气,可这是天机啊,唉,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忍住不告诉陛下。下一次有机会见到陛下,我一定会请求陛下好好嘉奖一下大哥。”
钟妜说起“连累”二字时,宁郁庭就想起自己被弈泓大骂加讽刺的憋屈样,刚想要发作,就听到钟妜说什么嘉奖,于是疑惑地看向钟妜。什么嘉奖?他有机会得到陛下的嘉奖?要真是那样,可就有面子了。
“什么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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